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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药末

吃了晚饭,一家人在院子里围着辰辰在看小家伙的表演。此时电视里歇斯底里的《离歌》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每当那歌星声嘶力竭的时候,辰辰都会跟着音乐和上两嗓子,直把大家逗的笑个不停。不过,李阿姨却在房内匆匆的准备着什么东西一一放在篮子里,看来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当她绕过院子中的家人将要出门时,岚岚跟了上来。却被拦在了院里,交代之后她就独自一人向村外走去。

这会李阿姨心事重重,因为她藏了一些秘密从未和别人说过。但是看那个小伙子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不禁暗暗犯难!假如他真的问起来,那些事应不应该说呢?不由的就有些后悔,不该告诉他那么多的事情。

就在这一路上的反复思量中,她打着手电向老狂几人所住的老宅子走去。还没到近前,看到院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被人拎着来回走动一样。心中顿时就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下加快了脚步,赶了过去。

等她进了院子,拿手电一照。就见老狂身边围了几个人,都是怕到发抖的样子。还有那个胖胖的孩子手中扣着照明灯的把手坐在地上,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面对着院子墙角不停的后退!

等她看清楚,发现不仅香炉被倾覆,里面的东西也散落成一片!暗叫一声不好!心中最怕的事情,竟然在这时真的发生了!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细细询问他们详情,就觉得一声猫叫把自己震的心智都恍惚起来!

老狂这会已经渐渐从刚才的恍惚中缓过来神,就觉的眼前似乎有个很熟悉的影子。等他看的仔细了,竟是怪猫卧在领导跟前,似是想有所行动!还没有等他起身上前帮助,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手拿电筒的人。也在这时,老狂只见怪猫绕过领导竟然朝门口刚来的人冲去!

还没有待他反应过来,却听海希情喝了一声:“别动!”

刚才老狂发现怪猫向门口来人扑过去的时候,其实本就有些晚了。正在着急,却见妹妹这一声轻喝竟然真让这怪猫老老实实的卧在原地!不过,此时仍是露出尖牙,喉咙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低沉吼声,似乎对这来人颇具敌意!背上直立的皮毛,还有根根束起的尾巴都是在尽显狰狞之色!倒像是在有意隔开来人与领导的距离!

领导好像还没有回过劲儿,坐在地上仍在发愣。老狂趁怪猫卧在他背后,轻轻走上前去拉了领导手臂就往屋子的方向挪。哪知领导手中扣着的照明灯还攥的很紧,随着老狂一拉他胳膊,就听“哗”的一声在地上拖出了响声!听见这响声,怪猫猛的转过身来又是一声嘶哑厉叫,纵身就向两人扑去!

这景象把众人全给惊的愣在原地,眼看两人就要遭这怪猫毒爪,就听海希不知又喊了一声什么,这怪猫竟然停了下来,乖乖的跳到她怀中依偎着蜷缩起身子,再不见有任何凶恶的模样!

直到这会,大家才想起观看来人。看见是辰辰的姥姥不由的都松了口气。要说起来也真奇了,这怪猫自从海希叫它,就不再露出凶恶之色。只是死死的盯住李阿姨的身影不放,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一样!

老狂见状,赶紧护在她的身前,将自己挡在中间把人让进了院子。

等到坐稳,李阿姨才渐渐缓过神来。虽然说只是一只小猫,不过叫声神态真是吓人之极!再加上她看到香炉和里面盛着的东西散做一片,更是担心不已。这会稍稍定心,却见几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又回头看了看老狂左臂,居然立时喊出声来!

“你们几个身上怎么弄的?都是沾染了他伤口里流出的血么?”说完,就拿手电不停的来回照着几人面部,像是对这事十分的在意!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马上从篮子里取出一双手套带上,急急就向墙角香炉所在的地方而去。

只见她拿了双晶莹剔透的水晶筷,不停的翻弄着一塌糊涂的炉灰。终于,将一个黑色的小布包从中夹了出来。仔细的端详一番后才长出口气,像是终于放心了。

然后,她把手电找了稳妥的地方支好,取出一方白布铺在有亮光的地上。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摆放整齐,燃起一盏形状怪异冒着绿色火苗的灯。

等她把这些都准备好,才将布包解开。把里面那些灰色的粉末倒入一个银色小碗盛起,又盖上一个盖子,像是怕里面的东西会跑出来一样。接着示意老狂打开本已包好的伤口,上前仔细的查看。

对着老矿伤口看了一会,像是心中满意。这才把那个盛有灰色粉末的小碗用架子支了,放在绿色的火焰上烘烤。

忙完这些事,李阿姨才将手套除去。向着呆呆望着自己的五人解释道:“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胆大!尤其是你!”然后指着老狂,像是在责备的样子。“给你交代了,必须把自己和大家隔开,别让其他人触到。要不然万一让谁粘到了些污血,那就真不好办了!”

老狂闻言还觉得心中奇怪,他明明在躺好后又专门起来去锁了啊!就在这会,听小蛮在背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笨蛋!锁个门你把钥匙留在门上,再说你也不交代一声!”听小蛮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了为何几人可以冲进房内。不过,此时更让他在意的,是大家是否也被这蛊毒所传染,就赶紧将心中疑虑向李阿姨道出。

还没等人家回答,小蛮他们几个不约而同都往后退了几下。像是他忽然变成了一个毒人一样!老狂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故意说自己旁边的空气都散发着剧毒,此时躲避早就晚了。旁边李阿姨见他这会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禁有些生气!手中抓住他胳膊稍稍用了点力气,就听老狂哎呦一声就叫了出来!他这一声叫,把大家吓了一跳!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见老狂在痛苦稍稍缓和后,面露喜色道:“阿姨你真厉害,这会伤口附近开始有知觉了!”

领导几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这不是废话嘛!刚才也不知道谁叫的死去活来,大家才被弄的满身血污的!老狂立即反驳:“胡说!我刚才也就是迷糊了一会,缓过劲就看见你们这个样子了,哪有大吼大叫!”

听完这话,李阿姨顿生疑虑。如果他躺在屋子里好好的,怎么会弄得大家满身是血?看这样子,很可能是他刚才疼痛的太厉害,才会惹得众人围着忙乎,所以就沾染了满身的鲜血。不过,这孩子似乎刚才疼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什么记忆!要不然怎会在自己捏了一下之后,说“这会开始”有知觉了呢?难道说他身中剧毒并不是自己以前见到过的?毕竟这种种症状有很多都是前所未闻!

最少,现在得赶紧把药调制好。既然伤口已经知道疼痛,流出来的血也是鲜艳的颜色,那就把黑蛊毒先去了。假如还有其他的毒素,也只能慢慢来了。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去为他治疗。交代几人别离这装有灰色粉末的银碗太近,就开始入神的忙碌起来。

众人见李阿姨开始认真的烧制解药,也就腾出了一些地方。这会,老狂他们才想起海希手中还有那只怪猫呢!赶紧让领导取了照明灯拿到海希跟前查看。

谁知这怪猫一反常态,老老实实的卧在她臂弯里。不时还用脑袋轻轻的触碰海西手背,完全是一副亲热至极的样子!这可把老狂几人给弄傻了!要说最早见到这怪猫的是他们三个啊,再说这一路上也不见它干过什么好事!为什么它一到海希身边就马上露出乖巧模样呢?心里想着,老狂就赶紧给妹妹使眼色。谁知海希不但不去理会,反而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把老狂给吓着了!海希不会是被这怪猫控制了吧!心里一着急,正想上前就见这怪猫立即起身对着自己发出低沉的吼声。像是威胁自己不要再往前走了!说来也怪,这猫对着自己一叫,左臂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害怕的瑟瑟发抖一样!

这些怪异,让老狂心里一紧!先不说怪猫在海希身边表现出的怪异。单是自己伤口让它警惕的模样,还有连李阿姨都让怪猫产生出一种莫名的警觉是不是它在向海希预警着一些什么?并且,海希此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让他心里不由的恐惧起来——难道说,李阿姨和自己身上藏着什么东西不成?

这时,怪猫只是紧紧盯住老狂这边。见他没有再继续向前的意思,又重新卧好。嘴里喵喵的冲海希叫着,而妹妹似乎像是可以听懂一样!一边听还一边微微点头,接着就忽然起身抱着怪猫向屋里走去。老狂和领导他们对怪猫颇为忌惮,见它对海希似乎没有一点点敌意也就不再硬着头皮跟去。倒是小蛮似乎被怪猫的可爱模样吸引,也不管老狂几人的劝阻追着海希就进屋了。

等领导他们三个目送小蛮进屋,就听见身后隐约传来叮叮的响声。转身一看,用来盛下那些灰色粉末的银碗此时在绿色火焰的烘烤中不停的抖动。李阿姨面色凝重,不仅神情专注的盯着这个小碗,也在两手之中各拿了一根刚才用来夹起布包的水晶筷,紧紧压住银碗像是怕里面的东西会钻出来一样!

几人看的心里发毛,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坐在稍远的地方认真看着那个银碗。过了一会,银碗似乎不再抖动,就见李阿姨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一根尖刺,刺破手指就往银碗盖子的缝隙边缘抹去。

老狂就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难受。虽然不知道这碗被火烘烤的温度如何,但是见她刺破手指后,用伤口去抹盖子边缘心想怎么也会被烧灼的钻心疼痛!还没等他劝阻,却看见这个银碗沾上血迹的地方顿时变成了墨绿的颜色!

猛然间,他好像记起了些什么!这个色彩,不是和先前倒在自己伤口中的药一样么!难道说,那些绿色的药末都是李阿姨的鲜血凝固成的?如果是这样,老狂记得能治疗黑蛊之毒的除了制蛊人就只有……

三人看的是心惊肉跳,屋里海希和小蛮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海希进屋后,在包里找出纸笔摊开,用手机的光亮映照着匆匆记录着什么。这一切让小蛮看在眼里觉得非常奇怪,今天这兄妹俩怎么了?一个个都神叨叨的!不过看她写的认真,就不再打扰反而去逗弄卧在她身侧的小猫了。

这只猫的眼睛颜色奇特,在黑暗中竟能发出两种不同的亮光,这在小蛮看起来觉得很有意思。不过刚才也见识过它凶狠的模样,饶是小蛮胆子大也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先做试探。

怪猫此时只是一味的轻轻叫唤,觉得旁边有人想触摸自己顿时警觉,伸出爪子差点就抓到小蛮的手背!幸亏这丫头反应及时,才没有被抓伤手臂。不过,这么一来倒是不敢再去逗了。倒是海希停下手中的动作,稍稍安抚了小猫一下,就把它抱起来放在了小蛮的腿上。

说来也怪,这只猫虽然样子奇特性格乖张。但只要是在海希手里,就服服帖帖的不做抵抗。现在被她放在小蛮身前,似乎也不再对小蛮充满敌意,任凭小蛮用手给它梳理皮毛也不动弹,只是对着海希一声声的叫唤。

小蛮心中不解,但看海希正入神的记录着什么,不时还停下来看着自己腿上的怪猫。那样子,就像一人一猫在做交流一样!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想不通为什么,也就乖乖坐着看海希在一旁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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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银碗边缘被李阿姨的鲜血抹过之后,里面就不再有什么异动。倒是有些噼噼啪啪的声音从中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一样。过了一会,见她示意老狂三人掩住口鼻。之后将盖子打开,顿时从碗中飘出一丝白烟,不过马上又消散了。

然后,李阿姨让老狂用左手托碗,自己取了个小小的勺子又准备了一张中午见过的那种黄纸,看来这是要做下最后的处理了。老狂左手颤巍巍的接过银碗,心想这次要被烫个过瘾了!哪知这碗底根本没有一丝的热气!他心中只觉得奇特,毕竟是金属做的,烘烤那么大一会,怎么连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呢?

正在纳闷,就见李阿姨用勺子轻轻剜出些碗中的药末,之后把一个毛巾递给老狂让他咬住。估计,等下会给他带来剧痛吧!领导和奎儿在一旁看着也不敢插言,因为这会已经知道老狂身中剧毒,解毒时可能也不能上前,所以就又退了退让出更大的空间。

谁知奎儿就觉得身后似乎被什么给挡住了!扭头一看,原来是小蛮抱着怪猫从屋里出来,旁边海希也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老狂,手里似乎攥了些纸张。

老狂多多少少有些紧张,这咬住毛巾的举动多半是用来抵御疼痛的。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就觉得伤口一凉!而他等待的剧痛感觉倒是迟迟未见!

侧头看去,这会伤口被药末一撒竟在冒出丝丝白气。虽然不知是否有毒,但他仍是努力屏住鼻子的呼吸,只是使劲从毛巾里吸吐空气。当这些药末全都撒完,老狂隐约就看到伤口里除了飘出的白色气体,似乎还点零星的黑雾!不过,看李阿姨用黄纸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表情,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在她允许后拿出了毛巾交还给她。

此时,老狂才刚刚明白为何要让自己咬住毛巾了。因为那上面全是些黑色的斑点,回想刚才,如果没有这么做估计在自己嘴里都能冒出毒雾!不由的钦佩李阿姨心思细密,做起事来也当真老练!也在同时,又想起心中的疑问。正想开口,就听海希在身后说道:“李阿姨也累了,你就别问东问西的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现在咱们先送她回去吧!”

听海希这么一讲,老狂才发现此时对面的李阿姨满头是汗。连收拾东西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当下埋怨自己只顾着好奇,甚至都忘了怎么说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忙了一晚上能不累么?

不过,毕竟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碰。所以几人都是静静的看着她把各种物件放回篮子,见她起身这才都跟了出去。海希走在最后满面的愁容,心里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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