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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说

陆灵枫听完百溪老的讲述,心中迷惑不断。原来这百溪竟然是一座刑场,而眼前这个骷髅头的百溪老竟然就是其中一个监斩官。更不用提他还救过舟游世,一起上过沙场。那么,千年之前,隐世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但看到百溪老语音中都是叹息,也不便问,只说道:“即便是老爷子没能杀死您所说的贪财之人,但是正因为如此,才能让您与老爷子成为至交,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可惜啦。”

百溪老哈哈一笑,道:“这样想来,好似要感谢那个贪财之人。若真是舟游世将他杀了,反倒不会送到百溪刑场。隐灵师宗主立时便会杀了他,我还怎么能再见到他?你这话说得对,哈哈……”

陆灵枫见他心情舒畅,趁机问道:“这百溪刑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百溪老将手中的残章展开,问道:“你可知这上面写的东西?”陆灵枫点头道:“之前曾听过了。”百溪老奇怪道:“这些文字都是密言,即便是隐灵师,能够看懂的也没几个,你竟然听过了?”

“难道残章上的文字不是隐灵师的文字?”陆灵枫奇怪道,“我还以为隐灵师有自己的独有文字,没想到这上面的竟然是密言。”百溪老问道:“你曾听谁说过?”陆灵枫这时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也不想跟他隐瞒,便道:“花惊云的女儿花月影,他也能识得这残章上的文字。”

百溪老点头道:“是了,千年之前的花家,也算是隐灵师中的贵族,懂得密言也不算稀奇。这残章上写着隐世的起源,罕有人知道。你想想,教谁会相信,我们的祖宗竟然是风、水、花?给我们祖宗生命的竟然是一个猛禽走**合而出的欧阳鹤?”

陆灵枫问道:“不知这残章到底是谁所写,怎么会知道隐世的起源?”百溪老道:“这人叫做天星子,在隐灵师心目中简直就是一个神仙。通晓天文地理,能掐算前世今生,更是有奇术无尽,不知受到多少人敬慕。”

“原来是天星子所写。”陆灵枫大悟道,“我曾在北原沼泽看见过祭拜天星子的祠堂,没想到《隐世书》竟然为他所撰写。”百溪老转身看看天空的太阳,道:“可惜天星子没能善终,死在了小人的手上。哼,这就是天道么?再怎么威严的人,再怎么有权势,你能防住中间的小人么?小人……小人!”

陆灵枫见他知之甚多,不禁问道:“到底千年之前,发生了何事?”百溪老看看陆灵枫,摇摇头道:“这个……这个舟游世竟然没和你提及过?”陆灵枫摇摇头,没有说话。

百溪老长叹一声道:“残章中不是写了隐灵师在欧阳鹤死后,独霸隐世?你难道不迷惑为何到了今天,隐灵师却是寥寥无几?”陆灵枫道:“早有此一问,只是无人能够解答。”百溪老蹲坐在岩石之上,慢慢道:“地火,地火啊,烧尽了玲珑山,烧尽了隐灵师的祖居之地。那个时候,大家从隐世各处涌来,聚集在玲珑山或者祖居之地,进行一年一度的隐灵师大会。但是,谁也不知道会有大火无缘无故地扑来。都死啦,大火活活地烧死了不知多少隐灵师!从此,隐灵师几乎灭绝,再也没有往日的兴盛。反倒在隐灵山脚下,一直被隐灵师奴役的人族开始兴盛,直至建立了清灵城,扩张了不知多大的版图。”

陆灵枫听得心惊肉跳,皱眉道:“千年前的大火?为何会这样?人族?人族又是从哪里来,欧阳鹤已死,再也不能造人。”百溪老摇头道:“我不是天星子,又怎么能知道大火从何而来?但是,人族的来历我倒是听说过。人族并不属于隐世,而是在一千四百多年前,有隐灵师进入到人族活着的世界,带回来了百余男子。”

“会有这样的事情?”陆灵枫接着问道,“后来如何了?”百溪老笑道:“这也是听来的,不能太过当真。带回来的百余名男子都受一个叫做秦始皇的人统治,被派到不毛之地修建什么防御之墙。他们不堪凌辱,一齐逃跑。但是被后面追兵围住,恰遇到进入现世的隐灵师,将他们救了下来。这些人死心塌地跟着那个隐灵师,一步不离。最后,那隐灵师没法子,就将这些人带了回来。”

陆灵枫听得奇怪,问道:“《隐世书》中说有人进入到现世,难道就是说此事?”百溪老点点头道:“在千年之前,隐灵师中确是流传这如何进入现世的方法,但是大火之后,再也没人知道啦。不过,这百余名男子却将隐世的礼法、建筑、农耕改进了不少。”

“既是都是男子,为何会有现在的兴盛?”陆灵枫不解。百溪老笑道:“问得好!其实在隐灵山脚下,有一座古墓,墓中埋葬的都是沙场之上战死的隐灵师。隐灵师宗主为让这些死去的人有依靠,亦将掳掠过来鬼魅家族的女子一起放进墓中,但并没杀死她们。而古墓就是那些男子修建,谁想到他们竟然做下了手脚?”

“难道他说的就是月影居住的古墓?”陆灵枫心中猜测,便问道:“他们做下了什么手脚?”百溪老无奈笑了两声,道:“那些男子在别处挖了一处通道,正连接着古墓。隐灵师的规矩是死后不能被打扰,是以古墓之中,根本就没人看守。那些男子挖通了以后,给那些女子饭吃,与古墓中的女子交合。生出婴儿后,便即转移至别处。过了几年,他们的后代也就慢慢长大。大火之后,便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了隐世,成了隐世的新霸主。”

陆灵枫盘腿坐在碎石之上,连连称奇,说道:“没想隐世还有这样的事情,如此说来,现在清灵城的人,都是现世人类与隐世鬼魅家族女子所遗留下来的后代?”百溪老点头道:“是啊,虽也有天生的灵力,却如何也不能敌过隐灵师,隐忍多年,终于在隐灵师覆灭之后,有了得以发展的机会。天道?谁能知道啊!是多少年前来着,我曾专门去了一趟清灵城,慢慢打听,才得知了这些事情。”

“这么说,陆大叔、乔伯伯、吴老城主、安世佩以及十二宫的人,都是那百余名男子的后人了?”陆灵枫心中此时渐渐觉得头绪混乱,问号不断,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百溪老指着陆灵枫手中抓的小怪物笑道:“你可知这东西叫做什么?”陆灵枫这时才想起手里还抓着溪水中逮到的小东西,摇头道:“这东西能吸人血,不知叫做什么。”百溪老用拐杖点着那小东西道:“吸血鱼!百溪刑场常常血流成河,便渐渐出现了这种鱼类,专以喝溪水中的血为生。如今溪水中没了血水,也渐渐改了口味,但是本性难移,见到了血液,还是拼死要喝一口。哈哈,我可就是靠这东西为生啊!”

“这东西能吃?”陆灵枫将吸血鱼递给百溪老。他拿着吸血鱼看了一时,摇头道:“已经死啦,一定不怎么新鲜了。”说话间,已将鱼儿整个放进了骷髅嘴里面。“这些吸血鱼的祖宗可是吸食人血长大的,吃了可延年益寿呐!”百溪老摆摆手道,“今日跟你说得话太多啦,千年来加起来的话,也没今天说得多!回啦,孩子,若是见了舟游世,别忘了告诉他来百溪刑场看看我,不知还有多少年月可活,可叹,可叹呐!”

百溪老跳下岩石,转身又要走。陆灵枫听了这么多话,对隐世千年之前的事情仍是不能理顺,便道:“前辈,很多事情……”百溪老摆摆手,也不说话,转身便走开去。陆灵枫忽然上前道:“前辈既然知之甚多,在下想知道《隐世书》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这个,你可难倒老夫啦。虽我知道是天星子所写,却不知到底有何用途。或许是隐世的历史或是绝世奇功,谁能知道呢?”百溪老哈哈一笑,将白骨手中的残章递给陆灵枫,说道,“这残章留在我这里并无用处,你既是对它好奇,就送给你好啦。不过,拿着这残章可要多加小心。千年之前,这本书在天星子家中不翼而飞,后来又散落在隐世各处,中间详情,应是无人得知啦。”

陆灵枫看着百溪老的身影,心头思绪混乱,忽然想及姻缘玉,又上前,在他背后问道:“老人家,你可曾听说过姻缘玉?”此话一出,百溪老忽地转身过来,惊道:“姻缘玉?”

“正是!”陆灵枫掏出怀中的姻缘玉,递给百溪老,说道,“这块残玉到底是何来历?只知道它与阴阳人御天洪有关,却不知具体来历。”实则他早已听谷媚儿及钱仕仙讲过,只是两人各有一套说法,又见百溪老活了千年,对姻缘玉必会更加了解,这才有此一问。

百溪老用白骨手接过残玉,叹道:“还真是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陆灵枫只说路上捡到,并未提及谷媚儿及钱仕仙。百溪老又叹了一声,道:“姻缘玉,哈哈,残破的姻缘玉!隐世之人都道姻缘玉残姻缘,哪里知道残玉背后真正的故事?”

陆灵枫问道:“这个残玉不是姻缘大仙给御天洪的么?”百溪老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也相信有姻缘大仙?那都是杜撰出来的人物,怎么会有!情意之事,本就是不可琢磨,难以猜测之事,谅是神仙,也难明白其中缘由,岂是一个姻缘大仙就将情意给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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