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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纵横天下 第二十四节

大唐,长安城,庸王府。

夜月华与文天佑面若寒霜,分别问月蛾要了一间客房,关上房门后便再没动静。

当天夜里,从庸王府传来一个男子的嚎啕大哭,声音震得整个长安城都蒙上了一层悲郁之情。然而,片刻过后,哭声瞬间消失,长安城的居民也从刚刚悲郁中挣脱出来,纷纷走上街头,想看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层淡黄色的光幕将整个庸王府包绕进去,若是见识广博的人见到,定要被这光幕吓一跳,如此广范围的圣光之盾,只怕是整个大陆都难以见到。

文天佑哭了整整一宿,而夜月华同样是一夜未眠,双眼通红。

月蛾善解人意地在二人门旁各放了一张小凳子,每张凳子上摆着一碗白粥,一叠用于下饭的萝卜丝。

文天佑的房门一开,文天佑根本就没有理会早餐,而是直朝天际飞去,看来是想要再次去一趟精灵森林。可是文天佑飞到空中,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包围着庸王府的圣光之盾。

“圣族?”文天佑心道,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围你爷爷?今天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来吧!出来吧!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文天佑吼了半天,没把圣族吼出来,却把没了双腿的独孤羿给吼到半空中来了。

“阿羿?”文天佑有些惊讶,随即又明白了什么,说道:“这是你布的?赶紧放我出去!”文天佑并没有问独孤羿为什么会圣光之盾,而是直接对独孤羿提出撤掉圣光之盾的要求。

独孤羿摇摇头,说道:“文叔!你该冷静一下!”

文天佑没有理独孤羿,而是直接朝圣光之盾飞去,手中已经开始暗暗运起魔道无法无天诀,试图强破这圣光之盾。

“圣道!圣裁一!封印!”随着独孤羿的一声大喝,一道圆形的法阵从天而降,将文天佑笼罩其中,文天佑瞬间从天上掉了下来,就在文天佑就快落地之时,一股大力将文天佑托起,令他缓慢安全地站在地上。

独孤羿的这一手神乎其技,被夜月华尽数看在眼中。昔日那个爱哭的大男孩,如今已经成为了他人仰望的对象,而独孤羿目前尚不到二十岁。

到底是什么样的奇遇造就了今天的独孤羿?

夜月华走了上去,开口问道:“今天的你,真的令我大开眼界。只是我想问个问题!”

“母后大人请说!”独孤羿飞落到地上,对着夜月华拜道。

独孤羿的一句“母后大人”,险些令夜月华失了心神,这可是独孤羿心甘情愿的一句话,分量远比被骗的独孤贽的一句“母后大人”要重得多!

夜月华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文勇和无痕是不是你朋友?”

“小勇、无痕与我亲如手足兄弟!”独孤羿回答道。

“那好!”夜月华说道:“如今你有此等本事,为何不替他们报仇?”

“以前,他们总嘲笑我,什么功法也不会,遇到敌人只能装怂求饶。而如今,我已精通圣魔两道。可学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独孤羿开始细数道:“魔道九诀:魔诀一 诅咒;魔诀二 九幽深渊;魔诀三 无法无天;魔诀四 红尘三千;魔诀五 乘风;魔诀六 御物;魔诀七 元目;魔诀八 修身;魔诀九 清心。圣道九裁:圣裁一 封印;圣裁二 圣光之盾;圣裁三 卜算乾坤;圣裁四 一花一界;圣裁五 腾空;圣裁六 控物;圣裁七 幻眸;圣裁八 炼体;圣裁九 正心。这些功法,哪一个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所有的逆天绝学,都不是用来为死去的人报仇,而是用来守护活着的人啊!”

“活着的人都死了,还能用来守护谁?除了报仇!此生已无意义!文天佑说道。

“明年春天之前,我给你们意义!”独孤羿说道:“在此之前,也就只有请你们陪着我这个残疾一块儿生活一段时间了!”独孤羿说完,一道圣裁封印朝夜月华笼罩而去。

“你说的意义是指?”夜月华并没有因为被独孤羿封印而愤恼,现在的独孤羿,已经展现了太多的奇迹,或许独孤羿能将死人复生也说不定?

“奇迹!”独孤羿只回了两个字。

“难道你能让勇儿再次回到我身边?”文天佑眼睛里燃起一丝希望。

“或许可以!”独孤羿点点头说道。

“阿羿你可不能诳我!”文天佑说道:“你文叔心脏可不好!”

“请母后大人与文叔静静等待些时日,一月后便可知我的话是真是假。即便到时候我让母后大人还有文叔失望,母后大人和文叔也可趁这些时日,好好思考一下对付精灵族的策略。”独孤羿说道。

夜月华点点头,说道:“冲你这几声母后大人,我便住下了,只是到时候你可别让我失望!”

精灵族边境。

今天是墨王在精灵族边境守的第三天了。按照他对文天佑和夜月华的了解,还有自己推算的结果,最晚于前天夜里,文天佑和夜月华会再次攻过来。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二人怎么还没有动静?

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墨王赶紧再推算了一遍,可推算来推算去,总是一个结果:文天佑和夜月华随时可能会来!

事实与推算结果不相符,墨王很是困惑,事有反常即为妖,能影响墨王推算结果的,也唯有住在长安城庸王府的那位天命之子,墨王自己的外孙——独孤羿了!

墨王决定亲自去趟长安城。

墨王无法推算独孤羿,可不代表无法知道独孤羿的下落。纵观整个长安城,唯一被一片浓雾笼罩着的,也唯有眼前的庸王府了吧?

墨王推开了庸王府的大门。

门后的庸王府很安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在穿过一条条回廊之后,墨王来到了庸王府的后院。

一派祥和的景象出现在墨王眼前,现在临近中午,独孤羿正坐在亭中看着书,而夜月华和文天佑二人则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听见有人来,夜月华和文天佑睁开眼睛,看了墨王一样,一句话没说,一个招呼也不打,又闭上眼睛享受着冬日的暖阳了。

被封印的夜月华和文天佑二人,此刻除了晒太阳,又能干什么呢?

“颓废至极”四个字出现在墨王的脑海中,而能让两大魔族高手,忍受着心中巨大悲痛,暂时放下仇恨的,也只有亭中的独孤羿了吧?

今天是墨王第二次见到独孤羿,如果说之前的独孤羿是一块璞玉的话,那么现在墨王眼中的独孤羿,则安静得像一块石头。只是这块石头,竟比美玉还要光彩夺目几分。

“是外公来了啊!”独孤羿向墨王打着招呼道。

墨王点点头,看着没了双腿的独孤羿,又抬头望着天空,已是半步天道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天道了。

“既然外公来了,留下吃个午饭再走吧?”独孤羿邀请道。

墨王看着夜月华和文天佑二人,对独孤羿点了点头。

饭桌上,墨王、夜月华、文天佑、月蛾、独孤羿五人围坐在一起,每人都自顾自在吃着饭,虽然古人有云,食不言寝不语,可这顿饭吃得未免也太过压抑,除了碗筷交击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连月蛾帮独孤羿夹菜,也只是在二人多年的默契下,通过眼神完成的。

午饭吃完,墨王没有离开座位的意思,其他人知道墨王有话要说,也没有离开。

“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收了吧!”墨王对月蛾说道。

月蛾点头,起身将饭菜都收进了厨房。

墨王将除魔剑拿了出来,摆放到桌子上。众人不解,疑惑地看着墨王。

此时墨王拿出除魔剑干什么?

“我老啦!”墨王叹了口气说道:“除魔剑也该寻找新的卫道人了!”墨王说完,随即看向独孤羿。

独孤羿摇摇头,说道:“外公应该知道,我与此剑之缘,不过是我与天下事之缘,我并不适合成为下一任墨王,至少最佳人选不是我!”独孤羿说完,随即看向夜月华和文天佑二人。

文天佑盯着除魔剑,摇头说道:“除魔剑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而此刻的我已没办法再背负更多的东西了!”看来文天佑依旧想着如何报仇之事。而一心想要报仇的文天佑,又如何能拿得起除魔剑?

“文天佑不要,可以给我嘛!”夜月华说道:“我卫道之心可是非常坚定的!”

“你以为除魔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墨王说道。夜月华什么心思,墨王又岂会不知?人族九剑虽然威能下降,但那是对其他族的压制能力下降,单论威力而言,这世上仍难有其他刀剑宝物与之相匹敌。

“我卫道之心,又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夜月华说道:“除魔剑乃灵剑,待我拿它一拿,若是咱俩不合适,它自会离我而去!”

夜月华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别人不知道夜月华的底细,墨王还会不知道么?强占他人气运为己用的逆天命格,若是除魔剑到了夜月华手里,哪里还能逃得掉?

夜月华可不管墨王怎么想,伸手就要拿除魔剑。只听除魔剑悲鸣一声,直接朝屋外飞了出去。

“墨老头儿!你存心跟我作对是吧?”夜月华气呼呼地指着墨王鼻子说道。

墨王两手一摊,表示对刚才之事毫不知情,墨王无辜地说道:“是它自己飞出去的!”

不一会儿,月蛾提着除魔剑走了进来,将除魔剑递给墨王说道:“这是墨王的剑吧?”剑柄上刻着“除魔”二字,便是傻子也能知道那是墨王的除魔剑了!

墨王没有接剑,而是对着月蛾说道:“此剑与你有缘,你便收着吧!”

“墨老头儿!你莫要害我儿媳!”夜月华随即对月蛾说道:“此剑凶狠异常,那墨老头儿明显是想当甩手掌柜,切莫听他胡言乱语,赶紧将剑交予母后!”

月蛾被那一声“儿媳”喊得满面通红,此刻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随手便将除魔剑交予了夜月华。

刹那间!天空众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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