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第一百五十家隶属于余氏地产的子公司成功落户到W市,也就是立夏的家乡。今天余恩泽带着立夏来参加新公司成立的剪彩仪式,受邀的还有刚上任W市市长不久的余佳豪——余恩泽的舅舅。
剪彩仪式结束后便是隆重的酒会,余恩泽牵着立夏的手来到余佳豪的身边,还未等他向余佳豪介绍立夏,只见余佳豪突然一脸惊讶地望着立夏,“立夏,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面前这位高大魁梧的市长大人,剑眉横竖,目光犀利,鼻梁高挺,虽然他此时面带微笑,却仍散发出让人望而却步的威严。
立夏一头雾水,只好礼貌地朝余佳豪鞠了一躬,然后微笑着问他:“您好余市长,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吗?”
一旁的余恩泽也是一脸困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余佳豪仍然很欣喜的样子,“你小的时候我经常去看望你的父亲苏老先生,苏老先生常常让我陪他一起喝茶聊天,你那会儿还特别喜欢听我讲故事,所以就很粘我。”
立夏被余佳豪这么一说,她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他的印象。那时余佳豪还是她父亲的下属,比陆跃凡来到她父亲身边要早好多年。父亲当年很欣赏他的工作能力,也很器重他。她还记得父亲对他说,好好干,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如今的事实证明,她的父亲是对的,余佳豪果真成了大器,他成了W市的市长大人。
其实,立夏直到昨天晚上才从余恩泽的口中得知,原来余佳豪竟然是余恩泽的亲舅舅,并且余佳豪相当看不惯余老爷子生前一直对余恩泽这个外甥宠爱有加,对他这个亲生儿子却是冷冷淡淡。
一天,他终于忍无可忍,和余老爷子大吵了一架后便果断离家出走,因一些机缘巧合,去了W市做了苏建国的下属。直到余老爷子临终前,他才回来过一次。余老爷子走后,他索性在W市落地生根,再也没回过Y城。所以,他和余恩泽的关系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私下里却生疏的很。
“我记起来了,您就是那位可爱的故事叔叔!”立夏终于记起了余佳豪,随之,她举起满满一杯红酒,有些抱歉地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余市长,都怪我记性太差,我敬您三杯。”说完,第一杯红酒下肚,接着第二杯,第三杯,一气呵成。
余佳豪望着立夏笑得意味深长, “立夏,没想到这么多过去,你不但人长得越来越讨人喜欢,连酒量也这么好。”他看了一眼旁边神色有些复杂的余恩泽,接着对立夏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曾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你长大一定要嫁我,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听我给你讲故事了。”
立夏的脸颊刷地一下红了,滚烫滚烫,“我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童言无忌,舅舅就不要当真了。何况立夏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余恩泽见立夏一脸尴尬,立刻帮她打圆场。
“哦?”余佳豪似笑非笑,“那你们两个还真的挺般配。”他刻意用力捏了一下余恩泽的肩膀,余恩泽隐隐吃痛,强颜欢笑地听着他继续话里有话,“恩泽,你可要把立夏抓紧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小心一不留神被人抢走了。”
立夏看了一眼余恩泽,又望了望余佳豪,她不知道余佳豪为何要对余恩泽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她似乎闻到了两个男人之间暗藏的浓浓的火药味。
“舅舅您放心,我们感情好着呢,”余恩泽面色十分平静,但他的语气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强势,“再说了,我余恩泽的女人没人敢动!”
余佳豪一声冷笑,眼神轻蔑,“是么!”
“必须的!”余恩泽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余佳豪的,清脆又响亮的碰撞声,他牢牢锁住余佳豪的眼睛,目光凛冽。
酒会直到傍晚才结束,立夏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华灯初上的W市,目光晦暗不明。
“立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余恩泽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恩泽,我明天还是没有勇气去见我的父亲。我总觉得自己越不过心里那条障碍线。”立夏神色黯然地望着余恩泽,心中矛盾又纠结。
余恩泽轻轻握住立夏的肩膀,他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立夏,家人之间没有什么越不过去的障碍线,他是你的父亲。你真的想让伯父因为一直得不到你的原谅而抱憾终生么!”
“我。。。。。。”立夏垂下头,忽然沉默。
“立夏,听我的,你明天就去看望伯父,”余恩泽认真又严肃,“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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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林嫂听到门铃响赶紧跑出来开门,在她见到立夏的那一瞬间,她激动地热泪盈眶,她颤抖着双手抓住立夏的胳膊,“大小姐——您——您终于回来了!您不家这些年,我们大家真的好想你啊!”说着,眼泪簌簌往下掉落。
“林嫂,别哭了,我也很想念大家,”立夏替林嫂拭去眼角的泪水,自己的眼眶却也红了,“我父亲他——在家吗?”
“老爷他在家,大小姐,我这就去禀告老爷您回来了!”林嫂迅速擦干脸上的泪痕,一边跑一边高兴地朝里屋喊起来,“老爷,老爷!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回来啦!”
苏建国一听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喜出望外的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火速迎了出来。
宽敞明亮的花园式院子里,立夏和苏建国隔着大概两米的距离,他们静止着,沉默地望着彼此,眼中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分别这么多年,如今相聚,其实都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对方讲,却在见到彼此的这一刻,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立夏发觉,面前的父亲真的老了很多,曾经他的腰杆是笔直笔直的,那是一种威风凛凛的、从不低头的高傲,而此时此刻,父亲的背竟微微有些驼了,看起来矮小了很多。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记得父亲的头发一直是黑亮亮的,也许就在她离开家的那一年,一夜之间,父亲的头发全白了。父亲还戴着那串黑曜石手链,那是她亲手为父亲设计的,父亲一直把它戴在手上。
“爸,女儿不孝,女儿不孝。。。。。。”立夏终是跑向了父亲,她紧紧抱着父亲,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同样流下眼泪的苏建国心疼地扶起泣不成声的立夏,他将她搂在怀中,“立夏,我的好女儿,咱不哭了,你能回来,爸爸真的很开心,你肯原谅爸爸了吗?”
“爸爸,女儿不怪您了,女儿今后只想好好孝敬您!”立夏趴在父亲的肩头抽泣着。
苏建国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开心地笑了。自从立夏离开他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现在立夏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还是会笑的。
看到立夏和她的父亲终于冰释前嫌,重新团聚,余恩泽也觉得豁然开朗,他真心替他们感到高兴。
晚上,林嫂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苏建国朝余恩泽举起酒杯,他感激地对他说:“恩泽,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们立夏的照顾,这杯酒我敬你!”
“伯父您别,”余恩泽赶忙制止苏建国,“您是长辈,怎能敬我这个小辈呢,我承受不起,该我敬您才是!我干了,伯父您随意!”说着,他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建国拍拍余恩泽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很好!”但是很快他又变得严肃起来,“恩泽,我知道你现在在和我们立夏交往,不管我今天对你说这话合不合适,但我必须要跟你说明白。”
“伯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余恩泽毫不介意。
“我知道你是赫赫有名的余大老板,你的世界比立夏的世界要宽广的多,也复杂的多,”苏建国郑重其事地说道,“立夏是干净的,纯粹的,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能待立夏始终如一,不要去伤害她,要爱护她!”
余恩泽目光笃定地望着苏建国,“伯父,您放心,我一定用尽我的生命去爱立夏!”
“希望你说到做到!”苏建国望着余恩泽,他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正当大家准备继续用餐的时候,余恩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欧阳的号码。余恩泽嫌屋子里太吵,担心听不清对方说话,于是他走到另一个安静的房间接起了电话。
立夏看到余恩泽接完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脸上的笑容已经烟消云散,她不知道欧阳在电话里对余恩泽说了什么,她担忧地问余恩泽:“恩泽,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若不是听立夏说他脸色难看,余恩泽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将心事写在了脸上,他强忍住内心的慌乱与不安,极力保持镇静地对立夏说道:“立夏,很抱歉我不能留下来继续陪你和伯父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返回Y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