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泽,现在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看在我和安宝的份上,我希望你不要胡来。”立夏不想同余恩泽谈论她和陈默然的事,她拨开余恩泽拉着她的手,匆忙上了车,只见她迅速发动车子,然后一脚踩下油门,汽车疾驰而去,留下余恩泽孤寂寥落的身影停在原地。
“岂有此理,陈默然居然做出对不起立夏的事,他还是个男人么!立夏能忍气吞声,我不能!是可忍孰不可忍!”余恩泽越想越气,垂在身侧的手也越攥越紧,指骨全都清晰地暴露出来,似是将要迸发的满腔愤怒。
心意已决的余恩泽拿起电话给他那位邀请他来北京参加新公司开业典礼的老朋友拨打了过去,“喂,老白,都知道你在北京人脉广,路子宽,所以,我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陈默然今晚的行踪,越快越好!”
“陈默然?”电话那边传来老白惊讶又为难的声音,“恩泽,陈默然这个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人称‘神秘的黑暗幽灵’,要我查出他今晚的行踪,这个任务有些艰巨哦。”
“你少来!”余恩泽在电话这头没好气地,“再艰巨的任务到了你这里还不是小菜一碟!你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名号可不是吹来的昂!哥们,你就费点心,改天我一定重谢你!”
“恩泽,你今天有些不对劲,不像往常的你。”觉察出了余恩泽今天的反常,对方带着调侃的意味,“这么着急要我查这个人,怎么,是为了一个女人?”
“随你怎么想!”余恩泽没心思应对老白有意无意的猜测。
“如果你真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倒真想一睹她的芳容。”老白言语中透出淡淡的喜悦,“据我所知,你可是一直对那个苏立夏矢志不渝哒。看来,那位能让你这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余大老板再次春心萌动的女人想必比她苏立夏还要不简单喽?”
余恩泽耐性尽失,故作严肃起来,“少废话,赶紧帮我查,我等着你的消息呢!”
“得咧,晚上八点之前给你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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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灯火城市被一阵疾风骤雨淹没,到达目的地,老白将车停了下来。雨刮器来回摇摆着,发出咕咕的声响,前方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座隐秘在红花绿树丛中的私人会所愈发晦暗不明。
“我说老白,你确定是这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余恩泽不确定地问道。
“千真万确!”老白目光笃定,随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VIP金卡递给余恩泽,“我这张卡给你,有了它保证你进出自由。”
“好!”余恩泽果断接过那张金卡,万分感激,“谢谢你,老白。你想要哪里的地皮,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哇!余老板,我没听错吧?您这可是大手笔啊!”老白受宠若惊,不禁同余恩泽开起玩笑,“您这是爱江山更爱美人,还是爱美人不爱江山?您这位红颜知己的魅力实在不可小觑呀!”
“我没时间跟你贫。”余恩泽忍俊不禁,很快又不苟言笑,“老白,你在这里等我安全吗?要不要把车停的隐蔽一些?”
老白自信满满,言归正传,“放心吧,我是这里的VIP客户,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的。”末了,他叮嘱余恩泽,“万事要小心!”
“我知道。”说完,戴上黑色棒球帽以及黑色墨镜的余恩泽利落地下了车,大步流星地朝那座私人会所走去。
给工作人员出示了老白送他的金卡后,余恩泽便十分顺利地进入了会所。
如果单从会所简朴的外观来看,没有人会想到它里面其实是另外一番金碧辉煌的璀璨天堂,一切顶级娱乐设施应有尽有。自然,能进出这里的人不是商界名流,就是达官显贵。至于大家在这如此隐匿的地方商谈什么或谋划什么,除了当事人,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余恩泽根据老白告知他的准确信息,他没多久就找到了陈默然所在的那间包间,只可惜包间的门是紧锁着的,他无法进入。
不一会儿,有几个戴墨镜的黑衣人从包间了走了出来,余恩泽迅即躲在一个角落里,幸好没有让他们发现。
几秒钟后,陈默然也出来了,怒火冲天的余恩泽瞬间将手握成了拳头,颤抖不已。
陈默然朝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确认只有陈默然一个人后,余恩泽小心翼翼跟在陈默然身后。当余恩泽路过某个吧台时,他顺手抄起地上一只空酒瓶子拿在手中。
陈默然一进入洗手间,余恩泽立即将帽檐拉得更低了些,连墨镜都快要挡住。余恩泽见其他人陆续走了出去,他一把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此时,里面只剩下他和陈默然两个人。
陈默然听到关门声,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猛地转过头,难掩脸上的惊慌,“你是谁?你跟踪我?你要干什么?”
余恩泽一言不发,抡起手中的空酒瓶子就朝陈默然的头部狠力砸过去,刹那间,玻璃碎片伴着鲜红的血花漫天飞溅,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陈默然一声惨叫,抱着流血不止的头部躺在地上不停翻滚,余恩泽不解恨,一眼瞟到墙上挂着一只铁锤,他不假思索,火速抽下铁锤,对着陈默然的大腿就是一顿狂捶。
陈默然痛得昏厥过去,余恩泽这才停了手,他扔下铁锤,右手竟失控地抖动起来,他立刻将右手藏进口袋,随之推开门,门外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直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进去。
一抹邪魅的笑划过嘴角,余恩泽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那位小伙子的肩膀,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了会所。
“解决了?”老白一脸担忧地望着回到车里面无表情的余恩泽。
“快走!”余恩泽低沉出声。
汽车驶出离那座私人会所百里远,确保不会有人追随,老白才将车速降了下来。
余恩泽先摘下棒球帽和墨镜,接着摘下手上的黑色手套,原来,在他刚才拿着空酒瓶子砸陈默然的时候,他的右手不小心被飞溅的玻璃残片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整只手已被血染得通红。
“恩泽,你的手没事吧?”老白见到余恩泽那只血手,顿时吓了一跳。
“急救包在哪里?”余恩泽平静无波。
“你左手边的置物盒里就是,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老白担心余恩泽伤势严重。
“对挨过枪林弹雨的人来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余恩泽一脸轻松,自己往伤口处喷了消炎水后,开始一圈又一圈地缠着纱布,额头上却因阵阵疼痛而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居然为了她和陈默然大打出手。”老白好奇心强烈。
“苏立夏。”余恩泽终于承认他是为了女人。
“什么?”车子已经到达余恩泽下榻的酒店,老白险些没踩好刹车,两个人不由被激烈地前后晃动了一下,老白难以置信,“恩泽,陈默然和苏立夏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夫妻,”余恩泽淡淡开口,“陈默然背着立夏和别的女人偷情,立夏要同他离婚,他不肯,一直拖着。”
“原来如此,难怪你……”老白恍然大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钦佩地望着余恩泽,“恩泽,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啊!”
“不过,陈默然这个人深不可测,你最好小心一点。”老白好心提醒余恩泽。
“他若敢对立夏不利,我坚决不会放过他!”余恩泽凤眸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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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立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安静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内心却忐忑不安。
安宝还不知道余恩泽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余恩泽已经知晓了一切,他接下来又会怎样做?
“安宝刚才在足球场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对么?”立夏想起白天余恩泽问过她的这句话。
困扰接二连三地席卷而来,她和陈默然之间的事到底要到何时才能解决?陈默然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
“恩泽,小姨的案子还没有结果吗?”立夏蓦地记起来,有一年,那时她和余恩泽还在一起,她关心地问起余恩泽余佳慧的案子。
“还没有,”余恩泽重重叹了口气,“目前只有那条凶手遗落的白金手链,上面有个‘祥’字,唯一可以找到凶手是谁的那个老首饰匠已经被凶手先前一步杀人灭口了。”
“‘祥’字?祥?”思绪很快回到现实的立夏,一边琢磨,一边不停重复着“祥”这个字。
等等!她好像遗漏了至关重要的什么。
啊!那天晚上!她捉到陈默然背着她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去酒店偷情的那天晚上!
陈默然当时没穿衣服,就在他转身去拿外套的那个瞬间,她看到了他脖子后面靠近脊椎位置的那个伤疤!
那个伤疤!
“你别动!”
“默然,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我这个伤疤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碰。”
立夏恍然明白,难怪陈默然当时不准她碰他脖子后面靠近脊椎那个位置的伤疤,因为那个伤疤的形状就是个“祥”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