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温柔,立夏满含歉意,“恩泽,我为我一直瞒着你安宝的事道歉,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自私,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立夏,”余恩泽轻轻将立夏搂入怀中,性感的嗓音里流动着一如既往的专属于她的宠溺,“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没有坚持留住你,谢谢你把我们的孩子养育得这么好。
我很惭愧,在安宝前五年的童年生活里,我没有给他应有的父爱,以后不会了,我一定用尽我的余生来加倍宠他,疼他,爱他。”
立夏起身深情地注视着余恩泽,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他英俊的脸庞,“恩泽,安宝还不知道你是他的爸爸,他虽然很喜欢你,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他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后,他的反应会是怎样。我担心他幼小的心灵会受到打击,觉得我和你欺骗了他。”
“安宝他总要知道真相的,”余恩泽安慰立夏,“我们不能瞒他一辈子,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事情会到如今这般地步,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造成的,我太失败。”立夏自责不已。
余恩泽握紧立夏冰凉的小手,言语认真,“立夏,我希望你明白,你,我,还有安宝,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不分对错,因为家人永远是家人。”好看的凤眸紧紧锁住她的,“带着安宝回到我身边,好吗?不要再离开我。”
“恩泽,我……”心突然隐隐作痛,矛盾的立夏语塞。
“你不要害怕,有什么困难,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余恩泽以为立夏担心的是她和陈默然之间的离婚问题,于是安慰她,“你放心,有我在,陈默然他休想继续缠着你。
你今天提供给我的信息对小姨的案子确实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回Y城立马告诉王局,然后我们再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和安宝明天就跟我回Y城,好不好?”
“恩泽,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立夏走到落地窗前,忧虑的目光晦暗不明,“安宝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为什么?”余恩泽迅速走到立夏的对面,凤眸里充斥着不解,“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他钳住立夏的肩膀,眸色凌厉,“立夏,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立夏转过身,背对着余恩泽,“我在乎我的过去,我欠你太多,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
余恩泽掰过立夏的身子,强迫她看着他,“你有什么过去?你的过去都是我!过去的就让它们通通过去不行吗?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我值得拥有的更好的人就是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适合我!”
“你又开始胡言乱语,总之,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立夏推开余恩泽,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的心理防线会被他击溃。
余恩泽恨铁不成钢,一个箭步冲到立夏面前,“苏立夏,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的幸福着想,你明不明白,如果没有你,我的幸福从何而来?你就是我的幸福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立夏捂上自己的耳朵疯狂摇着头大喊起来,“你走,你给我走,你走啊!走!”
“苏立夏,你真是要活活气死我呀你!”余恩泽被立夏逼得对她做什么都不是,恨得他只好一拳头砸在冷硬的墙面上,“好,我走,你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你!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猪!”说完,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走,走!赶紧走!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就是天下第一超级大傻瓜!大傻瓜!”立夏朝着余恩泽愤怒的背影歇斯底里。
待余恩泽消失在视线之外,立夏倚在门上呼吸急促,整个人不由瘫坐到地板上,隐忍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
“该死的!好不容易才见到他,我竟然又把他气走了。苏立夏啊苏立夏,你到底在做什么?是你对不起他在先的,为何你却要三番五次伤他的心?
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没血没肉,没有感情么!他说的对,你就该自生自灭!”懊悔的立夏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小哇将安宝送去特长班后,就直接开着车去了一位画家的私人画廊观看她的个人画展。本来那位画家邀请的是立夏,结果因为立夏今天有事要和余恩泽商议,为了捧那位画家的场,立夏便让现在同样有影响力的小哇代替她去。
那位画家朋友的画廊建造在鸟语花香,绿树丛荫的山林中,所有的参观者只能先把车停在山下一个广阔的停车场里,然后沿着蜿蜒向上的五彩石阶徒步走到画廊里。一路上,山河秀丽,风光旖旎,受到大自然的熏陶,人们的心情顿时璀璨如阳光。
小哇正兴致昂扬地往石阶上攀登,也许是走得太急,有个台阶蓦地踩了个空,眼看着就要跌倒时,身后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环住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耳边响起清朗而关切的声线。
“没事,谢谢。”有惊无险,惊慌的小哇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的目光同时相撞。
“陆跃凡?!”
“杨小哇?!”
小哇和陆跃凡几乎异口同声。
“你也来看画展?”这下,两人是同时出声。
友好又夹杂着微微尴尬的笑声回荡在周围,陆跃凡扶起小哇,“好巧。”
“是啊,好巧。”小哇讪讪地应和。
多年前的一段时间里,在Y城,陆跃凡经常去立夏的工作室看望立夏,小哇同陆跃凡打过许多次照面,两人虽然从没有深接触过,但是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慢慢走,不要急。”陆跃凡声音温和,柔柔的光晕中,他的笑容仿佛也镀上了迷人的金色。
小哇腼腆一笑,“从小到大一直这么个疾风式的走法,老毛病了。看来,是有必要改一改了。”
本打算继续往上走的,岂料小哇“啊!”地一声,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了?”陆跃凡立刻担忧地问道。
“可能我的脚崴了。”小哇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因为疼痛,额头冒出细细碎碎的汗珠。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小哇还未反应过来,陆跃凡已利落地背起她往山下走。
小哇一边帮陆跃凡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抱歉地对他说:“陆跃凡,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路太长了,你扶着我一点一点走下去就行了,你这样一直背着我,我怕你吃不消。”
“不行,你脚崴了,如果一直走,你的脚会肿得不像话。”陆跃凡牢牢背着小哇,他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浸湿,“我背着你,这样我们都快一些。”
末了,陆跃凡还不忘风趣一下,“再说了,你这么瘦,这么轻,我背你简直是小菜一碟。”
小哇不禁被陆跃凡的幽默给逗笑,但一想到自己给陆跃凡添了麻烦,就愈发觉得惭愧,“你衣服都湿了,还说我轻,都是我太重了,把你压的。实在很抱歉,只怪我不小心,给你添了麻烦。”
“瞧你说的,太见外了。”感觉小哇的身体要滑下来,陆跃凡赶紧力道适中地向上拢了拢后背上的小哇,汗水一滴又一滴往下淌,“你是立夏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吧,你就当我是英雄救美好了。”
“可惜我让你这英雄当得好辛苦。”小哇难过地想要落泪,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又暖暖的。有多久,她没有体会过这样被人呵护和宠爱的柔情了?
“咦?小哇,你心跳得怎么这么快?我都能感受的到呢!”陆跃凡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啊?哪有?”被陆跃凡无心这么一说,羞涩的小哇心跳得更加猛烈了起来,如小鹿乱撞,脸颊也泛起红晕,幸好这个陆跃凡没有发现。
陆跃凡加快了脚步,他害怕小哇疼得受不了,便鼓励她,“我们马上就快下山了,还有几步就下山了,小哇,你再忍一忍。”
“放心,我能坚持住。”小哇的双眸里闪烁着奇妙的美丽火花,奇怪的是,此刻她的脚明明很痛,她却觉得自己恍若飘荡在云层中,眼前还有绚烂的彩虹。她甚至产生一种邪恶的念头,如果这条山路无穷无尽,走也走不完,这样陆跃凡就能永远背着她了。
到了医院,医生为小哇检查了一下受伤的脚部,又给她开了一些止痛药,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最好不要随便下地走动。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和医生道了别,陆跃凡二话不说,直接将小哇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医院门外走。
“陆跃凡,医生说我的脚没什么大碍,我可以自己走的。”被陆跃凡抱着的小哇脸颊一烫,歉意满满。
陆跃凡专注地望着小哇,嘴角漾起温暖的笑意,“医生说了,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能随便下地走路,包括现在。等你彻底养好了,你再走路也不急。”
“对不起啊,害你没看成画展。”小哇愧疚万分。
“画展以后可以再看的,没什么大不了。我送你回家。”陆跃凡抱紧了小哇,加快了脚步。
小哇的心跳又加速了……
立夏打算明天就搬到新购买的那栋房子里,毕竟麻烦了小哇太长时间,她心里过意不去。刚收拾好行李,门铃响了起来,立夏立即跑过去开门,在看到门外的人时,立夏瞬间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