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的大脑有些发涨,晕沉沉的,仿佛一锅浆糊般。
不行,她要放空一下。
于是,她双手抱着脑袋,微微闭着眼睛,竭力迫使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
好一会儿,她才翻身起来,来到电视机旁打开了电视。
电视机里传来了一通“沙沙”声,随即,视频显现了出来,可是,她却惊讶地发现,此刻,屏幕上除了白蚂蚁打架什么图像都没有。
奇怪?这是怎么啦?
她一边喃喃地嘟囔着,一边不断地慢慢地移动着,调整着那根小小的天线的方向。
她耐心地拨动着,然而,遗憾的是,依然是沙沙之声不绝于耳,并没有多大起色,只是那声音或高或低,那蚂蚁忽大忽小而已。
她的手都酸了,可是,电视机里仍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跃出好看的图像来,仍然没有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无奈,只好作罢了。
于是,田甜特别失望和落寞地“啪”地关掉电源。
次日中午,田甜就高高兴兴地把“营业执照”拿回家里了。
她久久地注视着这个方方的牌子,心里涌起一阵小激动。
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仿佛一切唾手可得、前景可期。
想着老伯留给自己的相机虽然质量很好,但,毕竟是几十年以前的老款了,于是,想去数码电子商城转转,看有没有功能更全更好的。
商城里熙熙攘攘喧哗不已,各种数码产品应有尽有,让人应接不暇。
随便走进一家店里,售货员都热情接待,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各个产品的优点和特色,在她的嘴里,仿佛哪一款都是超级无限好似的。
虽然她使用过照相机,可是,她对摄影器材却不是太在行。
所以,听得多了,她如同坠入云里雾里,都不知该选哪个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抬头,她看见那边的柜台边有一个扎着一个小辫的男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端详着什么,好像是在选一个镜头,那可是价格昂贵上档次的,但,看起来那人很懂行很专业的样子。
只见,那个人,上身穿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下身穿一条蓝色牛仔裤。
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皮肤白皙,身材适中,卷发,下巴留着一小撮约两厘米长的胡子,感觉特别像个艺术家。
“哇!买这么高端的镜头啊?”田甜走过去主动搭讪。
其实,她想探探底细,看这人是不是摄影方面的专家,能不能帮自己选购一部称心如意的相机。。
听到耳畔传来了说话声,他诧异地扭头一看,发现了站在一旁戴着沙滩帽并笑靥如花的田甜,便嘿嘿一笑,谦虚地说:“看看。”
随即,又继续低头细细品鉴查看着,仿佛只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见此人如此投入和陶醉,加之,好像有些清高和孤傲,原本想求助的田甜只好敬而远之识相地离开。
于是,她迈着小步继续在商场不紧不慢地逛着,看着,像是来散步纳凉的,而不是来购物的。
然而,逛了一圈后,她还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因为,她内心有些踌躇不定,她可不想既浪费钱又没买到好东西,斟酌再三后,还是选择再等等,于是,她便步出了商场。
来到一家小店门口,口渴难耐的她花一块五元买了一块脆皮。
她握住那扁扁的小竹柄,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撕开那薄薄的浅绿色的纸,褐色的雪糕便展现在眼前,香气四溢,袅袅地冒着白气。
她迫不及待低头咬了一口,哇!好吃极了!
外面的巧克力及油炸花生杏仁,又香又脆,里面却雪白雪白的,柔柔的,好像有牛奶的味道,甜甜的,冰冰的。
当它进入口腔并滑入食道时,唇齿留香,沁人心脾,那种美妙的感觉真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难怪,这个东西,那么受孩子们欢迎!
真的好吃!而且,外脆里嫩。
比起老冰棍来,它更高级,味道更丰富。
正当田甜陶醉在脆皮雪糕的美味里时,突然,耳畔依稀传来了“抓小偷”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只见,前面有个身影像离弦的箭般跑远了,而有个穿黑色T恤长发披肩的人正挣扎着想从泥地里爬起来。
右手臂被擦破皮了,鲜红的血和着尘土正在汩汩地往外渗。
走到那人面前才猛地发现,原来他那厚厚的牛仔裤的膝盖处也破了一个的洞,殷红的膝盖在破裤子里若隐若现。
他前面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个脸,当他用手撩起垂落的头发裸露出眼睛和脸时,田甜却愣住了。
原来,这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是他。
没错,是他,就是刚刚自己在店里见到的在选照相机镜头的那位先生。
可是,他辫子怎么散掉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懊恼,还有,因为伤痛带来的龇牙咧嘴的痛苦。
他想连忙拔腿去追那个可恶的小偷,无奈,一只脚受伤了,他一跑起来就钻心般的疼。
再说,他一瘸一拐的怎么也跑不快,没办法,只好停下来。
于是,只好求助于围观的人群,他嘴里一遍遍叫嚷着“抓小偷”,“抓小偷”。
然而,这些看热闹的人无不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只见,或无动于衷,或默默离开。
“哟!先生,是你啊?你,这是怎么啦?”田甜立即奔跑过去。
见是田甜,那人有些不好意思,脸唰的红了,旋即,把头扭向一边。
她知道,这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愿意示弱,不愿意自己的窘态让他人知晓,所以,她并不在意和计较。
“呀!你受伤了!先生,我送你去医院吧?”她关心地提议。
“不用。要抓小偷,我要报警。”那个人呐喊起来。
“好吧。走,我带你去报警。”于是,她热情地想要去搀扶他,但,被他轻轻推开了。
她愣了一下,顿时,大写的尴尬。
可是,那人没迈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跟在后面的田甜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他。
他冲田甜笑了笑,笑容里既难堪又感激。
“你被偷了什么啦?”田甜小心翼翼地问。
“哪儿是偷?他那是硬生生地抢!抢!知道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可见,他恨之切。
可是,他还是没有直面回答田甜的问话呢?
看他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又不好意思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她只想知道,他是被抢了钱还是物。
不一会儿,电话亭就出现在眼前。
他一看到电话亭,两眼就发光,一瘸一拐的几乎是扑了上去。
他拿起听筒快速地拨打了“一一零”报警电话,但,却占线了。
他有些沮丧和失落。
再拨。
这次,总算有人接听。
“你好!我要报警。我,我被抢劫了!”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在电子数码城这边”,“钱”,“五千六百多元”,“具体,嗯,五千六百四十五六吧,零头记不太清了”……
站在一旁的田甜听不到对方的问话,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回答。
怪不得他如此着急,原来被抢劫了那么多钱!
最后,他还给警方留下了自己的呼机号。
他放下电话后,神情有些茫然。
“警方怎么说?”田甜急切地凑上前问。
“他们说,有消息就通知我。”他喃喃道。
“这样啊。那,接下来,去哪儿?”她又问。
“嗐!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他仰起头有些颓废和郁闷。
“要不?去医院吧?去处理一下伤口,要尽快去处理一下,否则,将发炎的。你看,天气多热啊!”田甜真诚地建议。
“我知道。可我……我的钱,所有钱都被抢了,哪还有钱去医院?”他神情哀伤的苦笑。
“我有啊。我帮你付就是了。”田甜莞尔一笑。
“你?我和你又不认识。”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顿了顿,又补充道:“凭什么?再说了,我才不要陌生人尤其是女人的施舍呢?”
说完,他很不屑地撇了撇嘴。
“先生,你想错了!首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学雷锋,免费相送;然后,我也不是不怀好意的施舍,而是交易。”田甜微微笑着道。
“什么?交易?什么交易?”他既震惊又疑惑,搞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由得再次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来。
与此同时,大脑里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一个什么来头的女人?
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又说“没有免费的午餐”。
就是,她和自己非亲非故,只是今日萍水相逢而已,人家又凭什么白白帮助自己呢?
可是,这个风姿绰约气质非凡标志美丽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啊!
“我先给你垫付着,就当是你的薪酬好了。”女人依旧笑意盈盈。
“薪酬?你不会是把我卖了吧?我可不想去夜总会啊!”他有些夸张半开玩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