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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西域 第十六节

楼兰位于昆仑山以东五百里,常住人口十余万,起初只是普通的一片绿洲,来往贸易的商旅多在此地歇脚,而一些盗贼也在此地销黑货,久而久之,这里逐渐兴旺起来。

楼兰建城之路其实颇为坎坷,起初盗贼们为了销赃,约定成俗地不在楼兰打劫商贩,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有些盗贼便开始打起了楼兰的主意,有人动了蛋糕,有人付出代价,楼兰这片土地,上演了一百多年的腥风血雨,无数西域人埋骨此地,二百多年前,不知从何处来的一位将军,带着十万披甲士,在楼兰建起了一座城,自号楼兰王。中央各国,自然是看不上西域这块贫瘠之地的,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有眼红的,不过楼兰王也是大器之人,他往楼兰城门口立了一块碑,碑上书:楼兰永久免除商铺税费和入境关税!此举赢得商贩们的大力支持,同年,中原各国宣布与楼兰建立外交关系,承认楼兰国地位以及楼兰王对于楼兰地区的统治。

商品税收是一个国家的重要经济来源,连这些税费都不收了,楼兰王拿什么养活他的五万军队呢?楼兰王曾经有言道:“我们要提供大陆上最优质的服务!”

楼兰的商铺分为流动商铺和固定商铺,楼兰虽然免除商铺税费,但是楼兰王在建造固定商铺茅房的时候,故意把茅房建的小了一号,这商铺费可以不收,但这挑粪的卫生费你可不得不交哇!西域缺水,楼兰王把挑水送水的活垄断下来,这也赚了不少银子。当然,这些只能是细微末节,楼兰王最大的产业是餐饮业,并不是说楼兰王能够做出这个大陆上最美味的菜肴,而是楼兰王能够提供西域十分短缺的一类食材:蔬菜!并且蔬菜不外卖!只能在楼兰王的餐馆中吃熟食。这让西域人真的是又爱又恨。每每有部落迁徙至楼兰,必到楼兰城吃一顿蔬菜再走,蔬菜也不贵,可楼兰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购物天堂啊!而且免税!就这样,多少人把银子大把大把地花在了楼兰,楼兰也日渐富庶起来。

算下来,这楼兰王的位子已传了十五代了。

独孤羿、文勇、木荣刚、夜无痕、许乐五人正在楼兰城下拣石头,然后拿钱袋装好,系在身上。

玲珑看着五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独孤羿头也不抬地回道:“哥哥在准备挣钱哪!等哥哥挣了钱,哥哥请你吃大餐!”

玲珑更加疑惑了:“你骗谁呢?一堆石头能赚钱?你们该不会又准备去骗人吧?”

独孤羿拍拍身上的灰尘,检查了身上的几个钱袋,然后正气凛然地说道:“哥哥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要相信哥,哥哥去替天行道去了。”

这时兰对文勇说道:“你爹要是知道你这样胡闹,肯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文勇指着许乐,对兰说道:“他一首富的儿子都做这事儿,我偶尔做做也算是贴补家用,要不然光靠我爹的那几个钱,我还能长高吗?”

许乐对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兰姨,您要理解,这资本家的第一桶金总是见不得光的。”随即他又指着木荣刚对兰说道:“您瞅瞅,我们这里最有文化、最有前途的瘦猴,他身上的石头可不比我的少。”

木荣刚拿出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说道:“咱这也算是凭本事吃饭,仰不愧天,俯不怍地,愿者上钩!”

夜无痕最后确认了身上的“钱袋子”,对其他四个人说道:“待会儿谁都别和我一路,谁敢和我抢钱,我和谁急!”说完,大步走向楼兰城。

独孤羿对古林说道:“一个时辰后,楼兰皇宫大门前会面。”说完,和许乐、文勇、木荣刚快步走向楼兰城。

独孤羿漫步于楼兰城的大街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配合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裳,十足的公子范儿,很快,有一伙人盯上了独孤羿。

街角的几人正在鬼鬼祟祟中:“老大,看那人,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此人身上肯定有不少油水。”

“这还用经验看?你一双狗眼长屁股上了吗?动手之前先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公子,别惹的一身骚!”

“早探听清楚了,不是本地人,来旅游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别被别人抢了先!”

几人迅速行动,走向独孤羿,一人拍肩:“小明!好久不见!”一人从独孤羿身后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小明!好久不见!”正当独孤羿回头之时,身前有人撞了一下,独孤羿没站住,倒了下去,好在后面有人托着,才没有倒在地上。独孤羿愣了一下,懵然地说了一声:“谢谢!”那托住独孤羿的人,表情也是由欣喜变得尴尬,回了一句:“不客气!刚刚……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告辞!”说完,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得不说,小偷四人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深得团伙作案之精髓,尤其是那托住独孤羿之人,刻画的路人真是入木三分,面部表情表演得十分到位,堪称简约经典,只是最后离开尚欠缺火候,假以时日,那绞首架上必定有他一个席位,只可惜,他碰上了独孤羿,生生断了他的从业道路。

独孤羿甩了甩脑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鹅毛扇,一边摇头一边感叹:“还是太嫩啊!”摸了摸刚刚收了好几个钱袋的空间戒指,独孤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集市,往楼兰皇宫大门走去。

街角,小偷四人组兴高采烈,围坐在一起,开起了今天的工作总结大会。

“总的来说,今天大家较好地完成了任务,个别优秀的人甚至超额完成任务,这是必须要赞赏和鼓励,也是非常值得大家学习的。”话音刚落,下面三个人用六只手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偷头目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今天的丰收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是含有很大运气成分在里面的,所以我们必须胜不骄,败不馁,发扬我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再创明天的辉煌。”紧接着,小偷头目对他手下的其中一人说道:“盗圣,明天收成再提高一成,能不能做到?”

被称为“盗圣”的小偷猛地站起来,挺胸,收腹,抬头,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小偷头目指着另一个团伙成员说道:“盗帅,不得不说,刚刚你的演技堪称完美,简直帅到不行啊!”

“盗帅”也是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全靠组织培养!”

小偷头目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笑嘻嘻地说:“赶紧把今天的分成交上来吧!怡红苑的姑娘们还等着我哪!”

“盗帅”和“盗圣”上前,分别上交了两个的钱袋,倒是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偷,一人上交了五个钱袋,这使得小偷头目眉开眼笑,连连称赞。但是当他打开钱袋子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小偷头目阴沉着脸,冷冷的对上交了五个钱袋子的小偷说道:“孙子,你糊弄爷爷是吧?”

那小偷觉得甚是奇怪,自己明明是上交钱最多的,怎么还挨骂了?他说道:“此话从何说起?莫非我上交的不够?”

小偷头目将钱袋子摔在脚下,十分生气地说道:“你自己看看你这钱袋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那小偷将钱袋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是碎石头,哪还有什么银钱?他顿时一惊,又从身上拿出五个钱袋子,并把所有钱袋子全部倒空,毫无例外的,全是碎石头。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向小偷头目手上的钱袋子,其他三人此刻先是一愣,随即慌了神一般,纷纷把身上的钱袋子拿出了,一倒,全都傻了眼。

狼群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羔羊宰了一顿,连根毛都没剩下,奇耻大辱啊!

好在四个人入行多年,积累了丰富的作案经验,经过半个时辰的反复推理和验证,终于把矛头指向了那个外乡人——独孤羿。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小偷四人组显然咽不下这口气,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去找独孤羿要回场子。

“哼!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否则让人笑话我楼兰无人?”

“敢欺我楼兰无人?让他知道知道,在楼兰,就算他是龙,也得给我卧着;就算他是虎,也得给我趴着。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楼兰,岂容一个毛头小子在此地撒野?”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不学好?看来得用拳头和巴掌教教他,什么是五讲四美三热爱!”

“走!”小偷四人组浩浩荡荡,杀赴集市。

独孤羿有那么傻,还继续待在集市吗?这还用说,当然还在,别问为什么,魔族三皇子的恶名,魔都谁人敢惹?魔都五害的臭名,魔都谁人能撼?虽然现在不在魔都,但有句俗语不是这么说的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独孤羿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看看表演,逛逛卖场,买的最多的还是吃食,这也是没办法,这吃了一路的干粮,总得来几只烧鸡,几碗热菜打打牙祭不是?

某菜馆中,独孤羿扯开了嗓子吼道:“小二!这一页,这一页,还有这一页,统统来一份,我打包带走。”

“哎哟!客官,这些可不便宜!”小二一边说,一边伸手要银子。

独孤羿一甩手,十两银子出现在桌子上,小二眼疾手快,拿起银子,连忙给独孤羿沏上一杯茶,笑着说道:“客官稍等片刻,饭菜马上送到。”

说请妹子吃大餐,就请妹子吃大餐,独孤羿还是很守信用的。就在他等大餐的同时,小偷四人组找了上来。

餐馆门前,一伙人朝小偷四人组打起了招呼:“哟!这不是楼兰四猫么?看来今天收成不错嘛!跑这儿庆功来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漠北五狗!”小偷四人组的头目回敬道。四人组头目口中的“漠北五狗”,其实也是个盗窃团伙,对外宣称“漠北五狼”。而“楼兰四猫”对外宣称“楼兰四虎”。两个盗贼团伙时有合作,也有时为了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此刻见了面,自然要相互冷嘲热讽一下。

“今天爷爷要在这里办事!就不陪你在这里磨叽了!漠北五狼的头目说道,带人进了餐馆,五人四处张望,发现独孤羿之后,直奔独孤羿而来,楼兰四虎紧随其后,同样气势汹汹朝独孤羿的位置而来。

漠北五狼将独孤羿围起来,头目一屁股坐下,与此同时,其他四个人一人一脚,将独孤羿的凳子踢掉,独孤羿连话都没说就摔倒了,这时头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阴沉着脸说道:“小兔崽子!可找着你了!”话音刚落,他发现他的四个手下表情动作有些怪异,他不禁骂道:“你们举手干吗?”他一探头,自己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

楼兰四虎看着漠北五狼怪异的动作,赶紧把头低下来,透过桌子下面的空隙一看,不看不知道,这少年躺在地上,正拿着两把精致小弩对着漠北五狼,四个人慢慢起身,朝着门口慢慢挪着步,眼看就要逃出升天,奔向自由了,忽然一箭将四个人面前门板射了个对穿,随着弦鸣之音,身后传来一句:“站住!”四个人仿佛被定身一般,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独孤羿先是吼了一句:“小二!”

店小二战战兢兢走到独孤羿一丈远的地方,颤抖着声音问道:“客官!您吩咐?”

“扶我起来!”独孤羿说道。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将独孤羿扶了起来,漠北五狼的头目此时对独孤羿说道:“这位兄弟!为了点钱,闹出人命,不值当!”楼兰四虎的头目也是陪笑似地说道:“就是!小伙子,你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犯不着为了我们几条贱命就从此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啊!”

独孤羿讥笑道:“那刚刚是谁见我只有一把弩后,准备一拥而上的?”原来刚刚独孤羿再用一箭警告楼兰四虎之时,漠北五狼见有可趁之际,准备将独孤羿一举拿下,可是独孤羿瞬间又拿出一把弩来,将漠北五狼的念头打得烟消云散。

“小伙子!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是准备把你扶起来呀!”漠北五狼厚颜无耻地说道。

“他们都是良民!我们可以作证!”附和的是楼兰四虎。关键时刻,还是患难见真情啊!漠北五狼向楼兰四虎投来感激的目光,后者会意一笑。

“你们跑到餐馆里来干嘛?”独孤羿举着弩问道。

“自然是吃饭来了!”楼兰四虎谨慎回答道。

“那你们身上可有钱?”独孤羿继续问道。

“这不发现正好身上没带钱,准备回家取钱,却被您给叫住了吗?”楼兰四虎的这一通回答堪称滴水不漏。

“既然是这样,你们就赶紧回家取钱去吧!”一听此话,楼兰四虎如蒙大赦,眨眼间便在独孤羿的眼中消失了身影,只留下晃悠的门板响个不停。

漠北五狼一看,楼兰四虎已经成功逃走,于是跟随楼兰四虎的脚步准备开溜,哪知独孤羿又把他们给叫住了:“他们是来吃饭的,那你们又是来做什么的呢?”随着独孤羿那冰冷的话语,传来的是令人提心吊胆的寒芒。

“我们……我们是来找工作的。”漠北五狼急中生智。

“那为何如此凶神恶煞?”独孤羿依旧不依不饶。

“饿了好几天了,为了能挣口饭吃,只好凶神恶煞了,实属无奈之举啊!”漠北五狼打起了感情牌。

独孤羿突兀地吼了一句:“小二!”

店小二被这一声吼的,差点没站住脚,店小二哆嗦着腿,颤抖着声音问道:“客官,您吩咐?”

“你们这里招人吗?”独孤羿问道。

“不招!”店小二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漠北五狼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此时独孤羿说道:“都知道不招人了,还不走?”一听此话,漠北五狼也是手脚并用,逃离了餐馆。

餐馆外,楼兰四虎看见漠北五狼出来了,上前道贺:“恭喜恭喜啊!得以逃出生天。”

漠北五狼的头目还礼道:“多谢刚才仗义直言。”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也是那少年杀心不重,否则我等岂有命在?”楼兰四虎的头目说道。

“哼!此子欺人太甚!老大,我们要不要做他一票?”漠北五狼其中一人说道,顺带还做了个切的手势。

“不可鲁莽!”漠北五狼的头目拒绝了刚才的提议,并继续说道:“做咱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个眼力劲儿,刚才我们加起来有九个人,如此近的距离,纵使他换弩速度快又如何?你以为刚才我为什么不跟他硬拼?我并不是怕那两支小弩,而是担心他的身份,那弩据我所知,市场上要卖到一百两一件,比我们今天的收成都多,再加上还有空间戒指,更不是寻常有钱公子可比。为了点钱,咱们犯不着拿命去拼。”

“可恶!这他娘的什么世道?有钱人都来和我们抢食?”楼兰四虎当中一人说道。

“唉!世道乱了啊!”众人皆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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