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顾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叶子祯离开,手指轻轻抚摸顾笑红红的脸颊。
顾笑慢慢睁开双眼,看着叶子祯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意识终于慢慢回笼。
这可是办公室!要是有人突然进来怎么办?
“咳咳。”反应过来的顾笑立马从叶子祯的腿上站起来,不停地拍打自己脸颊想以此达到降温的目的。
偶然回头刚好看见叶子祯正一脸狭促的看着他,于是顾少很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抬脚在叶子祯的腿上轻轻踢了一下,说,“你笑什么笑。”
叶子祯没有回复顾笑,只是靠在椅背上,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副诱人的妖精模样。
幸好中间没有人来办公室,不让顾笑真的觉得自自己没有脸见人了。
论文的事忙完了,顾笑觉得该回家了,摸了摸裤兜,准备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可是摸了半天无果后才突然想起,手机?不是掉厕所里了吗?
叶子祯在旁一直静静看着顾笑的一举一动,最后终于开口,“在找什么?”
“呵呵。”顾笑转身看向叶子祯,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手机被冲进厕所洞口掉下去的场景,“叶子,我手机,刚才掉厕所了。”
“噗。”听了顾笑的话,叶子祯的脑海中能自动浮现出这一画面,最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这么惨了,你还笑我。”顾笑气鼓鼓地就开始电脑,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起身,叶子祯握住顾笑的手,“不笑了。”
顾笑怀疑地看了一眼叶子祯,他可是很少这么乖乖的。果然在顾笑的注视下,叶子祯补充说了一句,“可是也真的很好笑。”
顾笑:“……”
冷风笑容,天气回温,这样的午后,阳光穿过白色绵软的云层,透过秋日仍挂在枝头的树叶,照射到医院的绿化草坪上。
顽强的生命,争相享受着着美好的生命之源。
趁着好天气,整日闷在病房里的人,也选择出门走走。一时间,医院竟也显得热闹起来。
今天是袁野住院的第十天,主动留下来照顾他的夏果见太阳很好,主动提议出去逛逛。
于是,等袁野穿戴完毕之后,两人就坐着电梯下楼,走到医院后院散步了。
不愧是A市最好的一家医院,绿化做的很不错,除了充满着生机的小草,还间隔种植着高大的树木,从远处看过去一排排的,十分有意境。环境好,自然就吸引了不少人。
在阳光洒下的长椅上,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上面,享受着冬日太阳的馈赠。
走在两片绿化地带中间的小路上,夏果伸手想要搀扶袁野,却被袁野拒绝了。
后者开朗地大笑,伸手拍了拍夏果的肩膀,“不用这么小心,我还是能自己走的。”
“恩。”夏果唯有轻轻地应了一声,但还是小心看着袁野的一举一动,仿佛对方就是一个瓷娃娃,稍不小心就能磕坏绊碎一般。
袁野看着夏果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内心处在两片火海的边缘。左边的火海告诉他,“你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你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夏果了。”
可是右边的那片火海轻蔑笑着,用最现实也是最残酷的声音告诉他,“你应该感谢这场病,要不是它,夏果就永远不会这么小心地照顾你,你还想怎样?”
抬头的天空纯净湛蓝的就像是一块镜子,仿佛无边际的海水的倒影,白色的云朵就是飘荡在海上的帆船,勇敢地一往直前。
与周围的人不断擦肩而过,两人之间交流始终很少,因为夏果和袁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头。
“其实生老病死不过是最寻常的一件事了,你们也不用这么悲伤。”袁野双手枕在脑后,无忧无虑的模样真的看不出来是一个病人,还是患了绝症的病人。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了袁野的话,夏果神情激动地朝着袁野吼了一声,伸手想要像两人平常的相处模式一般拍打袁野肩膀的,但是手臂伸到半空中,停下顿了半秒,最终手臂还是无力地垂下。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却突然让夏果情绪平静了下来,怒气值明显地往下掉。
“我是说实话。”袁野倒是没有夏果那般激动,撇撇嘴说道。
夏果看着脚下的水泥小路,和四周的深绿色的小草比起来,它是那样的死板毫无生机。
深吸一口气,夏果抬起头看着前方,语气平和地说道,“那要是我得了病,你也会说出这种话吗?”
“当然不会!”怕夏果误会自己会是那种人,袁野急急忙忙地回答道,脸上的情绪着急,相信如果夏果要是不相信,他下一秒绝对可以发一个最毒的誓言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夏果安静地抬头看了袁野一眼,“所以就是了,别再说那些话了。”
“下次不会了。”袁野点点头,语气还是轻快地保证。
之后的一路便没有过多的交流了,两人安安静静地沐浴着阳光。
等着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两人又背对着夕阳的光影回到病房里去了。
敬阳帆就是在两人走回病房后,才姗姗来迟,刚好和两人在医院散步最佳的绿化地带错过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踩着一天最炽烈灿烂的夕阳走来。乘坐的电梯门在五楼叮的一声打开,却不想门开后,外面刚好是才下班的范晓晨。
褪下白色大褂的范晓晨,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衣服下摆的长度刚好能盖住臀部,下半身搭配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给人一种带着妖媚的惊艳。
敬阳帆走出电梯门,看着范晓晨道,“工作狂要下班了吗?”
范晓晨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细长的丹凤眼里充斥着长时间工作后,留下的红血丝,“还提着果篮来的,该不会是来看我的吧,你可是来迟了。”
提了提手中的果篮,“当然不是,这可是给病人的,你想吃下次给你带来。”
“不,需,要。”范晓晨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朋友住院了?”
“是我的情敌。”敬阳帆笑了笑,“我女朋友的好朋友住院了。”
仔细听完敬阳帆的一番话,范晓晨嘴角的笑容咧开的弧度更大了,双手无所适从地挠了挠脸颊,然后将双手都放到外衣口袋中,“是吗?”
还没等敬阳帆回答,范晓晨就继续说道,“谁瞎了眼居然看上你了?”
“看上我的人多了好吗?”敬阳帆得意地朝范晓晨瞥了一眼,“为了庆祝我脱单,改天请你吃饭。”
“谁要你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范晓晨保持着脸上大大的微笑,走进电梯,给了敬阳帆一个下次再见的眼神。
“那就省下请两个人吃饭的饭钱了。”
两个人的饭钱,这不就是在说范晓晨的饭量很大吗?
可是范晓晨却反常地没有和他计较这些,脸上笑容不变地看着他,却又像是没有在看着他一般。待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范晓晨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
伸手揉搓脸上僵硬的肌肉,范晓晨看着紧紧关闭的电梯门久久出神。
出电梯门向左转,右手边的第三个病房就是袁野的病房,敬阳帆来过一次便也就记下了。提着果篮进去的时候,却发现病房里不只只袁野和夏果两个人,袁野的母亲也还在里面。
病房里灯光大亮,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一部最近大火的剧,袁野的母亲正在削苹果,三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
最先看见敬阳帆的是夏果,站起身来去迎接他。
“吃饭了吗?”这是敬阳帆问夏果的话,后者点点头。
袁野的妈妈也只是第二次见敬阳帆而已,但是在这之前有听夏果她妈妈提起过,只是起身点点头说了一句,“阳帆来了?”
她和夏果她妈妈是同一辈的人,所以也就跟着称呼敬阳帆的名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敬阳帆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果篮递给她,“恩。伯母,我是来看看袁野的。”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让你破费了。”
“没有。”敬阳帆淡淡笑了笑,客气地回答道。
袁野母亲将手中的苹果放在果盘里,拿起水壶准备给敬阳帆倒一杯水的,却发现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对他们说道,“行,你们先坐吧,没有开水了,我去开水房打一壶开水过来。”
夏果:“我去吧。”
袁野母亲:“没事,一样的。”
最后,夏果还是拿着另外一个水壶,和袁野母亲一起去开水房接水。
一下走了两个人,病房里就只剩下敬阳帆和袁野两人了。
敬阳帆找了一个里病床最远的地方,视线一直停留在前方的电视机屏幕上。最先打破这片安静的,是自从敬阳帆进病房来就没有同他说过话的袁野。
“你上次不是说不喜欢果儿的吗?”
敬阳帆先是看了袁野一眼,然后才回答道,“我只是说那时候不喜欢罢了,没说在不久后的将来也一定不会喜欢她。”
此时的敬阳帆,特别庆幸的就是当初没有将这句话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