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四小高手
“各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卫疆见着水汜和与金戈,抢先扑身擂台之上大声叫道。
擂台有半人高,十丈见方,卫疆站在上面,也让众人抬头仰望,听得比赛要开始了,人群又小小地热闹了一下。卫疆继续说道:“此次擂台比试,决出三名胜者,与杨溢兄弟共居稷下宫使之位,宫使身负使命,不仅每次出行会有津贴,每月还会分发十两俸银,”
闻言,人群又激动了些,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若是自家孩子能夺得宫使之位,除却身份上的高人一等,一家的生活也必更加富足。
“请城主大人和金戈大侠上座!”
忽地响起一阵轰隆鼓声,众人望去,见擂台两侧不远处不知何时摆放了四架金钉红边高鼓,高鼓之下,四个高壮城卫正卖力地捶打。
水汜和淡淡浅笑,正欲行上擂台,却未发现有扶梯在侧,只在正侧有一段台阶,只是正面拥挤的很,他也懒得去挤,便双手撑着擂台,借力而上。
他身量虽高,却是十分清瘦,双臂更是细弱,无力撑起他的身体,金戈见状,托举了他一手,水汜和这才翻上擂台之上,直引得众人一阵阵发笑。
水汜和整理了下衣服,许是方才出了丑,被百姓们笑得有些羞愧,惨白的脸上竟难得现出一抹红晕。
他行至擂台后侧,在一排座椅的正中央坐下,金戈跃上擂台,疾声大呼道:“习武所为何事?”
“强身!保家!护城!”众弟子齐声响亮应道。
“好!那就看看你们有几分护城之心!现在开始比试,决出第一个宫使之位。”金戈高声言毕,退至水汜和身侧坐下。
“我来!”一个身影自人群中蹿出,一拍台边,便飞身上了擂台,他朝水汜和金戈方向行了一礼,又转向人群行了一礼,众人这才看清他是米司郑伯的儿子郑风。
水汜和面上挂着淡淡笑意,他只道秦望川会第一个冲上来,没想到会是这个小伙子。虽然只打过几个照面,不过敢第一个上台,胆色不错!
这郑风原本武功并不突出,上次与鲁尚禹三人追击杨家兄弟时,被杨澈利用,反助他们脱险,自那回来后便勤学苦练,武功倒也小有精进。那日昆仑来袭时,尔雅要四名弟子布疑阵,弟子们都争先恐后,后被尔雅挑出,也显然颇受器重。
“诸位师兄弟,若无人来战,这第一个宫使之位便由我拿下了。”郑风见并未有人上台挑战,笑着说道。
郑风多日刻苦,秦望川本不愿意去打败他,只是他身为首徒,也当不能落后,怪只怪郑风太心急,当下一个重步,踏在台边上,也飞身上台。
见着来人,郑风显然一惊,不过转瞬之间,便冷静言道:“大师兄,还请手下留情。”说罢提起背后木剑上前,直刺向秦望川,他深知秦望川武功远胜于他,也不多施花招,索性直来直往。
秦望川闪身避开这一剑,郑风又反剑横扫过来,应变之间确实十分机警利索,秦望川来回格挡闪避,约斗了十余招,却始终未出剑迎击。
郑风见终是无法得胜,退后几步,对秦望川一礼道:“大师兄,郑风认输了!”
在场众人见争斗正烈间,郑风却突然认输,都是一惊,不过想到这一战本就没有悬念,也无人去怪郑风的不战而败。
郑风退下擂台,秦望川行至擂台正中央,道:“可还有人上台?”见人群安静许久,又道:“那这第一个宫使之位,望川就不客气了。”说罢便大手一摆,行至后方排座处,坐在金戈身侧。
“好,第一位宫使决出,现在比试第二位!”卫疆从擂台一角出来,高声说道。
台下交头接耳,东张西望,却不见杨澈和云樱的身影,正惊疑间,又一人飞身上台,朝两面各行一礼,道:“郑风还有余力战第二场!”
人群中一阵欢呼,多半是给郑风加油打气。郑风平日谦谨懂礼,又敦厚老实,加之郑伯管理城中米事,各家各户所食之米多是由郑风送至,因此这孩子倒是十分受欢迎。
“郑师弟,我来!”黎宽轻喝一声,也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好!”一阵阵欢呼,这一场二人势均力敌,当是无人再会认输,人们见能见识一场真正的决斗,也都大是开心!
两位师兄弟互行一礼,便一齐出剑动起手来。
一阵凉风刮过,夹杂着些水气,直把喧闹的人群冻得一哆嗦,而擂台一侧,一个绛紫身影正缓步行来,众人望去,却是尔雅也来了。只是尔雅平日穿戴皆是清新淡雅之色,这般暗紫带红的装束却是头一回见,且她周身上下,竟弥漫着青乌水雾,倒显得十分邪气。加之方才的一阵凉风,众人只觉得尔雅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尔雅自顾穿过人群,见擂台上二人争斗正盛,身影竟化作水雾凭空消失了,不一瞬,便又出现在水汜和身侧的座椅上,饶有兴趣地看向场中。
“这就是如水凉夜,暗霜冰甲!”金戈见状,忧心道。
“大哥不必担心,这是正统的巫术,不会伤到尔雅。”水汜和清声说出,见场中郑风已胜了黎宽,不禁点头称赞。
“郑风知进知退,隐而后发,的确不错。”金戈见尔雅除却冷了些,并无他恙,开口赞道。大凡功法,都有各自特色,也会对修炼者有所影响,如霸剑的狂暴,禁咒的反噬,这些水汜和从来都不会避讳,既然他说这巫术不会伤了尔雅,那就是真的不会,他也放心了些。
郑风又胜了两场比试,云樱和杨澈还是没有出现,也无人再敢与他相争,他激动地行至后排,对座上四人各行了一礼,才落座在尔雅身侧。
“阿樱,怎么办?杨师弟还未出场!”虞青欢携云樱行出,见郑风已落座,紧张道。
云樱向四面看去,小城不过百十人,都围在这儿也不难看个遍,未寻得杨家兄弟的身影,连杨长恩也不在人群中,回道:“也许他不会出场了。”
虞青欢也未寻得杨澈,听得云樱之言,虽放心了些,却还是问道:“要是他中途出现,那可怎么办?”
云樱看着她的紧张样,不禁一笑,回道:“你放心,要是他上台,我就上台打败他,然后你再将我打败。”
虞青欢白了她一眼,道:“我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阿樱,我去了!”说罢身子一转,飞身上了擂台,亮声道:“第三场,青欢在此守擂。”
众人见是一女弟子,也兴趣大增,尤其是师兄弟们,对着擂台上吹口哨,好不玩闹。
“若是不服,就请上台比过!”虞青欢眉目一横,厉声喝道!
众人也是一凛,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有如此气魄。谁知虞青欢却是想着:若是阿樱上台,以她魔女之名,定没有人敢放肆!这般玩笑嬉弄,对她来说就是欺辱!
“虞师妹,我来领教!”一个高壮少年上台说道。
“师兄小心了!”见来者落稳,虞青欢长剑疾出,指向来人。
二人对战了数十招,这高壮少年武功也是不差,竟与虞青欢一直持平。城中弟子武功多由金戈传授,除却杨家兄弟与秦望川,弟子们的功法大致相似,而云樱身怀霸剑,又在江湖见识过各种武功,若要拆解师兄弟们的招数却也不难,方才她与虞青欢言谈甚久,就是教她如何破招,可临阵佛脚显然没派上多少用处。虞青欢有心按云樱所授出招,却因招式不熟,反落了下风。
少年们的轻狂,见一男一女两名弟子比试,都是大呼过瘾,见高壮少年步步紧逼,都大声叫道:“不够意思啊!怜香惜玉懂不懂?”
虞青欢听得这些话,更是气恼,她武功内力比不上眼前这人,好在身量细弱,行动迅捷,几个绕招之间,却已与那高壮少年拉开了数丈距离。
“十步一杀!”水汜和见虞青欢木剑反握,脚下运势,脱口说道。
果然,虞青欢身子疾速攻出,剑上一撩,已穿过少年,攻至身后。速度之快,直让众弟子瞠目结舌。
那高壮少年腕上受了一记重击,木剑脱手,转至身后,虞青欢的木剑已抵至喉间。
“师兄,承让了!”虞青欢收剑抱拳笑道。
“十步一杀本有十式,三式是虚,七式是实,虚实难测,防不胜防。这妮子轻功不够,施展不出,只苦练这一式,倒也聪明。”尔雅清亮的声音传来,水汜和浅笑不语。
见识了虞青欢这一招,再无人敢与之嘻哈玩笑,杨家兄弟也未出现,无人敢再上台挑战,这胜出者,却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众人正欢呼间,一行妇人端着热锅热酒前来,摆放在各桌之上,就在这露天席地,吃喝庆祝起来。许久未有盛事,这一番,男女老少皆开怀畅饮,喜乐无忧。金戈看向尔雅,见她眉弯浅笑,目含雾露,也挤入人群中热闹去了。
第二日一早,四位宫使便在稷下宫中等候,尔雅却是又练功去了。金戈见卫疆入殿,开口问道:“大人呢?”
“大人每日卯时都到城外晨步,此时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金戈满面疑惑,水汜和修习阴脉咒术,与阳隔绝,不仅饮食起居要多加注意,甚至连阳光都不得多见。昨日擂台之上,水汜和长座日下,连幽衣都未穿戴,每日晨步,动则内生阳气,水汜和这多般表现,难不成是要弃咒了?
不多时,水汜和步入殿中,苍白的额上沁着细细汗珠,见着秦望川,杨溢,虞青欢,郑风四人,露齿一笑,道:“连衣装都不整齐,差评。”
四人面上一僵,杨溢接道:“弟子会尽快命人赶制好衣物。”
“小溢你不必等我施令,尔雅练功期间,你便全权打理城务。今日无甚要事,其他三人自行练功去罢。”
四人依言各自行动,卫疆上前道:“热水已经备下了,饭食苏婶也在准备,大人可先沐浴。”
“好。”水汜和向殿后行去,忽而转身问道:“今日是廿九了吗?”
卫疆一凛,道了声:“是。”
“你去备辆马车,若年后蝉儿还未回来,你随我出城寻他去。”水汜和言毕,便拖着重步转身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