“添堵的家伙又回来了。”以防暴露,通讯工具并不会经常开启,所有的行动都精心计算过,将误差减到最少,除非真的到了需要支援的地步。然而莲也没有想过,现实在一开始就将她的计划给掰弯了。
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脑细胞还浪费感情,早知道还不如推迟一天,统统都交给他们算了。莲很郁闷,感觉自己像比耍了似的,但是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依旧要做,唯一的问题就是,计划都破坏了,她现在还能做什么。
“……好困,为什么要在晚上,这些人一直往下跑了好久,到底要去哪……”某个万年都处于睡眠不足的人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困倦的声音隔着机械都能传染给其他人,“那样的话就跟一开始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先去找个地方睡觉,你们别烦我。”
“就算是白天你还不是一样不够睡,”不满地说完这一句,莲对这件事你也习以为常了,她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就按照他说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委托的内容给我记牢了,也不许临阵脱逃。”
“哔——”
通讯器里其他人的声息早已经消失,似乎每个人就在等她这句话,团结这种事在相性不合的人身上永远都不可能出现,他们在一起的话,会出现一加一小于二的情况,毕竟最适合这一群人的,就是毫无纪律地乱来。
“这群混蛋……”收起通讯工具从阴影中走出来,乔装打扮过后的莲混入人群,去寻找唯一个被发现的入侵者。按照原定计划她是要去找实验室的,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
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更何况现在还处在危险状态,一不小心暴露的话,就会牵连所有人,所以这对于希尔还叶倾和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有种玩捉迷藏般的感觉,只是不小心的话,是会丢掉性命的。
“呐,如果安里在这里的话,你说她会怎么做?”奔跑之际,叶倾和抛了个问题给身旁的希尔,在这栋媲美宫殿般奢华的庞大建筑里,伪装成守卫人员的她们要四处搜寻,正好有机会找到其他人。
“我猜她的处境会比我们危险一百倍。”毫不犹豫地,像是诅咒那样希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说得有些难听,不过她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以以往的经验发誓,接下来发生的任何大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与安里有关。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去找她比较好。”闻言,叶倾和很有认同感地点点头,在这栋错综复杂的城堡里奔走着,明亮的灯光落在身上,在戴着帽子的两人脸上折射出一阵阴影,但隐藏在其中的眼睛有些狡黠地闪烁着。
“你说安里知道我不管她了,会不会很生气?”能用轻快的语气问出这种问题,其实叶倾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还是看着希尔,似乎想用一些话题消除心里的那些不安。
“我认为就算我们出事了她都不会有事,所以还是别去妨碍她比较好。”扯了扯唇角,希尔对安里的信心简直到了一种令人奇怪的地步,看她的那双眼睛,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天马行空的事情。
“只是你的幻想而已吧,安里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认为她无所不能?”小声嘀咕了一句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继续装模作样地在这栋充满着剑拔弩张气息的建筑里谨慎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
“真是,都是疯子吗?”在发现入侵者的一个小时里,除了失手让他给跑了之外,中央控制室还有地下实验场都传来了坏消息,伊萨贝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家的安保系统如此垃圾过。
其实早在好几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会发生这种事,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如果是一开始的那几个人她可能还会有些头疼,因为除却战力,他们身后的势力也有几个是惹不起的。
然而在接到他们失踪的情报时,可谓是松了一口气,而且接下来的人根本不住畏惧,他们所谓的计划最基本的不过是潜入,即使真的做到了,也不可能接触得到核心。
不过现实给了她一个巴掌,才一个小时就让他们给将系统弄到差点瘫痪,伊萨贝尔都有些怀疑那时失踪的情报是不是假的,真正的他们已经潜了进来,然而那座岛的确是消失了,尽管她也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
参与这件事的人可不止伊萨贝尔,只是现在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了这里,会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抛弃了,因为某些事而需要一个牺牲品,而牺牲的就是她。
究竟是什么事尚且无从得知,但被抛弃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发出去的请求一个都没有回应,就算是她亲自打过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作为最主要的实验场地,伊萨贝尔被放弃的理由她是在没有办法搞懂。
家族是最牢固的堡垒,是实验室最可靠的城墙,恐怕没有人会与她一样不留后路地将两者结合在一起,或许这种疯狂的举动也是她被抛弃的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基于那两个字——利益。
“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我发誓。”她是伊萨贝尔,没有名字只有姓氏,历代都是如此,寓意着为家族奉献,她可不会让自己家就这样被几只小老鼠给搞得一团糟。
“现在开始,一旦发现陌生身影,不用盘查,直接灭口;关闭所有的外出通道,从上至下,将这里变成一个牢笼;开启实验场的通道,或许有几只老鼠就在里面。”这一次,不管是谁都不会让你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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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寂静之中过了许久后,忽然之间涌入嘈杂的声音在这个空间扩散开来,水箱之中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将悬浮在里面的身影映衬得如同一具尸体,永恒地被搁置在这里。
透过玻璃看去,安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的踪迹,但她知道有人来了,还不少。转头看着早一步将她给拉走的少年,他苍白的肤色在荧光之下跟水箱里那些家伙没有什么区别,精致如同假人。
他的气息跟表情随着那些人的接近而变得暴躁,那双异色的眼眸之中却隐约透出一种狩猎的兴奋,就连痛苦都变成了细长的一条丝线,看上去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提前预知到了那些人的到来,保留着些许的人性,大部分都是野兽,或者说是异度生物的本能……这个少年究竟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不清楚他到底获得了多大的力量,但安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对人类有害,是没有理性的怪物。
安里看着他,手掌握紧了长鞭,眼里有几分犹疑不定。如果是对人类有害的话,为什么不伤害她,难道已经知道她也是同类的事实了吗。还是说,仅仅是对自己产生敌意的家伙动手。
“……稍微,再观察一会吧,不能让他就这样冲出去。”到最后安里还是选择了回避,这次由她拉着少年的手,在层层叠叠的水箱之中穿梭,寻找着出去的机会。然而形势对他们来说是不利的,在人数上,还有在力量上。
“……”仍旧不会说话的少年从狩猎的冲动中挣脱了出来,因为还保留着一丝人性的关系,他似乎可以压抑那种本能,但能压抑多久还是一个未知数。反正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小孩子,用一种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安里鬼鬼祟祟的举动,不能理解,但觉得好玩。
“你有什么技能没有。”即使躲在最角落,被找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安里抬头观察着四周,在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些与天花板相衔接的水箱上,目光顿了顿转头看向他。
“?”少年歪了下头,不小心就买了个萌,然而他似乎没有明白安里在说些什么,将对方一直盯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些许的红晕,最后凑上前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整个人都蹭了上来。
“……”不会吧,这是什么动物,猫科?犬科?用袖子抹了一把被舔过的地方,安里目光奇异地看着少年,似乎对方长出了毛茸茸的耳朵还有尾巴。昆虫科应该不可能的,如果是的话,她应该可以交流。
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才好,她可不会动物之间的语言,不知道手语能不能听懂。随着那些人的越发接近,破罐子破摔的办法安里倒是想到了一个,她抬手指着身旁的水箱,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次性将全身不水箱都破坏掉?
这个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当时自己在里面的时候,被他给吓到跟求生的本能才将这玻璃给打碎的,它的硬度可不一般,即使现在让她去破坏,没有个几分钟是不可能的。
“抱歉,好像太为难你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就连表情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八成是没有听懂。然而在安里说完之后,他却伸手示意她捂住耳朵,然后背对着她转身。
少年的背影一点也不高大,看上去像一块尖锐的冰,安里抬头看着他,视线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尖尖的犬牙,还有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下一秒,那微微张大的嘴巴传出了尖响,那一种人类的耳朵无法捕捉到的超声波,然而很悲催的安里居然听得见。
这种超声波的威力显然不一般,即使是背对着自己,那声音都让她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在那独特的频率到达某一瞬间的时候,她看见那一排排的水箱在几秒钟之内被那声音给震碎,切割成了细小的碎片,恍若慢动作那般,在她的眼前缓缓落下。
居然还有这种技能,所以少年你到底是什么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