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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翻墙

陆灵枫与妙音到得清灵宫外围偏僻处,在宫墙外四下巡查。多时过后,并未见什么动静。倒是清灵塔上的夜冥灯忽然间被熄灭掉。不知是清灵宫护卫察觉,上塔熄灭,还是另有其人暗中操作。陆灵枫心中只想着能够碰上夜无丰,以便一展身手。来回走了多时,也不见什么人影,心中已有了半分烦躁。他本是勤练了数日的功夫,如今要用上了,却不见对手出现,当真是一件难耐之事。

妙音见陆灵枫走路之时,脚步声沉重。心想:“这小子整日就想着一战成名,想必是战场的故事听多了,心中早就向往干一番大事业。”妙音又想及那日陆灵枫为自己挡蓝鬃兽之事,心中又是宽心一笑。

陆灵枫看着清灵塔说道:“塔上的夜冥灯已熄灭多时,不知宫内到底怎么样了。”妙音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乔大伯与陆大叔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早就听乔大伯说清灵宫内门禁森严,这般闯了进去,若是惊动了大批的人马,再去找浊灵谷之人就难了。”陆灵枫点头道:“但愿能够顺利。”

妙音忽然低声道:“那边好似有两个人影跑了过来。”陆灵枫看去,果然有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正往宫墙处跑去,速度极快,立时到了宫墙之下。妙音与陆灵枫身在暗处,又离得较远,那两个身影并未发现。但宫墙下有昏灯照射,陆灵枫细看去,竟然是百和楼上的红衣少女与那个拿着铁链的孩子。心想:“这两人不知是谁,若他们要进清灵宫,这宫墙便是一关。宫墙高十几丈,外覆光滑石浆,无半点着力之处,却如何翻越得过去?”

两个人在宫墙下停了一时,那孩子将长铁链抡圆了往宫墙上扎去,红衣女子沿着铁链轻步急速上行。女子还未到得铁链尽头,伸手抓住铁链一拽,那地上的孩子便飞向宫墙更高处。未及下落,已将手中铁链一端的尖刀插入墙中,亦用力一拽,女子拉着铁链又落在更高的地方,顺势将另一头的尖刀插入宫墙。如是再三,两人上下互相拽拉,不一时便翻过城墙,不见了踪影。

陆灵枫叹道:“这般高的宫墙,竟然这样翻越了过去。不知陆大叔他们是怎样翻越的。”妙音笑道:“我猜应是陆大叔依着高度射出十几支箭,这便有着力之处。以他们的力量,翻越过去,也不是难事。”陆灵枫早就有心去宫墙内查看,见那两个人在宫墙之上留下了尖刀插拔的缝隙,便对妙音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察看一番。”

妙音见陆灵枫跑到适才两个人影翻越之处,以为他要找些蛛丝马迹。哪知陆灵枫到得宫墙下,纵身跳了上去,借着上面留下的缝隙,手脚并用,跳了十来下,亦翻过了宫墙。妙音本想叫住,哪里还来得及,心中无可奈何:“这小子真是乱来,口中声声称听长辈的话,遇到了事情,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陆灵枫到得宫墙顶部,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来。十几丈的高度,下落的速度不仅极快,落下来撞击的力度亦是巨大。陆灵枫在半空中才意识到这点,慌忙将灵力聚集脚下,将近地面之时,又拍出一掌,借着缓冲之力,这才落到地上。饶是这样,双脚落处,还是将地面上的青石弄成了碎片。

刚松一口气,忽听得有人叫喊声:“这边有动静!”陆灵枫心知落下的动静,定是惊动了守卫,急忙往暗处跑去。过得一时,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只觉各处房屋俱是一样的高大,又极其相似,似奔走在一个迷宫一样。转来拐去,只在暗处奔走。遇见巡查守卫,便屏息躲过。心想:“清灵塔上有夜冥灯出现,这清灵宫本应该乱作一团,为何仍是冷冷清清?”陆灵枫哪里知道,自己奔走之地,皆是宫中用来集体议事、拜祭祖先、传授学识的宫殿,三更半夜谁还会出现在这里?

陆灵枫在宫内奔走了两三个时辰,如乱撞的苍蝇,不知所向。正茫然间,无意看向对面宫殿,只见一个黑影在屋顶房檐,似狸猫一般潜身暗行,闪眼而过。当下看了四周,亦纵身到了这边的房顶,展开幻步虚影,远远跟在那人身后。

清灵宫殿绵延回环,不可胜数。两人就在这屋檐房顶腾挪跳跃,无声快行。忽然黑影停住,四下看了,弯腰在房顶好似移动了什么东西,接着身影便消失在不远处。

陆灵枫屏息走至那人停留处,只见房顶被开了一个大洞,本想往下看,唯恐被发现,便在不远处开了一个小洞,趴在房顶,睁眼看下去,只见屋内漆黑一片。陆灵枫皱眉心想:“房间内漆黑一片,那人跳下去做什么?难道屋内有人,那人是去杀人不成?”又侧耳细听,并无一点声音。

陆灵枫索性爬至大洞处,伸头观看,只见宫殿正厅处,一张画儿散发着微弱的青色光芒,上面一个字符让陆灵枫吃了一惊,可不就是天字符么!再仔细看去,微弱青光下一个身影在摘那幅画儿。“原来是来偷东西的毛贼,越乱倒是越添麻烦。不过,那画上的字符和手中的一摸一样,有时间定要来看看。”正想间,忽然看见有两个人影飘忽进来,一高一低,仔细看去,竟然就是百和楼中的女子和那个手拿铁链的男孩。正取画的身影看到有人过来,一句话不说,便抽出大刀,照两人砍来。那两个人身影动都未动,只见那铁链瞬间飞出,几乎只在眨眼之间,缠在了那人腰间。还未等那人惊呼,已身首异处!

“好快的速度,竟在眨眼间便将那人结果。以其在房檐之上的行走的功夫,速度应是不错,竟不及反应就被铁链缠住,这孩子……手段也太残忍了些,不知这两人来这清灵宫做什么。”门外忽然有人喊道:“什么人!”陆灵枫以为自己已被发现,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大门被打开,几个护卫进了来。这才知道是屋内之人被发现,但再瞧画前人影,早已不见了踪迹,倒是画儿还挂在墙上。

陆灵枫心知不能再留,撤身离开,身后已响起惊呼之声,应是那些护卫发现了那两截的尸体。陆灵枫脚步不停,越过了一个高大的宫殿,眼前忽然一亮,俯身下去,偷眼观瞧,只见前面灯火通明,人影散乱,惊叫呼喊声不止。“原来这边才是浊灵谷之人作乱的地方,且先看看再说。”陆灵枫慢慢接近那些亮灯的宫殿,趴在屋顶暗影之中,偷眼观瞧。

只见宫殿正门上书三个大字“云鹤居”,门下已站了众多守卫,亦有进进出出的卫队,相互怒喝,步履凌乱。陆灵枫寻思:“原来这便是清灵宫达官贵人居住的云鹤居,看这守卫架势,事情必是出在这里。”

正想间,大门处走出两个中年汉子,一人青眉红须,手持长铁枪;一人剑眉倒竖,肩扛长棒,两人看似都是勇猛大汉,但俱是富贵打扮。陆灵枫看着,心想:“听闻清灵宫十二宫中四宫主燕奇通便是青眉,使得炎铁枪;七宫主龙飞鹤使得便是火龙棒,莫非这两人便是那两个宫主?”

持铁枪之人对守卫说道:“一定要严格查看出入云鹤居之人,如有可疑人等,即刻拿下!”守卫齐声道:“敬遵四宫主手令!”陆灵枫心想:“原来真是清灵宫的宫主。”

那两人在门前看了一时,四宫主说道:“飞鹤兄,今夜一乱,石幕大人定会怪责我们防务不力,今夜就是翻遍了清灵城,也要找到作乱之人,不然我们颜面何存!”龙飞鹤点头道:“你我皆是负责防务,若今夜没有结果,不知会被如何责罚!竟然将夜冥灯点到了清灵塔之上,还连连杀了几个家族的元老,真是让人愤怒!”燕奇通道:“虽已查找多时,却并无半点消息。若再无进展,只能点青灯封城!”

龙飞鹤踌躇道:“封城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石幕大人已有手令,若无他的亲允,不能擅自封城。况且,一旦封城,必会让清灵城民众生疑。燕大哥,你也知道,清灵宫发生的任何事情不能外漏半分。”燕奇通长枪一顿道:“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人说了一会,便朝别处走去。

陆灵枫见得这两个宫主已倍觉兴奋,听得他们言语,不禁心想:“原来清灵宫发生的事情都被禁言,怪不得听不到什么变故之类的消息。高十几丈的城墙,将宫殿与大街划分开来,真是两个不同世界!”转而又想,“清灵宫为何不让民众得知这些消息?是不是为了安定民心?封城后查出凶手的几率将大大增加,而这个时候了还不封城,却是为何?这些人难道只是顾虑石幕的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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