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围观的人群将黑大汉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相互间指指点点淡论起来。
听老者说眼前之人就是凌云,黑大汉一时问愣在当场,本以为凌云可能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却不想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见黑大汉举着石狮子傻愣愣地站在当场,凌云呵呵一笑:“兄台,若是有余力的话就将石狮放回原地,没有的话就先放在这里吧!”
“哦……嗯……”黑大汉有些语无论次的答应一声,在热闹人群的簇拥下,调转身形举着石狮子再次走向了街对岸的府门前。
两个家了傻傻的张大嘴,眼睛睁的比黑大汉的还大,愣愣的望着黑大汉。
黑大汉走到府门前,将石狮子放在了原地,瞬间引起了强烈的掌声。
凌云紧随其后,望着黑大汉放在地上的石狮子,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推了推,确定石狮子纹丝未动,不是空心的假狮子。这才连连点头道:“想不到我大明朝也有如此的奇人异士……”
凌云话音未落,黑大汉便拍拍手上的尘土,整理了下衣服,咧着嘴笑道:“呵呵……大人说话还算数不?”
凌云抬头仰望黑大汉(个太高所以仰望。),笑了笑道:“当然算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跟班了。”
黑大汉一听,先是微微一愣,转而连忙跪倒在地:“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说完,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凌云怎么也没想到,逛大街还能捡到一个力大无穷之人,这让凌云也是一阵的得意之极。
伸手扶起黑大汉,凌云也不去理会围观中的众人。指了指街道的另一方:“走吧!先随我去一趟济民堂,回头我再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是……”
黑大汉答应一声,这才跟随在凌云身后向着济民堂而去。
街道上围观的人群,看着凌云和黑大汉渐渐远去的背影,人生中,充满了羡慕妒忌恨的目光,最终怀着忐忑的心情慢慢散去。
烈日炎炎,强烈的阳光刺得人微米着双眼,阳光下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幌子随风摇摆,摊贩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更是络绎不绝。
凌云背着双手,一边悠哉悠哉的行走一边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怎么来的京城?”
黑大汉看似凶神恶煞,但自从打算给凌云做跟班儿之后,就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一副温顺的样子,弯腰低头,紧紧跟随在凌云身后。
此刻听到凌云问话,连忙上前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本是绥德人,姓孟,单名天涯。家中也算有几亩薄田,奈何这几年天灾不断,再加上各种苛捐杂税过高,生活实在没有着落,所以小人带着母亲一路逃荒来到京城,准备谋一个出路。”
凌云听完后,眉头微微一皱,一脸疑惑的望向黑大汉:“陕北人……看你的穿的衣服也不像是逃荒而来啊!”
黑大汉,不,现在应该叫孟天涯。孟天涯伸手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怕大人笑话,小人在途中遇到一个客商,所以小人就借来穿穿。不是借,是跟他换。小人用自己的一生褂子换了他一套衣服。”
看了看孟天涯,凌云心道:“就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八成是强行跟人家换吧!”
不过想归想,凌云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这倒也是,要是你自己的衣服怎么会不合身!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投靠于我?”
“小人带着娘亲一到京城后,本来是想找个差事做,可四处去打听一番后,才知道京城想找件事做也不容易,连续好几天下来听人们都说大人如何仗义!所以小人就想投靠大人,但又找不到恰当的机会,故此才会去英雄楼……”
看着憨笑中的孟天涯,凌云笑着指了指孟天涯道:“看来你也并非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蛮有心计的吗?”
孟天涯一听,挠挠头一脸憨笑的对着凌云道:“其实也不是啦!我和我娘都已经三天没吃饭,回去后,我跟我娘说了一番,是我娘让我这样做的。”
听完了孟天涯的话,凌云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点头问道:“那你娘现在何处?她的吃饭住宿你解决了吗?”
“我娘现在东城的城隍庙中等我,不过等到晌午的时候,我少吃一点儿,抽空给我娘带回去一些就是。”孟天涯语气坚定的说道。
听完后,凌云叹息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丢给孟天涯道:“雇一辆人力车,先将你娘带到凌府,若再让你娘住在城隍庙中,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凌云不够仗义。”
孟天涯接过凌云丢来的碎银,既没有答话,也没有立刻离去,只是望着手中的碎银,双目中渐渐的湿润起来。
一个如此身材魁梧能力举千斤的汉子,此刻确实像小媳妇儿一样泪水流下了脸颊。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对于孟天涯来说,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唯一。而他和凌云只是初次见面,凌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母亲。千言万语感谢的话说起来有些多余,孟天涯只是将这一切深深地记在心里,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烙上了烙印。
看着孟天涯扭捏的样子,凌云踮起脚尖,伸手有些吃力地拍了拍孟天涯的尽头(人家个太高够不着。):“好啦,不要再做如此儿女之态,速去你娘接来,我在府上等你。”
孟天涯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泪水,语气坚定的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是!”
望着孟天涯渐渐远去的背影,凌云这才长叹一声:“唉……这年月,想生存下去难啊……像这样的家庭,不知道还有多少?”
济民堂
大堂之中,伙计拿着手中的药方忙碌的抓药,求医的病人排成一条长龙。
花百合一身苹果绿的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挽成一个蝴蝶发型,脸上蒙着一块薄纱,端坐于一张桌案之后,对着病人一个个的望闻问切,细心的检查。
凌云一身的官袍,悠哉悠哉的走进了济民堂,眼前的一切让凌云也是一阵的吃惊不已。
凌云之所以开药铺,也并非为了赚钱,只是为了给花百合找点事做。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每天会有这么多病人?
其实,凌云不知道的是济民堂对于那些无钱治病之人,经常免去医药费。当然,因为花百合的药到病除,许多的达官贵人也是时常的来看病。
见到花百合,凌云满脸微笑走到了花百合坐诊的桌前,一脸的嬉笑,挑逗花百合道:“郎中,我病的很厉害……”
花百合抬头一瞧,却见凌云脸色瞬间就变得痛苦起来,也顾不得给凌云打招呼,一脸担忧之色的站起身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处又痛了?”(指凌云被白剑飞一剑穿胸的伤口。)
还没等凌云回答,只见身后一个十五六岁少女,长得眉清目秀粉面玉琢,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马尾状,两排贝齿如同白玉般洁白。
少女搀扶着一个须发皆白,病殃殃的老者,走到凌云身前,撇着小嘴,一脸不喜道:“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一个三品武将居然如此嚣张跋扈。”
听到耳旁传来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凌云转身一望也是愣在了当场,只见少女白净的皮肤就如同二月盛开的桃花,六月清晨出水之荷,粉嘟嘟水嫩嫩,就两个字“漂亮”
面对着一个绝色美女,凌云还真是翻不下脸来,只是微微一笑:“哦!听小娘子的意思,三品武将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喽?”
少女并没有正面回答凌云的话,只是努着嘴,脸色阴沉的盯着凌云:“管你是几品官,这么多人从早上排到现在,眼看就要轮到跟前,你却插在前面。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虽说少女长的貌美如花,但在说话之时,却是露出了两颗小暴牙:“若是你再挡在这里?小心奴家敲登闻鼓在皇上那里告你!”
“噗哧……”
凌云听完后一乐,双目死死的盯着少女道:“我说小暴牙,你要告那就去告吧!你以为御状好告?首先让你先滚一次钉床,将你水嫩的肌肤扎个稀巴烂,之后才允许你告御状。再说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听完凌云的话,少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将脑袋一缩,搀扶着白发老者便不再言语,只是双目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花百合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翘首望着凌云,一脸担忧之色问道:“郎君到底哪里不舒服?快让奴家看看……”
凌云微微一笑,众目睽睽之下抬手隔着面纱刮了花百合鼻子一下道:“没事了,逗你玩的!”
花百合听完后小嘴一撅:“郎君真坏,既然没事,那奴家就先替他们诊治了!”
“去吧!”
抛开花百合如何替病人诊治不提,凌云来到柜台前,望着搀扶老者正在整治的少女,问身旁的伙计道:“这是哪家小娘子?”
伙计凑上前,在凌云耳旁小声道:“大人,她乃是街头小茶铺刘老头的孙女,不过小人还是劝大人一句,千万别打她的主意。”
凌云听完后,侧首望向伙计,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伙计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她家没有生儿子,虽说有家茶铺,但因为刘老头常年生病也没有什么积蓄,就这一个孙女还准备招个有钱能干上门女婿,这……”
听到这儿,凌云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只是望看少女的时候,凌云露出一丝苦笑:“靠!上门女婿地位低下如同奴仆,有钱又能干的谁去当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