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日那日,天绝师徒在幻谷等着欧阳逸轩清醒过来,所以多逗留了一会儿,直到欧阳逸轩苏醒,没有再感觉到任何不适的时候,天绝他们才匆匆离开了。
她在他们离开之后,这才回了幻谷。
看着倚靠在床头的欧阳逸轩,云音的心里有些不好受,闷闷的感觉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样了?”她问他,从他的呼吸中判断出他根本没有睡着。
床上的人没有想到她会回来,以为她还是同以前一样,一离开就是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讶异的转过头,她的的确确站在自己的眼前,那样真实,一点儿也不像以往看见的她。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她,很是不解。
“我……”,云音迟疑了片刻,端起桌上的茶水走到他身边:“你,不是说帮我调查那件事的真伪,我怕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
“呵”,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其实,你大可不必。”
“这是我的事情”,云音打断了他的话:“你无需多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也好。”欧阳逸轩笑了一下,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有些恶心的东西在胸口哪里似乎要吐出来的样子。
“咳咳咳……”,可能是胸口堵得难受,一股刺痛袭遍全身,欧阳逸轩猛烈的咳嗽起来,胸口的起伏变得极大。
云音赶紧给他顺气,查看他的脉搏,那本该虚弱平静的脉搏变得有些快,血气运行比正常人快了一倍。
“你?”云音赶紧的将自己的功力传到他的体内,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不,咳咳咳,不必”,欧阳逸轩抓住她的手:“没有用的,咳,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子,我很清楚,咳咳咳,这段时间也只能如此过了。”
“一直如此?”她问他,希望不是的。
然而他却点点头,否认了她的想法:“本就是顽疾,师傅想了许多的法子都没用,咳咳,现在也只能先给我拖着,一天天的想法子去缓和而已,咳咳咳,这样只是在消耗你的体力和法力而已,咳咳,不必了。”
“可是,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缓解一时?”
“没事,”,欧阳逸轩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闪躲,其实是有暂时可以让自己止痛的法子,只是他不屑去用那样的法子,也不能去用,那样有损阴德的事情他是断断不能去做的。
“哏”,云音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就算是欧阳逸轩不说,她也知道一些的,为她去弄些药倒是没什么的,只是……她悄悄的看了一下虚弱的他,这事儿得瞒着他的去做。
“你,咳咳,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云音将他的枕头拿下,扶他躺下:“我去叫你的弟子给你弄些药来,就算不能减轻你的痛苦,也让你的身体不至于太虚弱。”
“多谢。”
“没事,这是我该做的。”她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下吧。”
“等等”,看着快要踏出门口的云音,欧阳逸轩问:“这几日你,可还好?”
“我没事。”
“那就好。”他放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而云音离开了欧阳逸轩的卧室,先是去和他的弟子嘱咐了一通,然后才背着欧阳逸轩离开了幻谷。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是知道有任何的机会能让欧阳逸轩少疼一些,无论什么,她都会去做的。
来到幻谷外的小镇,这里虽说没有如夏都一般的繁华,可是这里的人还是挺多的。
云音先去了一些穷苦人家查看,这些人的灵魂相对来说多数都是比较纯净的,最适合给他用了,只是,因为这些人的灵魂纯洁,一下子也不能使用太多,否则欧阳逸轩一定会发现的。
“相公”,宁静的一户人家,一妇女的惊呼声响起:“你快来看看啊,咱们宝儿这是怎么了?”
妇女的声音中夹杂着哭泣,颤抖的声线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疼。
门外的男子听到自己娘子的呼叫,着急的扔下农具就跑了进去,没多久……,男子抱着孩子,夫妻两着急的往小镇医馆的方向跑去。
“怎么样了”,妇女问:“大夫,我孩子怎么样了?”
白发老子缕缕胡须:“这孩子不是我能看的,你去训别家看看。”
“怎么可能,您怎么不能看呢?这镇里就您的医术是最好的,您还要我们去找谁呢?”
“这我不知道,总之,我这里是治不了的,你们还是快些走吧,我可不想我这医芦传出死人的谣言。”
“你,赵老大夫,我,我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了,您要我们夫妻做什么,我们都会去做的,求您了。”
“很抱歉”,老子掰开妇女抓住的裤腿,一转身无情的离开了。
“赵老大夫,赵老大夫……”,妇女的声音还在,可老者已经离开了。
男子怨恨的看着那消失在门后的人的身影,绝望而恐怖。
“我们走”,男子将地上的妇女拉了起来:“我们再去试一试别家,肯定能有人可以救我们的孩子。”
“可是,赵老大夫,他是……”,妇女抽泣着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这是可是镇上医术最高的人了,别人谁能救得了自己的孩子呢?
“走”,男子坚定冰凉的声音使得女子不在说话,乖乖的被他拉着离开了医芦。
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妇女被拉到门前的时候,想会儿不对又折了回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医芦门前,她一定要求他救他们唯一的孩子。
“娘子,你?”男子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娘子,脑海中浮现了那个人的话:“等你孩子满月的时候,你一定会来求我的。”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娘子,一边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抉择对于男子来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无论他最后选择的是什么,到最后他都一定会后悔的,留下的那个一定是最痛苦的。
“娘子”,男子充血的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对不起,娘子,为夫只能如此做。”
他看着她的背影,留下一滴泪,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只留下他娘子孤独凄凉的独自跪在那冰冷刺骨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