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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伤口

奎儿此时在小蛮的指挥下努力的清扫着房子里的一切。虽然海边比内地要凉爽许多,却也是热的满头大汗,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和领导换换去取行李了!领导这家伙,看似挑了个力气活,谁知道用心竟然这么阴险!脑子里想着事情,刚刚停下手中的活计,就听小蛮催促道:“奎儿!再去弄点水吧!擦玻璃没水哪行!”

听到这话,奎儿不禁有种想哭的感觉。天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正想起身发牢骚,就见海希冲自己正在使眼色,看她那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快发生了一样。奎儿不敢怠慢,偷偷的回身看了看小蛮,只见她蹲在窗台上,用邪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时还用手里的发卡敲着自己的指甲!然后他偷偷的吐了吐舌头,拎着水桶就逃出去了。

从院子里出来,奎儿才第一次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座他们将要住进去的老宅子。

要说老宅子,有些过了。其实整座房子的主体都是挺新的,只是建在了一个不太合适的地方罢了。房子和内地的风格没有什么差异,唯独就是院子上空也被遮起来了。不过,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海边空气湿润,尤其在日照这边,雾也会比较大。再加上下雨频繁,更是把屋子里到处都布满了湿气。奎儿从到了桃花岛开始,就发现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布局,心里觉得挺别致,没准自己有钱了也盖个这样的。

从这里往北往西都是平原,南面是几个小山包,向东偏一点,就可以看到建筑物错落有致的村子。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多钟,很多游人络绎不绝的从村子里出来登上一个个大巴。

他拎着水桶,晃晃悠悠的就向村子走去。刚到村口,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听声音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这倒把他给弄的愣住了,跑这么远还有漂亮妹妹认识自己么?还没等奎儿臭美够,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向自己这边走来。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不认识她啊!但又多少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他心中疑惑的时候,倒是这个女孩先说话了:“不好意思啊!都这会了,才想起来叫你们吃饭。”说着,就要接过奎儿手中的水桶。

奎儿此时觉得可笑,这都什么啊!刚到这里就有女孩这么殷勤的招待自己,嗯!幸亏没去取行李!

后来跟着她一走,刚刚兴奋的劲头就被打入冷宫了。原来这个女孩是仇姐的妹妹,小名岚岚。他们从家里走了以后,一家人光顾围着大林问长问短了。这不快十一点了还没想起来做饭呢!然后众人就赶紧开始张罗。

虽然有些仓促,不过好在人多,准备一顿家常便饭也是很快。等一切就绪了,才想起老宅子那还有五个人呢!就马上让岚岚出来喊他们,结果在村口就遇上了奎儿。虽然老狂他们只是在辰辰姥姥家呆了一会,不过大概的模样还能认得。这不,刚出来就被岚岚发现了这个拎着水桶晃悠的闲人。随即领回家中,又跑出去叫海希和小蛮了。

*******************************************

老狂和领导从村子出来,就直接向东面海边的大路走去。可能是比较偏僻的原因,除了一辆辆旅游大巴和摩托车,再想见个汽车都很困难!两人只好一边溜达,一边顺着沿海公路向南走。这会,领导也把自己肚子里憋了挺长时间的问题给倒了出来:“昨天晚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睡的跟没魂了一样!”

其实倒不是老狂不想告诉他,而是想找个更合适的时候说出来。毕竟,车上人多嘴杂,之后下了车他也不想让小蛮等人担心。所以就打算在去取行李的路上再告诉领导。

谁知刚起了个头,领导竟然好像都知道一样!甚至可能是怪猫做的好事都给提前猜了出来!这下,又换成老狂变为听众,领导诉说。听到最后,基本上都差不太多。然后他就把那妖猫附身辰辰,想从领导身上吸去冰玉的事情又补充了进去。

谈到这里,领导心中方才释然。但他想不通为什么老狂非得把这些事情给藏起来!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刚问出口,就见老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蹦又跳拦下了一辆从北面开来的小货车。之后甚至都没考虑,直接就和人家讨价还价。别说,他还挺在行,用三十块钱就能让这辆车跑到火车站一个来回。领导心说,幸亏这家伙想的周到点,如果是坐出租车,花些钱倒无所谓。不过,那些行李肯定是装不下的!

之后两人戴上墨镜,往货车后面一坐,吹着海风就随车向市区的方向驶去。

刚坐上车没多大会,老狂就接到海希发来的短信。说他们要在辰辰的姥姥家吃午饭,让自己和领导出来后随便找个地方吃点。这时,老狂才想起来心中的打算还没告诉领导。

要说打算,有些过了。无非是老狂现在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而已。先不管盯上他们的东西,单说火鳞就是一个没有办法解释的难题!虽说有那个药方在手,但它对于这味药的注释只是将几人带到了海边而已。

再往后,似乎就要看造化了。不过,他倒是认为辰辰的姥姥似乎对这些灵异之事有些见解。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刚见面就能看出些不大对头的地方,最少,没有些相关的阅历是无法做到的。不过,这件事只有回头找机会问了,兴许还能顺便打听下火鳞的事情。没准儿那些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会有些线索可以告诉自己呢?

听老狂讲到这些,领导倒是更加关心怪猫。他不清楚为什么老狂面对一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东西,能够如此的坦然面对!

但既然说到这些,老狂就把自己有关此事的感觉也都讲了出来——

现在就老狂来说,对于这只怪猫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说,这猫能在残月潭等待机会去找冰玉,但迟迟没有下手。就说明潭里肯定有它所顾忌的东西!

要说起来,假如是它操纵了那场车祸。那在大白天也有如此能力的话,肯定不是一般的灵魂鬼魅!它究竟在怕什么,才一次次出现又消失,最后却不惜躲入婴儿体内跟上火车再动手呢?

这些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是让自己没有边际去猜测的线索,不过毕竟能感觉出来这怪猫肯定也有弱点!也许自己不去看窗户的话,它压根就没机会!

想到这,老狂忽然问领导:“你这家伙除了没事喜欢烧香,还做过啥好事?要不然怎么凭空就有人来提醒咱们呢?别是你牺牲了自己去抚慰女鬼受伤的心灵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领导像是卡壳了!仔细想想,也是啊!虽说自己不干坏事,但要说好事还真就没怎么做过。不过,总觉得老狂这话刺耳,猛然一听,却又找不出什么大毛病。正在冥思苦想,就见老狂突然从车上跳了下去!没等他害怕呢,就听前面司机说道:“哥们,到了!”

哎!太专心了,竟然连车站到了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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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第一次把米饭过了凉水吃,虽然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还是别有一番滋味。他们三个在辰辰家院子里吃的正香,就见老狂从外面推门进来。原来,他俩路上买了些东西坐在车上一吃,就把行李给运回来了。到地方却发现一个人都不在,这才让领导看着东西,老狂跑出来找。

看样子,行李是到了。小蛮想起她一个包裹中放着的果冻,口中本来就吃不太习惯的米饭顿时没了味道。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余的拨到奎儿碗里,直接就跑回去了。海希见状,也是急急的吃完,走之前倒是先向主人道了谢,而后神秘的拍拍奎儿的肩膀说道:“小蛮交代的事别忘了。”

老狂见她们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孩就是麻烦!心里只有零食和化妆盒,哪像奎儿!吃了饭还得替她们洗碗,咦?这家伙去哪找这么大的水桶?赶上水缸了!这时就见奎儿正在把一个巨大的空桶放在三轮车上,然后把管子接进去。之后就开始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水桶发愣。

就在他正想向主人道谢的时候,就见大伙陆陆续续的从屋里出来。只好连连点头致意,这时老狂才发现,这真是一大家子!男女老少算在一起,竟然有一二十个人!

然后,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抱着辰辰也出来了。却见她直接走到奎儿的旁边,只是嘻嘻的笑,不时还拿着辰辰的小手逗弄着奎儿。口中轻声笑道:“辰辰,长大了一定要像叔叔这么有力气啊!不过咱们可不能像他这么好欺负,小蛮阿姨一句话就把他给制住了。嘻嘻……”

听到这些,老狂才明白,原来这大水桶是小蛮给找的。接水接到这份上,奎儿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吧!却在心里反驳这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女孩,“哼!说的轻松。你要是见识见识她的厉害,估计换成水缸也得弄!”

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时候,大林和仇姐从屋里出来了。一边和老狂打着招呼,一边做着手势,看样子屋里有人在等他。老狂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有人叫了,就先去看看吧!

进到屋内,发现辰辰的姥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打量着自己。老狂不由的觉得心中奇怪,她究竟是怎么了?从刚见到自己的时候就一直怪怪的!不过,毕竟是长辈,再说也不熟。他只好稳稳的坐在角落里,等着阿姨忙完手中的活计。自己顺便也把屋里大概的看了一遍。

这间堂屋其实和普通的老百姓家都是一样的陈设,只是在墙上挂了许多的照片引人注目。老狂在里面找到了仇姐和大林的结婚照,找到了全家福,不过还有一张小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面有个眉清目秀身着老式军装的女兵,但从那袭白大褂来看,似乎是个医生。

就在老狂准备细看的时候,这边的碗筷也收拾完了。就听阿姨指着他正在看的那张照片说道:“昨晚家里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上吐下泻的。幸亏我做过几年医生,要不真就不好办了,这不,连你林哥他们也叫回来了。你看的那张照片确实有些年头了,那时候云南连个像样的火车站都没有呢!”然后,似乎就沉浸在军旅生涯的记忆中,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往事。

等她讲完,竟然都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不过老狂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毕竟每当说起部队,总会勾起些怀念的感觉。而且,他也从中得知,辰辰的姥姥曾是名奔走于山间各个营区的军医。虽然没受到过什么高等学府的教育,但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当他了解的越多,就越是迷惑!为什么一个医生会对自己如此感兴趣,每每都要自己来找她呢?

但是,他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存在多久,然后就变成了恐慌!

因为老狂头上的手印太过鲜艳,才让李阿姨一直十分注意!虽然乍看起来,也就是一般的瘀伤。不过,这个血印有非常清晰的轮廓。又过了这一上午,仍是那个样子!所以,做过医生的李阿姨才让女儿专门把老狂叫进来仔细查看!

这会,老狂才弄明白。为何在车上睡醒之后一直到回车站取行李,有那么多人对自己的脸感兴趣。找了镜子一瞧,心中顿时燃起怒火!这几个家伙,让自己丢人丢大发了!早知道就弄个帽子遮盖一下,这样子让人看起来,不就是个刚被父母揍过的傻小子么?

但是,他的怒火还没有真正烧起来,就被李阿姨的几句话给完完全全的浇灭了!

在认真的检查了老狂的额头后,李阿姨似乎心中有了些主意。只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大概也就是巴掌大小毫不起眼。口中问道:“你身上有什么外伤么?”

她这一问,真是让老狂心中暗暗佩服。出行前,自己左臂的伤口是专门换了药的,之后又穿了件长袖衣服遮挡。李阿姨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有外伤!那真就不是一般的医生可以做到的!当下也不敢隐瞒,撸起袖子就将被包扎了的伤口露了出来。

李阿姨看见他身上确实有伤,也不说话。只是燃起酒精灯,面色凝重的带上橡胶手套,拿起剪子麻利的将纱布剪开。那样子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东西一样!等她剪开所有的附着物,又用镊子夹了酒精棉球认认真真的擦了个干净。这才用一根火柴粗细的银针向伤口的边缘扎去,这一针下去,就见一股粘稠的黑血冒了出来!把老狂给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被扎的这一下并不疼,但是老狂这会有些眩晕的感觉。因为李阿姨手中的针每刺一下,就用酒精灯的火焰熏一下。那刺鼻的味道难闻极了!等她将伤口中的淤血放了个干净,又取了个手术刀片,用镊子夹稳了认认真真的将伤口割了开来!

就算以前见过这样的情景,但如此淤黑的伤口老狂真的是闻所未闻!见自己的胳膊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心中着实的害怕起来!毕竟,在刚回到小蛮病房的第二天,他就专门去门诊包扎了一下,当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李阿姨却不在意老狂的反应,只是认真的做着手里的工作。不时用针从肉里挑出些黑线模样的东西,然后就马上用刀片烧红了去烫一下!但是面对血肉被烫焦后的难闻气味,李阿姨丝毫不会放缓手中的动作。就像她提前就知道即便如此,老狂也不会觉得疼一样!

等到她把所有的工作做完,又取了个小瓶子,向伤口中倒了些碧绿色的粉末。这才用一张黄纸将老狂的伤口捂住,轻轻用红线缠了。皱着眉头问道:“你听说过蛊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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