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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醉酒

今天岚岚的心情格外好。这不仅是因为妈妈第一次让自己陪着去海边散步,也有中午那顿丰盛大餐的原因。以往,妈妈别说吃海鲜了,就连做饭都从来不用海里的东西。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看妈妈烧菜时用海货呢!心里一高兴,不觉着就哼起歌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就向老宅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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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此时睡的满头大汗,把一身刚换过的衣服皆尽湿透。但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瞌睡劲,连奎儿放在自己下巴旁边的臭脚丫子都不管了。

其实,奎儿也好不到哪去。俩人躺在地面铺的凉席上一人一头,反正待遇差不多,都是侧侧脸就能吃到新鲜的猪蹄。

小蛮和海希也是累坏了,静静的躺在靠近里面的床上。因为屋子里没有电源,虽说她们不像领导那么怕热却也是满面的香汗淋漓。唯有老狂,睡在靠近东面窗口的地方一付泰然自若的模样。别说热了,在他脸上连一丝丝油腻的感觉都看不出来。好像满屋子人就他自己在吹着空调一样。夜雪此时仍是趴在他腹部,眼睛紧紧的盯着落在老狂胸前那枚耳钉,像是怕它会飞走一样。

就在这时,只听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的把里面的情形大概看了一番,这才蹑手蹑脚的进来。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那个等着吃大餐的丫头。

岚岚在奎儿去家里接水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会在屋里睡觉,所以就没敢弄出很大的动静。进到屋内,顿时被这里闷热的空气给蒸的浑身难受。赶紧把刚才随手带上的门又打开,这才感觉稍稍好些。

当她看清屋里这几个人睡觉的模样时,不由得捂住嘴偷笑起来。正准备去里面先把小蛮和海希叫醒,就发现老狂身上竟然卧着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可爱小猫。

女孩子看到夜雪的模样不动心其实才算是奇怪。岚岚看到它静静趴着的模样,就想上前去抱。哪知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只小猫似乎没有尾巴,而且在紧紧盯着老狂胸前一个闪闪发亮的耳钉入神。

看着它那呆呆的样子,岚岚觉的从心里产生一种想去和它逗趣的冲动。接着,就想把那个亮闪闪的耳钉给挪开,看看这只小猫还会不会继续这么发呆。谁知她的手指刚刚捏住末端,就觉得指尖传来了异常灼热的痛感!当时也是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嘴里啊的一声就疼的叫出声来!

岚岚这么失声一叫,顿时把满屋子人全给惊醒了。唯有老狂像是入定一般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吵到。等领导他们从迷迷糊糊的慌乱中醒过神来,才发现岚岚一脸惊恐的站在老狂旁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呆了一样!

这把其他四人给吓坏了!可别是自己睡觉的时候老狂出了什么意外!纷纷冲到近前,看着奎儿用手试了试老狂呼吸,然后长出了口气,这才一个个的放下心来。倒是把惊魂未定的岚岚给凉在一边好半天都没人去打招呼。

后来,还是海希听到岚岚在吹自己的手指。这才明白她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伤到了,没等她去看夜雪,就听它喵喵的叫了几声。那意思,竟然是说岚岚被炽羽给烫着了!虽说他们几人也看到了这个叫炽羽的小鸟,但海希真没想到这只小鸟在化作耳钉时也能放出如此炽热的温度!然后赶紧往哥哥胸前打量,这才发现别说烫着他了,这炽羽甚至还像是为他祛暑一样!平日里最怕热的哥哥此时竟没有一点点想要出汗的意思!

为了不给岚岚造成更多的惊吓,海希赶紧找来牙膏给她涂抹在指尖已经开始红肿的地方。她俩这么一忙活,领导和小蛮才不好意思的赶紧给岚岚说抱歉。只有奎儿还蹲在老狂旁边,一脸坏笑的看着岚岚说道:“让你在我接水的时候笑,这下舒服了吧!下次……”

没等他说下去,岚岚就被小蛮的抱枕给逗乐了。因为此时这个枕头正在主人的手中紧紧压住了奎儿的面部,那劲头像是要把他给按进水泥地里去。

等大家把情绪从乱七八糟的状态都平复下来,岚岚才想起自己此次来的任务。赶紧就和众人交代,一会必定要来家里吃午饭!不然,妈妈会生气的!然后,捧着自己被灼伤的右手匆匆向村子跑去。

送走了岚岚,领导他们四个就有些发愁。虽说知道李阿姨请他们吃饭盛情难却,而且她身上的蛊毒也解了确实可喜可贺。但是老狂这会只是一味的睡觉,几人哪会有心思吃饭呢?就算听岚岚说到家里这次是仔细的准备了一番,要好好的招待他们也是无用。

这要是去了,老狂无人照料。不去的话,又怎么都说不过去。就在他们进退维谷的时候,夜雪突然从老狂身上站起跳到了海希肩上。喵喵叫的紧促像是让他们都让开一样!当海希连忙起身向墙边靠去的时候,领导他们也都跟着腾出了些地方。

之后,那枚闪闪发亮的耳钉又一次化作小鸟,在老狂身上旋了几圈就轻轻的落在了他额头之上。在一阵清脆的啼声中,嘴里竟然滴出些血来!丝毫不差全都尽数落在老狂的嘴里。

等做完这些,炽羽再次变回了耳钉模样。这次居然轻巧的落入老狂左边的耳洞中,像是有人用手轻柔的缀上似的!这些让几人看在眼里,虽说有些心理准备也禁不住暗暗称奇!要说老狂在很早时就打了个耳洞,但这两年却再也不戴那些饰物了。这个小鸟化作的耳钉竟然像是专门为他定做的一样,现在竟又如此离奇的缀在老狂耳朵上,就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

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夜雪却在海希肩头高兴的跳了出去。围着老狂身边欢快的窜上窜下,像是在庆祝着什么。小蛮正想上去把它抱回来,不让夜雪打扰老狂休息。就见这家伙躺在床上忽然就伸了个懒腰,麻利的就坐起来了!打着哈欠口中还软软说道:“谁给朕弄点吃的,饼干也行。饿了!”

小蛮听见这话,知道老狂神志如常。抱着夜雪就问道:“你耳朵不疼么?”在她心里,还没有抹去刚才岚岚被灼伤的阴影。总觉得老狂耳朵会被烫熟一般!

老狂被小蛮一问,下意识的双手就向耳朵摸去。谁知左手刚碰到耳垂,就觉得好像多出了个东西,似乎像是个耳钉一样。但是在心里又丝毫不认为忽然戴了这么个东西会觉得奇怪,反倒是隐隐约约想起了残月潭底的情形!

正在愣神,老狂就被夜雪的叫声把思绪给拽了回来。这小猫今天好像变了个样子,竟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一点点敌意,反倒像是在套近乎一样!想想昨夜自己依稀还能记得的事情,老狂对夜雪也是十分感激。幸亏有它指引海希她们几人的行动,不然哪会有现在的团聚?

就在老狂迷惑于自己如何得救,而这突然戴在耳朵上的缀饰又从何而来的时候。就听领导喊道:“坏了!光顾着看你了,李阿姨刚才让岚岚来交代咱们去吃大餐呢!”

听领导这么一说,老狂更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中午头请吃什么大餐?不过,他为了不显露出自己因为昨晚那些经历产生的不安,怕再带给大家压抑感觉,干脆就带着头跑了出去,吆喝着让领导去买冰透了的啤酒,吵着要好好喝一顿!这样,众人才都跟着兴高采烈的往辰辰家走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老狂才发现自己的右脚疼的厉害,就像是被开水给烫过一样!但是细细去看时,皮肤上又没什么痕迹。用手触摸了痛处,才发现这样的感觉像是被刻在了骨头里。

不过无论怎样,看来昨天还真是被自己歪打正着居然击败了那阴魂不散的赖氏!要不,别说他自己了。后面跟着的四人又怎么有机会再聚到一块去李阿姨家吃饭呢?虽然说很多事都没有搞清楚,但是这会大家心情都好得很。一起去小卖铺买啤酒去了,甚至把奎儿打发去把三轮车推过来。海希心想,天呐!他们准备买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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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人世间没有因果报应,那是很多心虚的人在自欺欺人。也许,可以将其称之为迷信。但人们总是在经历劫数后才体会到有因必有果的道理。换做平时,宁愿把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挂在嘴边,也不愿把这样的话和因果往复之说联系起来。

就像老狂这次脱险,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运气又好到极端,这冰玉化身竟然就是炽羽这样的灵兽。但夜雪口中救他所需的三样东西,其实最难找到的居然就是老狂自己身上的血液!

因为邪蛊残元将他缠的严丝合缝,这才使老狂避免了被海水淹死的厄运。但是正因为这样,他只能勉强呼吸到一些邪蛊残余的阴邪之气才得以续命。后来就算有李阿姨帮助去除了这层硬壳,也因被困住的时间太长所以体内的阴气太盛!假如这时从他身上刺破皮肤去取血,不仅难以成功。而且他这时的血是真的遇气即化!

幸亏炽羽体内碰巧存留有老狂的鲜血,这才看似波澜不惊的把他救下!

此事要追根溯源,仍要说到那残月潭底。当时小蛮被叶绫心制了,魂魄竟然在一点点被做成引魂镜!老狂在身边着急,不自觉就将伤口挣扎的裂开。而丝丝鲜血居然也被冰玉给吸了进去!

炽羽其实早早就被叶绫心给封进了冰玉,正在吸收小蛮精元,就觉一丝丝活人阳血也飘了进来!最后竟被这股活人阳气给唤醒,逐渐就和冰玉融为一体。不然,领导怎么会只有冰玉就能抵抗那阴尸邪毒?要说火鳞,那只是炽羽身上的羽毛罢了!只是它身上覆盖的飞羽坚不可摧,就像是鳞甲般坚固。加上周身都灼热似火,这才有火鳞之说,至于它的来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样的经历不仅让老狂把自己的鲜血在炽羽那里留下一些,也使领导离奇的逃过化为僵尸的命运。后来夜雪也是为了追逐炽羽,这才一直跟着几人。不仅让它找到了海希这样恰似早就已经注定的主人,更是几次帮他们化去劫难!所谓因果,想必也正是在解释如此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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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他们在村口酒店的门口焦急的等待奎儿去推的三轮儿。其他几人好些,就是老狂早已是饥肠辘辘。他们去小卖铺买不到自己所需冰好的啤酒,只能让领导花多些钱来人家酒店里订购了。

其实,说是酒店也就是个农家小院而已。只是老板头脑精明,在院里自己建了个不大不小的冷库。这才在夏天又是出租隔间冻鱼,又是卖冷饮。后来干脆自己弄了个烧烤摊位,谁知竟比冷库还要赚钱。这才将门头稍作装饰,打扮成了酒店模样开始营业。

老狂和酒店老板正来回让着烟,就听南面传来奎儿和岚岚嘻嘻哈哈的笑声。探出头一看,俩人竟然一个坐一个推玩起来了。等到了近前,赶紧招呼领导同自己一道把三箱啤酒给装上车去。然后又和老板交代一声,余下的先冻着,回头再取!

海希一听就愣住了。不会吧!三箱七十二瓶还不够,竟然让人家再冻一些!他们今天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当众人到了辰辰家门口,海希才知道哥哥原来是把李阿姨这一大家子的人都给顾及到了。

要说本来海边的人都知道吃海鲜不能再喝啤酒。但是今天辰辰的姥姥不知怎么就性情大变,高兴的是喜上眉梢!那样子像是比大女儿出嫁时还要欣慰的多。众人被她感染,也不推辞。帮老狂他们把成箱的啤酒抬进院子,把菜上齐了就分坐三个大桌开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席间坐定之后,老狂他们五个和李阿姨还有岚岚包括大林夫妇一桌。虽说岚岚手指被灼伤,但小蛮海希这两个人像是有份默契一样,纷纷为她还有卧在小蛮怀里的夜雪夹菜。至于领导老狂他们,也不见怎么吃菜就是一味的把啤酒往肚子里灌。

这时李阿姨看他们玩的热乎似乎也来了兴致,居然也倒上些劝着大家一起畅饮。这一来二去的,就算老狂和领导酒量还行,也是被喝的晕头转向。

正在打着赌,输的人再去运啤酒,就被岚岚看到老狂耳朵上那个耳钉!这让岚岚心悸不已,偷偷就问小蛮,他戴着那东西没事么?小蛮因为人多也不便细细说明,就随意敷衍了几句这才转移话题到辰辰身上。

等老狂和领导还有奎儿喝的地面都开始摇晃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把李阿姨还有岚岚小蛮等女客全都给喝跑了。此时,换做岚岚的堂哥等人仍在拼着做陪。不过,这么一来更是激发众人斗志。既然没了长辈女眷在身旁,大林他们也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一个个甩着大舌头就划起拳来!

等他们喝的尽兴,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此时全都是一副迷糊样子,显然都支持不下去了!只有老狂似乎好些,嘴里唠唠叨叨的不知在和领导说着什么。俩人正用酒醉之人才能听懂的醉话聊的兴起,不知夜雪什么时候从屋里跑出来跳到了桌上。

它看老狂和领导正在聊天,其他人早就趴着不动了。就开始自己挑些好吃的开始进食,时不时还碰的盘碗叮叮作响。说来奇怪,桌子上满是酒水参汤,但在夜雪脚下根本就沾不上一点点污渍,无论踩到哪里只是留下梅花般的印记,它雪白的爪子却不会被弄脏。

老狂被夜雪弄出的声响把注意力给吸引过来,看见它调皮的模样不由笑道:“夜雪啊夜雪,真是足下留香。呵呵……”

领导迷迷糊糊正纳闷老狂何时学会这么文绉绉的说话了,就听这家伙竟然吟出诗来!不仅如此,这诗还把夜雪给写了进去,合辙押韵甚是工整。

只见老狂摆出一副酸酸的架势,拿着筷子轻敲面前的小碟缓缓吟道:

暗夜几人知落雪,

银风轻绕梅枝斜。

冰凌幻影水中花,

怎比叶前胭脂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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