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你无须再对她说什么!听我的,马上跟我走!”余恩泽不听,仍然拉着立夏往门外走。
立夏坚持自己的立场,“恩泽,我对秦冉说的是我想对她说的话,你先出去。”
余恩泽拗不过立夏的固执,只好一个人走了出去。
见屋内此时只剩下自己和立夏两个人,秦冉变得更加放肆了起来,“苏立夏,如果你不退出,我一定会死在你面前!”秦冉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拔出手上的输液针对上自己的颈动脉。
立夏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嘲讽又魅惑的笑意,透着不可置疑的自信,她俯下身缓缓欺近面色微慌的秦冉,她的鼻尖即将碰到她的,沉静的黑眸紧锁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秦冉,够了。你不觉得你演戏演的太过了么!”随之,她一把夺去秦冉手中的输液针,直接甩到一边。
立夏轻慢地抬起秦冉的下巴,嘴角挂着讽刺的浅笑,“你若真是一心寻死,何必那么辛苦地发自拍照片给我和恩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很注重拍摄角度,特意把照片拍成了全景的么?”
秦冉怔怔地望着镇定自如的立夏,意外的她隐约觉察到,一切似乎正在慢慢逃离她的掌控。
立夏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前,她背对着秦冉,逐一将秦冉的阴谋诡计揭露出来,“你自然知道,恩泽看到照片后肯定会立刻赶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医院抢救。
正常的话,恩泽的住处离你家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医院离你家只有五分钟的车程。但是以今天这种情形来看,恩泽从到你家再到把你送到医院,整个过程根本没用上十五分钟。
在这短短的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你的意识也没有全部消失,这正好为医生提供了充足的抢救你的时间,所以,你的生命也根本不会受到威胁。看吧,你把一切都计算得很精准。只不过,你的演技也太差了些。”
立夏谨慎细微的敏锐洞察力以及深藏不露的精明睿智让秦冉愕然不已,她顿觉后背阵阵发凉,原来,苏立夏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立夏走到秦冉的病床前,她再次靠近她,明眸里闪烁着凛冽的光芒“秦冉,你以为你上演一出苦肉计,利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就可以威胁到我,威胁到恩泽吗?你实在太幼稚了。告诉你,如果我还击,这场战役你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苏立夏,你以为我会怕你?”秦冉心虚地叫嚣着,“我绝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和你斗到底!”
“我随时奉陪。”立夏从容回应她。
望着立夏远去的仿佛透着讥讽与蔑视的俏丽背影,秦冉不由攥紧了拳头,眸中憎恨的火焰越燃越旺,“苏立夏,我跟你没完!如果余恩泽注定不会是我的,我宁愿和你鱼死网破!”
夜色深浓,静谧,压抑。
回到住所后,立夏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立夏,你不要担心,”看出了立夏的心事,余恩泽走过去轻轻将立夏揽在怀中,“秦冉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我不会再同她共事下去,明天我就让秦冉主动递交辞呈。”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立夏转过身望着余恩泽,神情忧郁,“秦冉已经为爱恨成魔,彻底失了理智,我担心她会做出更出格的事。难道她就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我们都已尽力,是她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余恩泽无奈一声轻叹,“如果连她自己都不肯拯救自己,我们谁又能救得了她。”
“天亦老,恨难酬。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旧情怀,消不尽,几时休。如今想来,苏仙这话说得还真是应景。”立夏不禁感慨道。
余恩泽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到公司就把秦冉叫到他的办公室里,碍于多年的同事感情,余恩泽没有让行政部下达辞退书,他只是让她主动提出辞职。考虑到她曾经为余氏地产取得累累硕果,余恩泽额外承诺给她的养老金足以让她锦衣玉食地过完下半生。
犹如遭到晴天霹雳,秦冉自然无法接受于她而言余恩泽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她没有料到余恩泽果真这么绝情。就因为她喜欢他,他就将他们当年患难与共,携手创建余氏江山的点点滴滴全部抛诸脑后,想当然地利用钱财轻而易举地将她扫地出门。
“余恩泽,你当真要赶我走!”秦冉难以置信地望着余恩泽,一颗心痛得仿佛在滴血。
“我不是要赶你走,是我已无法再和如今的你共事下去!”余恩泽紧锁住秦冉微红的双眸,语气冷硬。
秦冉失望地看着余恩泽,愤恨的眼泪簌簌滑落,“狡兔死,走狗烹。余恩泽,你为了那个苏立夏,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
余恩泽波澜不惊,声音恢复了平静,“你已经被爱恨冲昏了头脑,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你迟早会害了你自己。事已至此,唯有让你离开余氏,这对你,对我还有立夏都好。”
“余恩泽,你舍得么?”泪流满面的秦冉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余恩泽,她质问着他,“你知不知道,一旦我离开,余氏地产势必会损失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它的缺失会对余氏地产造成多大的震动,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真的舍得么?”
“我唯一不能舍弃的就是立夏!”余恩泽目光笃定地告诉秦冉。
这一句话回的秦冉毫无还击之力,心碎的她轰然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痴痴笑起来,“这么多年,因为你,我秦冉所有的青春都献给了余氏地产,到头来,我竟不如一个什么都没有为你付出过的苏立夏!秦冉啊秦冉,你终究是输了,你输了。”
“秦冉,接受现实吧,这世间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哪怕你机关算尽,不属于你的还是不会属于你。”余恩泽走过去扶起泣不成声的秦冉,劝她死心。
“恩泽,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秦冉终是平静了下来,她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余恩泽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贪恋而深情的目光中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果,如果你没有遇上苏立夏,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不会!”余恩泽回答干脆。
“告诉我,为什么?”一颗心明明已经伤得面目全非,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他就真的对她没有一丝喜欢的成分,她要知道原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余恩泽面色沉稳,如实回答。
这一刻,秦冉终于确定,从头到尾,余恩泽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丝毫也没有。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是她活在自己编织的爱情幻象里欲罢不能,最后伤的体无完肤的还是她自己。
“好,我答应你,” 良久,秦冉才听到自己苍白无力的声音,“从今天起,我秦冉离开余氏地产,并且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秦冉,保重。”此时,余恩泽能对秦冉说的也只有这一句。
“后会无期。”秦冉决绝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余恩泽的办公室。
望着秦冉哀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余恩泽只剩唏嘘。
本以为事情就此已经了结,殊不知秦冉仍不肯善罢甘休,谁也没有料到她最后竟然会将立夏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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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诗要回非洲了,一天早上,立夏和欧阳一起去机场送走了她。开车回工作室的途中,立夏在一家咖啡店停了下来,进去买了一杯卡布奇诺准备带回工作室喝。就在她拿着咖啡从店里出来准备去前方不远的停车场开车时,猝不及防地,一辆黄色跑车横冲直撞地朝她飞驰而来。
秦冉彻底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一心只想让立夏死,所以她将车速开到了极限。
立夏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瞬间被秦冉撞飞到路边的岩石上,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几乎染红了立夏的全身,而她早已不省人事。
就在秦冉以为自己大功告成,立夏从此便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时,因为沾沾自喜,她忽视了自己的跑车已经驶向了逆行道。对面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待秦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她的车速已到达极限,完全失去了控制,不可避免地,又一场惨不忍睹的车祸发生了。
接到小哇的消息后,余恩泽立刻赶到了医院。
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了,立夏和其他受伤的人员仍在里面接受手术。
余恩泽忐忑不安地在医院的走廊上不停地来回走动。
“余老板,立夏姐她不会有事吧?都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很担心立夏姐!”小哇一看时间过了这么久,医生仍然没有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
“立夏她福大命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余恩泽握紧了小哇的肩膀,强迫她不能有不详的预想。
这时,手术室里的灯灭了,医生陆续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你快告诉我,立夏她有没有事?”余恩泽赶紧冲上前询问立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