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刚才吃得太饱了,也不敢马上跑步,免得得了阑尾炎就麻烦了。只能说是相对走快一点而已。
午夜的农村路上也没有路灯,加上白天下过雨,路也比较泥泞难走。而那一晚的月亮又总是躲进云层里不出来,我虽然有小手电,也还是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所以走得也是小心翼翼的,就这样都好几次差点滑倒。
一路上,除了我,再也没有看到别人,毕竟凌晨四点多,又是这么荒凉偏僻的小山村,自然是见不到一个行人。
在我艰难的向前走的时候,除了我手电照到的那一小块地面,四周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时不时还有轻微的声音传来,很像是某种动物快速跑过的脚步声。
就在我正低着头,盯着眼前的路,向前走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背包发出一声清脆的撕裂声,随后,包里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我连忙停下脚步,用手电照了照地面,背包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掉了出来,散乱地洒了一地。
我只好取下背包,蹲了下来,用手电照着,仔细查看是哪里破了。当我终于找到背包裂口的地方时,我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我发现背包裂口的地方,并不像是自己裂开的。
上面明显是五道裂口,而裂口的形状,很像是一双锋利的巨大爪子,之前快速划过我的背包一样。
我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当我看到远处一个黑乎乎的角落里竟然有一对发亮的红色眼睛时,我全身的寒毛不由自主的全部竖了起来……
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巧合,在我看到不远处暗黑角落里的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时,手电似乎也吓得突然灭了,月亮也猛然间躲入了厚厚的云层。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那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睛。
我感觉头皮像是针扎一样的发麻,后背的汗水时不时就顺着皮肤流了下去,凉凉的,也痒痒的。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如果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没有眼皮,就像是凭空浮在空中的一对眼球,里面的瞳仁并不是常见的黑色小圆圈。
而是一只爪子的形状,确切地说,是五个指头的爪子,爪子的指尖异常的尖细和锋利。
更加恶心的是,我还看到在这对血红色的眼球里面,来回游动着一些细小的虫子。
这些虫子通体呈暗红色,有点像是人身体里的静脉血管,但又不像是正常的血管样子,完全就是那种病态的静脉曲张,让人一看,就心里发痒的肉麻感觉。
更令人恐怖的是,我还看到有一只虫子居然从眼球中间钻了出来,探出细长的身体,像蛇一样仰起头部四处张望着。
看着眼前那诡异的眼球,我一时也吓得蹲在地上,也顾不上整理地上散乱的随身物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这对离我仅有不到五米的血红眼球。
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我无法看出这对眼球到底是某个人,还是某种生物的眼球,又或许它本身就仅仅只是一对眼球而已。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公鸡打鸣从我身后突然响起,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当我再回过头来时,那对恐怖的血色眼球已经不见了。
我谨慎地四周寻找着,生怕那个眼球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后背,可是,我仔细地看遍了附近,再也没有看到那对令我惊心动魄的血红眼球。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突然间渐渐亮了起来,我顺着最亮的方向望去,一条微微圆弧的像蛋黄一样的发光物正一跳一跳地升了起来。
原来是太阳升起来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亮光我就不怕了,记得小时候听老人们常说,鬼啊妖怪啊,都是怕阳光的,只要天亮了,它们就不会害人了。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一阵的公鸡打鸣声,随后,村里更多的公鸡都叫了起来,还不时地传来狗的叫声。
这么多公鸡打鸣,之前第一声叫的那只公鸡的声音我最熟悉,因为从小我就是听着这个打鸣声长大的,它一般都是在天即将亮的一瞬间第一个打鸣。时间不固定,一般都是临晨5五点半左右。
所以我每次都是在听到公鸡打鸣后,再眯半个小时左右,正好六点钟起床。
我记得这只公鸡是村东头牛娃家的,牛娃叫牛币,之所以起这么个怪名字,那是因为他老爸喜欢收集古币,也特别痴迷古币,后来有了儿子后,希望将来能继承他的爱好,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奇葩名字。
我的名字王灵与亡灵谐音,也算是很奇葩的名字,也许真的是物以类聚吧,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又臭味相投,自然而然成了最好的铁哥们了。
又因为他姓牛,又属牛,长的也很健壮,简直就像一头牛,加上他不喜欢他老爸起的名字,又死活不让大家喊他牛币,所以后来大家就索性叫他牛娃了。
牛娃比我小一岁,算是我在这个村里最好的玩伴了,每个周日我都会去他家玩一天,吃也在他家,做作业也在他家,吃完晚饭才回我自己家。
因为姥姥每周日都要神秘地离开一整天,至于去哪里,姥姥从没有告诉过我,也不让我问。
她一般天还没有亮就出门,要到晚上很晚才回来,每次回来都很疲倦,也很伤感,似乎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样。
所以,每次姥姥都让我去牛娃家待一天,毕竟牛娃的爷爷和姥姥是小学同学,关系最好,因此牛爷爷对我也特别好,就像是自己亲孙子一样看待。
当我看着不断升起的太阳,又听见那只大公鸡的叫声时,不经意的,又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我和牛娃围着牛爷爷,听他讲述这个村子最离奇古怪故事的那些最幸福的时光。
那些故事里就包括这只公鸡的传奇来历,据说这只大公鸡还是牛爷爷在当年黑洞附近捡到的,那时候还是个小公鸡,牛爷爷把它抱回家,一直养到今天都快五六十年了。
按道理公鸡的寿命不应该这么长的,都是牛爷爷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黑洞附近,冒着生命危险捉回来许多奇怪的虫子给大公鸡吃,才出现这种奇迹的。
因为这只公鸡不吃别的,就偏爱黑洞附近生长的那些怪虫子,显然那个神秘黑洞附近的生长的虫子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要不是那些神奇的怪虫子,养大了这只神秘的大公鸡,又因此赶走了那个令人恐怖的血色眼球,之前的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我想无论过多少年之后,每当我想起那天凌晨见到血色眼球的那一幕,依然会心有余悸。
眼前的太阳很快就完全跳出地平线了,刺眼的阳光也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得马上前往县城才行,否则就赶不上头班长途汽车了,可是,背包破了,地上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就在我蹲在地上,看着散了一地的物品发愁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一把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牛娃,是你吧?这种玩笑别开啊!人吓人吓死人啊!你说我这倒霉不,包也被……划破了,再回家换新的包也来不及了,看来要放弃一些可有可无的物品了。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次带不了的东西送回我家还给姥姥吧。谢谢啦!”我苦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道,说完开始整理地上的物品了。
如果是之前天还没亮的话,脖子上突然出现一个冰凉彻骨的东西,掐着我的脖子,我绝对会吓得不轻。
可是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跟我开玩笑,故意吓我。
回想村里跟我最熟,又经常这样跟我开玩笑的,也只有牛娃了,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猜到肯定是他。
在说到包被划破时,我原本想说被鬼划破的,但转念一想,虽然包上的撕裂痕迹的确太过奇怪,不像是被树枝勾破的。
但要一定说是鬼怪,也有些勉强,这么大的爪印,那得多大的鬼啊!
毕竟刚才我走的也有点急促,路又比较湿滑,我的确有几次为了绕开地上水太多的烂泥区域,从路旁边的树林里也走过一段距离。
按说这条路平时还是最好走的路了,因为昨晚下过一场特别大的雨,才导致地上低洼的地方,积了许多水。
我不想把姥姥特意给我今天出门新做的鞋子弄湿了,或者沾上太多的烂泥,这样到了学校报名时,也太邋遢了。
我听说大城市的孩子都穿的是名牌,还很干净的,我没钱买名牌倒也没事,但至少得干净吧,真的不想刚去就给同学留下一个邋遢的形象。
这条路算是村里的主干道了,也是村里最宽的路了,在路的左边是村里的田地,田地后面就是村民的房子,右边是一片树林,而树林之后就是坟地,坟地后面就是那个令人恐怖的地洞了。
所以,我推测应该就是我猫着腰穿越树林里的树杈时,没留意给划破的,应该是被一根粗大又断裂的尖锐树枝给划破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痕迹。
肯定是刚划破时,口子并不大,当我离开树林,在路上继续走时,因为包里面东西太重,渐渐把口子越撕越大,最后终于彻底裂成了现在这个恐怖的样子。
就在我边整理地上的东西,边等待身后的牛娃答复我的时候,突然间又觉得不对劲,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之后越想头皮就越发麻。
因为这个点天才刚亮,据我这十几年来的经验,牛娃一直是喜欢睡懒觉的人,不到早上八点,甚至九点以后,是不会起床的。
再就是昨晚牛娃还特意来了一趟我家,给我送来一样很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吊坠,说是他爷爷特意让他送来的。
那个吊坠大概有五公分直径,外形不算太圆,略有点不规则,看上去很古朴。上面的图案是一棵很高大的树,枝繁叶茂,透过密密的树叶,我还看到有一轮明月,看着很有意境。再加上雕刻的极其精美传神,虽然是木头做的,并不是什么玉坠,但我还是马上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