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石壁后面听得一个人大喊:“莫大人,五年啊,终于挖到了,终于挖到了!”声音中充满了狂喜之音,好似不能自已。另一个喊道:“他娘地,五年是多长呐!若是这石洞中藏着奇珍异宝,那当真是没有白来!”还有一个人喜极而泣,说道:“终于可以回家了,不知我那孩子现在长成了什么样!”
忽然几个人的声音立时俱无,接着便是一个人的脚步声音,似往石洞这便走来。只听那些人一齐喊道:“恭请莫大人!”
陆灵枫小声道:“原来是莫史善!这些人都是浊灵谷之人,挖到这里不是为了《隐世书》,便是为了墓中的宝贝!只是,如此隐秘的地方,为何他们竟然知道古墓在这里?”花月影皱眉道:“不管他们如何进来,如何打听到古墓的位置,我定是不能让他们毁坏了这里!”陆灵枫点头道:“那是自然!有我陆灵枫在,来一个便收拾一个!”
莫史善声音传来:“这石洞之中也长满了灯芯花,倒是好看。可惜,咱们不是来赏花来了。你们这些人,便是将这墓地下翻三尺,也要找一些东西出来,不然教我如何跟冯大人交代!”
众人连连称是,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两人听得一片大锤砸石头的声音,想是那些人开始搜寻东西了。
花月影偷眼看去,只见一帮人正扛着大斧头、大锤子,在四处寻找什么,将石洞中的灯芯花乱踩一气。那些飞着的灯芯飞虫,见到自己的母体死亡,纷纷扎向残败的花蕊之中,景象倒颇为壮观。
陆灵枫亦是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愤怒,拎着巨剑,转过石壁,大喝一声:“住手!”那些人只以为这样的石洞不知被荒废了多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在。陆灵枫一喝之下,中间有人受到惊吓,手中大锤不觉滑落,砸在脚上,也没出声,只瞪大眼睛,以为自己遇到了鬼魂。过得一时,才大呼小叫,往外跑去。
剩下众人相对无语,仔细看陆灵枫,灯芯花下映出他的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个人道:“他娘地,还道遇着鬼了呢,原来是个来的比咱们早的!兄弟们,把这人拿下!”
莫史善在后面喝道:“慢着!”从后面走上前来,看罢陆灵枫多时,这才说道:“小兄弟,我们费了五年的时间才来到这里,你却先我们一步到来,敢问是哪路朋友?”
陆灵枫呸了一声,说道:“我陆灵枫怎么会和你们这帮浊灵之辈为伍!我劝你们趁早些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手中巨剑,扛在肩膀之上,怒视莫史善。
这时,花月影走了出来,在陆灵枫身旁站定。那帮人看到花月影,更是说不出话来。只听得斧子锤子掉落一地,众人都怔怔看着眼前的花月影,只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女。想来花月影常年不出古墓,肤色极是白净,又生的花容月貌,配着青衣罗衫,怎么不教人觉得遇见了仙女?
莫史善故作皱眉,却笑道:“原来还是一对野鸳鸯!”花月影小声问陆灵枫道:“灵枫哥哥,什么是野鸳鸯?”莫史善哈哈大笑道:“道你是真天真还是假纯洁?孤男寡女在这偌大的石洞之中,能做些什么事情?”
陆灵枫巨剑一指莫史善道:“只会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月影,莫要理会他,这人不仅狡诈,还无耻得紧!”
莫史善仰天大笑,说道:“你这小子,莫以为拿个巨剑,便以为在这里能够吓唬人!我莫史善从来不与无名之辈打斗,知趣的话,就把这女子留下,还可饶你一命,否者,就让你死无全尸!”说到后半句时,已是凶恶之极。
花月影拂袖道:“你这人真是无礼!灵枫哥哥,我们将这些人赶出去!”陆灵枫点头道:“那是自然,这里哪是他们待的地方!”莫史善不屑道:“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口口声声在这里说大话,不怕风大闪了你们的舌头?”
两人心中厌恶莫史善,便要动手,只听破开的洞口有人大笑道:“听说石洞内还有人在,真是再好不过,这下便可少费些力气,只盘问这人便可!”话音未落,洞口转出两人,正是冯林夜,身后俯身跟着殷弩。殷弩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个受到惊吓,跑出石洞之人。
殷弩将人头往旁边一扔,指着众人怒道:“谁若再敢往外跑,休怪本大爷不客气!”众人看到那滚落的人头,沾满了血水,心中惧怕,都大气不敢出。
陆灵枫怒道:“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真是可恶!”冯林夜抚摸着胡须道:“成大业者不计小失,一个区区的士兵对我们浊灵谷来说算些什么?只不过是用来达成目的的劳力而已!”
莫史善在一旁拱手道:“冯大人高见,若无冯大人心胸,大业怎么也不能建立起来!”那一旁的众人只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说半句。冯林夜继续说道:“小伙子,看你面相倒是熟悉,不知是否见过?老夫年事已高,记不得那多人的面孔。”
陆灵枫皱眉道:“哼,在隐灵山的山林里,你吃灰土兽的面相我倒是记得清楚!”冯林夜点头道:“原来是你!竟然还能活着,真是奇怪!不过,后来的那个家伙力量倒是不小,若不是本将军急着来清灵宫,定要和那人较量一番,一把长棍使得还是挺顺!”
莫史善道:“莫非冯大人碰上了陆子善?”冯林夜恍然大悟,拍着脑袋道:“哎呀呀,怎么忘记陆将军是使玄天棍来着!若当时知道是他,定要邀他耍上两把,真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久闻其名,未见其面,二十年前忽然消失,让人觉得奇怪!我还道要在战场之上,与其厮杀一番,你看看,竟然在隐灵山遇见了,却又错过,真是可惜!”
陆灵枫道:“陆大叔定能将你这老贼打得屁滚尿流!”冯林夜哈哈一笑,长鞭空中一甩,“啪”一声脆响,将身边的灯芯花尽皆击碎,慢慢说道:“陆子善空有一身蛮力,硬打来确实有些吃力,但是我有得力战将在此,还用我来收拾他?莫将军的凌空步,虚幻身,加上凌厉的迅雷剑法,谁能躲得过?”
莫史善一旁拱手道:“冯大人过奖,末将若是真遇见陆子善,定不负大人重望,拼死也要拿下他的人头!”实则莫史善已在清灵城封城那晚遇见过陆子善,两人拼得不分上下,后来妙音赶到,莫史善自知不敌两人联手,便寻了一个借口逃脱。这段事情他哪里敢说,若有人知道自己在陆子善棍下逃跑,哪里还有脸面在冯林夜面前邀功请赏?
冯林夜微微点头道:“陆子善与乔柏南这两个人确实是主人的一块心病,这两个人找不到,总不能放心。”莫史善道:“大人放心,我已派人在清灵城内寻找陆子善及乔柏南的踪迹,一有消息,便会禀告大人!”
陆灵枫冷笑道:“我陆灵枫绝不会让邪恶之人得逞!陆大叔和乔伯伯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单凭你们这些碌碌之辈,如何能奈得他们?”又指着冯林夜等人道,“这石洞本是清净之地,让你们这些人踏足,不觉间便已是臭气熏天!”
莫史善怒道:“小子,休要再口出狂言,若要你的小命,不还是冯大人一鞭子的事情!”冯林夜哈哈笑道:“隐灵山上我已经给了他一鞭子,这个时候还想再要一鞭子,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这便让你们两人做个黄泉路上的鸳鸯!”
说完,冯林夜便要抬手出鞭,莫史善忽然拦住,说道:“冯大人,恕我直言,这女子极是清纯美貌,若是将她送给主人,定会有大大的赏赐!”冯林夜这才细看了几眼花月影,不禁点头道:“确是少见的美女,那便留住这女子,你们将她绑了,送给主人,就说是我冯林夜的一片心意!莫将军心细如丝,能够想到主人嗜好,难能可贵,以后定会大加重用!”
莫史善一脸喜色,拱手道:“多谢冯大人!”众人听到这里,都喊道:“冯大人英明,冯大人神武!”
花月影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是多少也听母亲讲了那么多世间悲喜忧愁之事,看冯林夜一帮人极是无耻,心中气愤,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坏人!”
莫史善淫笑道:“小姑娘,将你送给我家主人,想要多少荣华富贵,便会有多少。多少女子想着去,我们还真看不上她们!”
陆灵枫听至此处,已经怒火冲上心头,青红剑一挥,一股力道直击向冯林夜众人。莫史善上前挡在冯林夜身前,亦拍出一掌,两股力道相撞,灯芯花瓣满石洞飞得纷纷扬扬。陆灵枫被冲力震退几十步才止。花月影不禁叫道:“灵枫哥哥!”陆灵枫摇摇头,示意不碍事,心想:“虽然自己只是用了三分的力量,但是莫史善也定未用尽全力,看来要出得山洞,多半是件难事了。”
冯林夜却奇怪道:“没想十几日不见,你的灵力增长了不少!竟然只是倒退了几十步!”莫史善听得此话,心中愈加得意,抽出长剑,身形一晃,已至陆灵枫面前。眨眼间,长剑已刺向陆灵枫胸口。
陆灵枫心中恼怒,青红剑架住莫史善的长剑道:“莫史善,我便是今日饶得你,老天也不能容你!”莫史善哈哈大笑道:“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敢说大话!”
冯林夜忽然说道:“莫将军且慢动手,我还有话要问这人!”莫史善立即撤身,回到冯林夜身边,对着陆灵枫说道:“且先将人头放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