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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一身白衣一生裁

墨白一手撑着头,一手敲打着身边的板砖:“说,到底怎么回事?”

夜凰陌皱了皱眉:“小白,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否则你肯定会把你的父母人道毁灭了。”

墨白一个板砖扔到夜凰陌身前:“姓夜的,我告诉你,抗拒从严,坦白也从严!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先把你人道毁灭了!”

“等等,小白,我招。”夜凰陌同志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背叛远在蓝锦的花月镜了:“说起来,这是一个比较悲惨的爱情故事……”

夜凰陌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墨白默默的举起了板砖:“不要再给我编那些狗血剧!”

看来墨白被狗血剧荼毒惨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珍爱生命,远离狗血剧。

“小白,关于你的父母,实在是一段孽缘,而你,本是不该出生的孩子。”夜凰陌淡淡的说,语气中带着沉重。

墨白心中一阵钝痛,这些童年的记忆,似乎没有遗失,而是封存在她的脑海深处,就像她潜意识里会去触屏夜凰陌的额头,就像听到自己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心里会一阵钝痛,似乎很久以前,无数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你的母亲,是墨烟最为尊贵的公主,但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她最后会客死他乡……”

二十年前,墨烟皇宫——

紫宫庭内繁花逐风凝香,谁人嗤笑兴亡?

“联姻,呵呵,墨九歌,你当真要我联姻蓝锦?”墨雨瑶抓着酒瓶,趴在御花园的石桌上,四下无人,只是争奇斗艳的鲜花和蹁跹的蝴蝶。

“九歌!九歌!”墨雨瑶呼唤着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一时之间竟觉得苦涩无比,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子,这个从小宠爱她的男子,如今要送她前往蓝锦联姻?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一朝倾城梦陨梧桐阿房,谁人唤君王?”墨雨瑶喃喃自语:“九歌,你当真如此狠心……”

墨雨瑶微微醉意之间,仿佛回到了那段时光,皇兄依然是皇兄,她,不是即将和亲的公主,只是一个依赖着皇兄的任性小公主……

“九歌,吾要出宫去,九歌陪吾可好?”墨雨瑶身着绿色荷叶锦裙,如梦般的绿色烟纱将这个十五岁的少女衬得明媚动人。

“瑶儿,吾为汝兄,怎可直呼吾名,若是被外人所见,免不了又要一顿苛责!”墨九歌英俊的脸庞带着严肃,却怎么也掩不下眼中的笑意。

“吾才不管呢,汝就是九歌,吾唤的不对?”墨雨瑶吐了吐舌头:“九歌,九歌,陪吾出宫可好?”

“汝为我墨烟公主,怎净想着出宫了?”墨九歌英俊的眉眼带着宠溺。

“九歌整日闷在这皇宫之中,岂不烦闷?国事固然重要,但是与九歌的健康相比不及万一,九歌也该好好散散心啦!”墨雨瑶冠冕堂皇。

“分明是汝贪玩,竟赖到皇兄身来!”墨九歌摇了摇头:“等吾处理好这些奏折,就带瑶儿出宫可好?”

墨雨瑶转着两条小短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凳子,放在御案前,坐在小凳子上,两手拖腮:“九歌快处理国事吧,雨瑶就在这里等九歌!”

“不可,夜寒,汝先回宫。吾既然答应了瑶儿,必定不会失约便是。”墨九歌皱了皱眉。

“吾不惧夜寒,九歌可受这夜寒,瑶儿自然也受得。”墨雨瑶摇了摇头。

“胡闹!汝为女儿身,怎可受寒?”墨九歌板起脸,拉过墨雨瑶的小手,发现冰凉一片,英俊的眉毛立即就皱了起来,将墨雨瑶揽进怀中搂着:“可还冷否?”

“不冷。”墨雨瑶绻在墨九歌怀中,小脸红的诱人。

“勿动,切莫着了凉。”墨九歌将自己怀中的人儿搂紧了些许,在御案前坐下:“瑶儿想待着,那便待着吧,只不过冷了要与九歌说,知否?”

“吾记得了,九歌!”墨雨瑶连连点头。

墨九歌摸了摸墨雨瑶柔软的发顶,拿起旁边的奏折就翻看起来。

后半夜,墨九歌看着怀中早已熟睡的人儿,不禁失笑,而后一声感叹飘散在大殿之中:“瑶儿,若汝非吾之血亲,该是如何……”

羽衣霓裳鸾凤月锦流光,谁人泪轩窗?

“九歌,贵妃娘娘说的可是真的?”十七岁的墨雨瑶一脸气愤:“九歌因为跟瑶儿走得太近,遭谏官上书指责,是也不是?”

“瑶儿,后宫岂能非议朝堂之事?”墨九歌严肃道:“汝已十七,做事怎么还是如此不计后果?”

“吾不管,九歌被那帮谏官指责,那帮人就是不对!”墨雨瑶大声道:“九歌乃九五至尊,岂容他人对九歌指指点点?!”

“瑶儿,他们说的……何尝不对?”墨九歌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奈:“是朕之过……”

“九歌,吾喜欢汝!”墨雨瑶气极:“那帮谏官又能如何?!”

“瑶儿,吾,不能……”墨九歌眼神黯淡:“此情天理难容。”

“九歌,不喜欢瑶儿?”墨雨瑶问道。

墨九歌沉默,那双柔情的眸子微微闭了闭:“此事,勿再提。”

墨雨瑶笑的凄婉:“好好好!墨九歌,好一个此事勿提,亏我一片真心负东流!即是如此,汝再也不要来见吾!”

“瑶儿……”墨九歌皱了皱眉头,看着墨雨瑶离去的背影,无奈得叹了口气:“瑶儿,朕又何尝不是相思入骨?只可惜……你我之情,就算是寻常百姓也容不得,何况你我皆为帝王之家?”

流萤扑火,竹响绕庭堂,煮酒独觞对影成双, 烟花散尽,徒余一室悲伤,怎耐衾枕凉。

“太后娘娘,儿臣恳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名,雨瑶不想远嫁他乡啊,太后娘娘,您素来疼爱雨瑶,不要送雨瑶走好不好?”墨雨瑶跪在大堂之上,坐上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眉目和蔼。

“瑶儿,因汝之事,皇上已经声名狼藉,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汝远嫁。”太后缓缓说着,每一个字都敲打着墨雨瑶的心房:“歌儿登基三年,江山本就根基不稳,若再因尔等儿女情长之事坏了贤君之名,吾墨烟江山垂垂可危矣,汝向来聪慧,这些个道理必然是懂的。”

墨雨瑶久久不语,半晌墨雨瑶抬起一张浸湿了泪水的精致小脸:“吾可否再见九歌一面?”

“汝已是和亲公主,这时候不宜与九歌见面,若是惹了闲话,责任汝担当不起。”太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在她看来,这是一段孽缘,趁早断了的好。

“雨瑶知晓了,太后娘娘圣明。”墨雨瑶凄凄然一笑:“雨瑶告退。”

“走吧,嫁了蓝锦帝之后,就安心做蓝锦妃子,这墨烟,也不必回来了。”太后点点头。

墨雨瑶一怔,随而苦笑不已,她知道太后所指的是回门一事,看来,她连娘家人都丢了:“雨瑶谨遵圣意。”

墨雨瑶禀退了所有奴仆,提着酒瓶孤身坐在御花园里。

联姻!联姻!她恋了十八年,得到的却是生别离!

爱别离,求不得,墨雨瑶一杯一杯的喝着酒,酒的味道在舌尖绽开,辛辣,苦涩,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墨雨瑶喃喃细语:“九歌,若吾不是这墨烟的公主,那该多好……”

墨雨瑶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她抬起头,遥遥望了一眼御书房飞腾的屋檐,蚀骨的思念越发的浓重起来,抛开手里的酒瓶就摇摇晃晃朝着御书房而去。

九歌,雨瑶爱的人是你,又怎可让别人得了身子去?

墨九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墨雨瑶趴在他的御案之前,小脸因为喝了酒有了一丝红晕。一张绝世清丽的精致脸庞此刻也有了些妩媚之感。

“瑶儿……”墨九歌的手抚上了墨雨瑶的小脸:“真好,吾又梦到汝了……”

也只有在梦里,他才敢放纵自己的情感,想来这一国之君做的也是可悲。

“九歌,九歌……”墨雨瑶喃喃得睁开了眼睛。

“傻瑶儿……”墨九歌笑了笑,看着墨雨瑶的睡颜,淡淡的勾起了唇角。

墨雨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抓着墨九歌的衣襟便在擒着墨九歌的薄唇撕咬起来。

“唔……”墨九歌皱了皱眉,口中浓郁的酒气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墨雨瑶的。

这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疯狂……

羌笛幽咽又奏响,箜篌华姿复绕梁,金龙盘绕殿堂,华冠掩凤皇。

“母后,请收回成命!”墨九歌跪在太后脚下,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坚毅。

“胡闹!国书已经发出,吾怎可收回?!”太后怒斥。

“朕知道!但是那又如何?朕喜欢的是她,朕爱的,就是她!”墨九歌坚定的说:“是朕不该,不该夺了瑶儿的处子之身,但若是这样的瑶儿被送到蓝锦,绝对不会再活着回来!”

“糊涂!”太后气得身子都开始发抖:“你怎可,怎可做出这等违背人伦的事来!”

“是朕不对,母后心系墨烟江山,但这对于朕,就算拱手江山,我也绝不会让瑶儿受到任何伤害!此事过后,母后便下旨废帝吧。”

“汝走,这墨烟江山该如何?!尺儿不过三岁而已!”太后激动的指着墨九歌:“哀家没想到汝会是如此不顾大局之人!”

“恕儿子不孝。”墨九歌淡淡的开口,没有再自称朕。

“来人!”太后大吼一声:“将皇上抓起来!禁在御书房里!等雨瑶公主和亲之后再放出来!”

“母后!”墨九歌皱眉:“你又何苦逼儿子?”

一大群侍卫冲了上来,侍卫长明显是太后的人,看了一眼墨九歌,抱拳道了一声:“皇上恕罪。”就一个手刀将不精武艺的墨九歌打晕。

一步踏尽一树白,一桥轻雨一伞开,一梦黄粱一壶酒,一身白衣一生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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