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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幽情

皓月西斜,天地无声!树旁月下,竟然没有一丝夜虫的嘤鸣!蓝心坐在树旁月下,双手捧着脸,痴迷望着月,明亮如镜!

月色真明,明的连树阴都无处躲藏,月亮真明,融进蓝心的眼睛,照到了蓝心玲珑多情的心房,月亮真明,明的竟然让蓝心看清了自己的心,此时此刻自己的心,竟然如此烟雨迷蒙!

烟雨迷蒙,望不穿,看不清!一向温暖又清澈如水的蓝心,在如此透亮的月光下,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烟雨迷蒙!

望不穿,看不清!算了,不想了!蓝心站了起来,踱步月下!或许走走,遇见风,风能吹走自己心中的迷蒙!

吹走蓝心心中的迷蒙?风,没有!风,像个谦谦君子,对着月夜下尤物——蓝心。

风,不知什么时间,从人间学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境界,远远地徜徉在小溪边,赏析着,惭愧着,赞叹着:世间竟然有如此轻妙的脚步,像春风一样飘渺,像溪流一样灵动!

是啊,蓝心就是这样的美妙!美妙的让人难以言喻!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仓央嘉措见到蓝心,肯定会有这样感悟:前生,你是一只蝴蝶吗?要不,为何你走起路来,这样的灵动!来生,你要做天鹅吗?要不,为何你有这样秀美的脖颈!

月下的蓝心,美,美的让月亮都心动、心痛!

月下蓝心的眼睛有多美,我想所有诗人都会雅雀无声,我们只能透过这样的层层递进的设想来感受:太阳很美,美的让人称赞!月亮更美,美的让人无声!可是,月亮更美是因为月亮采撷了太阳的光!假如,假如有人的双眼采撷了月光呢!没错,蓝心的眼睛采撷了月光,让人瞧一眼,就有一种透心的宁静!宁静的仿佛是一场顿悟!

宁静的像一场顿悟,是啊,的确是像一场顿悟!惠风能够真切的体会到这样顿悟!可就是说不明白,这算是一种什么样的顿悟!说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惠风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它牵引着自己,让自己总在不知不觉之间,用一种朝圣一样的心,望着蓝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惠风心中表达不清楚!说是朝圣,可是分明还有着比朝圣的静穆更让惠风震撼的力量!震撼!不,不是震撼,是向往!这种向往是什么,惠风的心中有着明明白白的感受,可是用语言就是表达不出这种感受,是否就是师傅所说的‘不可思议’!因为太美,所以不可思,不可议!

顿悟,是啊,这一刻,惠风突然明白自己问经的时候,为什么师傅总是说‘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就破了相了’你要用心去体会,心体会到的,是完备而全面的!自己还以为师傅是用这样的话在搪塞自己,所以说不可说,不可说!现在看来,人世间真的有些东西是不可说,不可说的!

参悟!惠风静静的禅坐!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安静的坐下!

‘惠风’!第一次,惠风感受到风真的有‘惠风和畅’的感觉!有那么一点明白,师傅给自己取名‘惠风’的用意!

惠风在无相寺很久很久都没有名字,突然有一天,花叶大师走到如今的惠风跟前,对着惠风说:“你浊气太重,浊气不同,化而为怒!化而为粗!师傅为你取名惠风,取‘惠风和畅’之意!你佛性太低,为师希望众人日积月累的呼唤,能有一天将你的心性唤醒,那一天,你能醍醐灌顶的明白,‘惠风’的真正用意,并能用惠风吹奏你心中的浊气”!

吹走心中的浊气,当下,自己心中的是什么气?

月色正明,照彻了每一个人的心绪!

百草地龙坐在地上,守在火旁,为栖龙松和惠风煎药!

为别人煎药!百草地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别人的身体负责!他从来没有被人关心过,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人,所以自己和别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的牵绊!自己生死,从来不将他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别人的生死,自己也从不过问!事实就是这样,百草地龙从小就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关爱!有的,只有严厉的苛责、疯狂的训练!每天醒来,总是觉得,天地孤鸿,沧海一粟!寥寥一身,与整整一个天地,了无瓜葛!与芸芸众生,了无瓜葛!说到瓜葛,有!找到他,将他扬骨挫灰!他就是百草谷药族的全族之仇——药蛊邪痴!

这份仇恨,完完整整的压在百草地龙的身上!而游迹药圣,已经老了......

这一次,自己竟然觉得,自己竟然想和这些人有一些瓜葛!

不,没有,一定没有!百草地龙恐惧的否定着自己的真心,正定自己的心绪!他害怕自己的动摇,每每觉自己和别人有一点瓜葛,那种瓜葛总是像一根藤蔓一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揪扯着自己心!他不希望有任何的力量在这关键的时候,弱化了自己复仇的心,还有,复仇的力量!要知道,对手是一个将百草谷灭族了的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和任何人有什么瓜葛,一定是因为药族救死扶伤的根性,对,是药族救死扶伤的根性,让自己想到这些人一点!

徘徊片刻,蓝心心中的思绪仍旧这样的迷蒙!为何,栖龙松的受伤,自己的心会有这样的悸动!鬼谷一族,明心见性,为何,为何自己却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性!

“咳咳咳”!小茅屋中传来栖龙松的干咳声。

蓝心心中一醒,急匆匆的赶到栖龙松的身边!

惠风方站起身来,又安然坐下,他生怕自己碍事!

蓝心右手关爱的抚着栖龙松的额头!那一刻,栖龙松的憔悴不堪深化了本来就温暖的蓝心心中的母爱的力量!她抚摸着栖龙松的额头,一遍一遍的抚摸!像是关心自己小孩!

栖龙松醒了,只是虚弱的身体加上紊乱的经脉让栖龙松看上去如同大病初醒!

“其他人呢”?

“突袭最终的狼穴去了”!

“什么”,咳咳咳咳,栖龙松身体未愈,又加上突然的焦躁,一时咳得不停。惊慌道:“援军未到,贸然挺近,孤军深入,这样太危险了,不行”!栖龙松豁然起身,慷慨激昂!只是,还没有走两步,突然头晕眼花,踉踉跄跄!一时两腿发软,要不是蓝心及时搀扶住,栖龙松此时早已经瘫倒在地!

“你身受重伤,不宜这样的慷慨激昂,要不是百草地龙留下来帮助你调理,你......”!之后的话,蓝心说不出口,只是恍惚的觉得,这未说出的话让自己有种若有所失的怅惘感!

“谢谢你,百草地龙”!栖龙松稍稍定了一下情绪,便心怀感激的对着百草地龙说道!

百草地龙并没有回应,救人,杀人,百草地龙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感受,一切全凭自己的心情!他不讨厌栖龙松!‘不讨厌’是百草地龙对于游迹药圣之外的所有人所能拥有的最高感情!这种‘不讨厌’是因为栖龙松有着和百草地龙一样的不幸的经历,虽然,栖龙松经历的苦痛只能赶的上百草地龙苦痛的万分之一!可是,足够了,人总是在寻找认同感,尤其是在孤独无依的时候!虽然这万分之一的相似,也足以让百草地龙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感!不知道为什么,百草地龙这一刻竟然安心的接受了这一份对于栖龙松的同情感!

“你的伤势很严重,不宜慷慨激昂,否则会雪上加霜”!

“惠风怎么样了”!栖龙松打量着四周!

“我在这里”!惠风朝着栖龙松探探头!继续自己的打坐修持!

“惠风伤了经脉,动了筋骨!药物治疗需要个把个月才能治疗好!而使用你的阴阳玄磁治疗就不一样,片刻即好”!百草地龙言不由衷的说着!

“既然如此”!栖龙松浑身抖擞了一下,朝着惠风走去!

“可以吗?要不休息一会儿再......”!惠风不愿栖龙松逞能

“没关系!他可以”!百草地龙毫无表情的说道。

栖龙松双手拈灸,针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凝气静神片刻,然后在惠风身上穿梭往复!惠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阻塞的气血瞬间通畅,纷乱如麻的心气也突然有了调理,开始渐渐地走向井然有序!片刻,惠风便觉疼痛全失,麻木全消,身体之中五气和畅!

“好兄弟,谢谢你!这要我在床板之上躺上个把个月,我生不如死”!惠风一边说着,一边舒展着自己的筋骨!

“老爷爷,你怎么样”!栖龙松转向小矛村唯一幸存下来的老人家。

“我还好,放心,我活的很硬朗,我还要等你给我回复光明呢”!小矛村的瞎眼老头声音气势有力!

“不知道哥哥他们怎样了”!突然之间,栖龙松意志消沉!孤军深入,真的是凶多吉少!栖龙松为哥哥担心起来。

众人一片沉默,他们此时此刻也关心着栖龙海他们的一切!如今一切未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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