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灵觉,萧景元肯定不如杜南山,连他都感觉到,这圣灵宫的气氛诡异,更不用说杜南山本人啦。
杜南山的阅历丰富,对于危险的嗅觉,更在萧景元之上。
之前,受困厢房中,限制了他的六识。可是现在,脱困而出,哪怕圣灵宫中禁法重重,也让他察觉到一些端倪。
倒是方少白,没听明白,迷糊问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呀?”
“不知道,未知的才可怕。”
萧景元摇头,眼中有几分慎重。
在说话之间,三人也在书妖的引领下,通过了一条长长的曲折回廊,最终来到了中间的大殿之中。
才走到大殿的边缘,一阵略微有些嘈杂的动静,就传到了他们耳中。
砰,砰,砰……
微微的震鸣声,沿着空气荡来。
听动静,似乎是什么人,在破空轰击什么东西。
“哈哈。”
方少白一听,就笑了:“景元,那边的声响,肯定是你朋友。只要才被困住的人,才会这样拳打脚踢,轰击禁法……”
萧景元轻轻一笑,明知故问:“怎么说?”
“嘿,要是像我们一样,被困了好几个月,早就烦腻了,懒得多此一举。”方少白的话中,也有几分心酸无奈。
这是真实的心路历程,从受困之初的烦躁,再到绝望死心,最终磨灭了一切性情,变得孤寂冷静……
一层层心境的递进,很容易把人逼疯的。
适时,萧景元轻轻拍了拍方少白肩膀,心作安慰。然后,就转移话题道:“走,过去看看,如果真是吕道友,就救他出来吧。”
“毕竟,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的照应,我才能找到归墟。”
萧景元笑道:“虽然说,他有点儿缺德,不过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也不失为合格的盟友。”
“就是那个吕厚?”方少白有些惊讶:“你们又勾搭上了?”
“什么勾搭,这叫合作。”
萧景元解释道:“毕竟,我对东海的形势,一点儿也不熟悉。恰好,遇上了吕道友,自然要向他求助。”
“一路行来,多亏了他的丰富经验,才少走了许多弯路。”
萧景元赞赏道:“他出身散修,身上难免沾染了散修的习气。不过,只要真心相待,他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所以,我觉得他身上的恶名,多数是别人想黑他,反过来被他黑了,所以气愤之下,故意散布谣言,抹黑。”
萧景元轻叹道:“谣言中伤,言语杀人啊。”
“这个倒是有可能。”
杜南山沉吟道:“缺德道人吕厚,这人我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是听说他平时行为不检点,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这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萧景元笑道:“你们和他接触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他无非是生活所迫,才做一些无赖的事情。本质上,还是坚守底线的……”
一边说着,三人就来到了一个厅阁的旁边。只见这时,吕厚在阁中,双手疯狂挥动,驭起了万千青钱,撞向了四方。
可惜的是,青钱如洪流,奔腾不休,击在屏障之上,只引发道道符光闪烁,却破不开禁制。
“实力不错。”
杜南山目光一瞥,就赞许道:“只要稳步修行下去,不出二十年,就该要面临天劫,成则仙,败则亡。”
“嗯嗯。”
萧景元点头,他对于吕厚的实力,也颇为了解。
就现在来说,吕厚已经炼罡有成,下一步该是罡煞合流。所以,他才会着急的筹备度劫的资源宝物,未雨绸缪。
散修,穷人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见长远目光肯定不行。
萧景元一叹,然后笑道:“吕道友,在忙呢?”
“诶……”
层层青钱,瞬间散去。厅阁之中,吕厚睁大了眼睛,看到了萧景元之后,就直接懵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满怀的心喜,急声叫道:“萧道友,快救我出去……”
“就来!”
萧景元也没打算拿捏,径直走进了厅阁中。他目光一扫,发现这厅阁的布置奢华,不愧是寝宫的建筑,比其他地方更讲究一些。
“萧道友……”
此时,吕厚迎上,悲喜交集:“怎么一进宫中,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惨遭不测了呢。”
“不要诅咒我。”
萧景元笑道:“我刚才,也被困在了其他地方,还遇到了敌人。幸好,我福大命大,不仅摆平了对方,还发现身上,有这里的通行令符。”
“什么……”
信息量不小,吕厚直接懵了。
“什么敌人。”
与此同时,方少白惊声道:“景元,怎么没听你提到?”
“死人而已,没必要多说。”
萧景元随口道:“只要大家平安无事,那就好了。咦,我好像看到流苏姑娘和红花姥姥啦。”
“哪里?”方少白急忙张望。
“那边……”
萧景元顺手一指,通过厅阁中镂空的窗花,就可以看到对面,好像有一栋雅致的院子。在那院子楼中,隐约有霞光浮映,投影出一道窈窕身姿。
“啊,好像是……”
方少白匆忙道:“景元,快带我们过去。”
“走……”
在通行令符的笼罩下,厅阁中的禁法,自然拦不住几人,他们通畅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小院之前。
一瞬间,方少白就迫不及待的叫唤:“流苏姑娘,流苏姑娘。”
他的叫声,清晰的传荡,回音阵阵。
院中之人,自然听见了,门窗直接敞开。只不过,探出头来的,却不是花流苏,而是红花姥姥。
方少白一看,顿时有些失望。
当然,杜南山却很高兴,欢畅笑道:“红花道友,别来无恙。”
“好……”
说来也怪,按理来说,院中有禁法,应该隔音才对。但是,此时此刻,红花姥姥身上霞光浮动,柔绵的笑声,也能微微传出:“杜道友,还是你实力更高明,先行破解了禁法的奥妙……”
“红花道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杜南山顿时苦笑:“是景元,多亏了他身上的通行令符,我们才能够在这宫城之中,行走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