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是静静地怀念着和佟亚丽在一起的尴尬而美好的时光。里面有那么多的遗憾,更有那么多的不解。佟亚丽为何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就爱上了自己,爱的不顾一切,难道她也有恋父情结吗?李驿路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要克制自己的冲动。男欢女爱,人之本性,自己因为那一点可笑的顾虑,几次伤了佟亚丽的心。
华灯初上,天晚了,李驿路也累了,他在一家歌厅门前停住了脚步,已经有几个人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坐着歇息,李驿路也跟着坐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梳理心境竟然也这么累。
一个粗放沙哑的歌手唱完之后,歌厅静了一会儿,一段委婉的曲调响起,一个女生开始轻轻唱着一首凄婉的情歌。
“当你的眼凝望我的眼,世界从此不再需要语言。当你的唇迎接我的吻,世界从此不再需要时间。有爱在,围绕我心间;有你在苦也是甜。有多少个昨天,是为了能圈住今天的一个愿,有多少次迷路,是为了能停留在这一瞬间,因为有你,所以有今天。……”
李驿路静静地听着,眼中渐渐满含了泪水。
他慢慢站起来,慢慢走进了歌厅,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
他的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着,时隐时现。
歌声凄婉而无力,李驿路已泪流满面。
那个站在台上,端着一杯红酒,满脸憔悴的美丽女子,不就是李驿路苦苦寻找的佟亚丽吗?
李驿路走向歌台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退回到黑暗的角落,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目光变得无情而决然,看向歌厅的深处。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毫无表情的阴沉的脸,一双恶毒的眼睛正看着佟亚丽。
李根生,李教练,终于现身,盯上了佟亚丽。
李驿路默默的坐了下来,和侍应生点了酒水,开始静静地等待。
他不知道李根生有什么后手,他只有静静的等,看着伤心的佟亚丽,唱着那绝望的情歌。李驿路的心里在滴血,但是他只能冷冰冰的等。
佟亚丽的歌声引来了一片喝彩声,乐队再次邀请她再唱一首,佟亚丽又唱了一首情歌。凄婉动人,绵长幽怨,情到深处,触动歌者的心弦。
有几个客人很热情地邀请佟亚丽上台同唱,被佟亚丽拒绝了,她独自一人冷冷的坐在一边,慢慢品着那杯喝不完的红酒。
有两个喝多了的年轻人,凑到了佟亚丽的身边,想用轻薄的言语,逼佟亚丽上台。两个身体强健的保安马上走过去,把这两个人提着扔出了歌厅。
李驿路静静的看着,没有动,李教练也静静的看着,继续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没有动。
佟亚丽终于品完了那杯红酒,穿上外衣离开了。
李驿路看到,瘦小的许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领着几个强壮的保安,悄悄跟在佟亚丽的身后。
李驿路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许君虽然脑子慢,但还是很懂江湖的规则,否则也成不了地方的一霸。
佟亚丽走后不久,李教练一个人孤独的离开了,似乎并没有看到坐在黑暗里的李驿路,这不应该啊。
李驿路跟了出去。
李教练没有跟踪佟亚丽,而是向相反方向走了,一直走出了市区,消失在无尽的山里。
李驿路没有再追踪下去,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歌厅,坐在大理石台阶上,静静的回想着佟亚丽的歌声。
“当你的眼凝望我的眼,世界从此不再需要语言。当你的唇迎接我的吻,世界从此不再需要时间。有爱在,围绕我心间;有你在苦也是甜。有多少个昨天,是为了能圈住今天的一个愿,有多少次迷路,是为了能停留在这一瞬间,因为有你,所以有今天。……”
李驿路的眼里又满含着泪水,动情之处,眼泪流了下来。
此次一别,今生无法再见。
佟亚丽用自己的歌声,给他们的爱情,毅然决然的画上了句号。
歌厅的隔壁,马莉莲冰冷的坐着,面前几个男人恭敬地站立,在会馆里和李驿路交过手的那两个人也在其中。
“报告主人,李根生跑了,逃进了山里,李驿路没有继续追赶,又回到这里,就在外面。”其中一个人低着头很小心的汇报。
马莉莲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个汇报的人,抬眼看了一下,鼓了股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主人,这个李驿路真是个情种,在歌厅听歌的时候哭得泪流满面,现在在外面还是在流泪。意志如此脆弱的人,怎么会是主人最大的敌人?主人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毁了他。”
马莉莲听后不觉心中发怒,杏目圆睁,柳眉倒竖,手指一弹,一股强劲的气弹冲进这个人的嘴里,悄无声息的爆炸,把这个人一口气噎了回去,脸憋的铁青,差点昏倒在地。旁边的人惊恐的看着,没有一个敢上去帮他一下,在他的后背拍上一下,把气缓过来。
“竟敢胡乱猜疑,再有敢犯者,绝不容情。”马莉莲冷冰冰的说完,挥手让几个人离开了。
而马莉莲却对自己喃喃说道:“你对她如此伤情,对我却如此绝情,还想轻易离开吗?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哼。”
马莉莲突然闷哼一声,内伤再次复发。
马莉莲的眉头紧锁,她很不甘心。
第二天,佟亚丽和李驿路离开了这个太多故事的城市,分别奔向不同的地方。
录音棚并不大,晚春的天气,棚里面不用采暖有些凉,有点暖气就会受不了。
郝美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唱最后一首歌。她在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专辑的名字就叫《生命》。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体悟出的对生命的渴望和生命内在蕴含的追求。
录音棚是租来的,按小时计算费用。乐队和制作都是自己的朋友来义务帮忙,他们都是这个行业里的精英,能抽出时间凑在一起很不容易。郝美歌几乎是分秒必争,五天五夜她吃住在录音棚里,脸色已经变得蜡黄,生命几近枯萎。
把最后一个音符唱完,录音师有力的挥了一下拳头,脸色凝重而兴奋。
郝美歌无力的放下话筒,慢慢坐下来,轻轻地咳了几声,有些喘息不过来。她刚才太过拼命了,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录音棚里每个人都在忙着,有的干脆是带着自己的设备过来的,及时交流信息制作进程,没有人注意到郝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