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不敢多话,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洛瞳气愤的抓起食盒,刚要往地上扔却忽然止住了动作,如果她真的扔了,按照风长央那变态的性格,一定不会让人再给她送饭的。
洛瞳小脸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她恨恨的放下了食盒,鼓起的脸颊昭示着她的怒气。
洛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洛瞳坐在那里静静的沉思了一刻钟,一刻钟后,她安静的拿起碗筷开始用饭,麻木的往嘴里塞着一根又一根的青菜。
暗处,风长央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正是适合做坏事的时机。
之所以选在今日,是因为今日是宫女出宫采购的时候,白日时,受了准许的宫女都可出宫,但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虽然现在采购已经结束了,但是侍卫们会比往日显得更加疲惫,也就更容易逃跑。
洛瞳一脸淡定的前往偏殿,那里是风长央睡的地方。
她偷偷的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目光落到床上那隐约的人影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可是往风长央的杯子里下了泊凉给她的药粉啊,这下风长央肯定睡的跟死猪一样了。
哈哈哈。洛瞳在心里无声的大笑着。
洛瞳转过身,背着她的小包裹,蹑手蹑脚的往瞳宫外走去。
她决定了,她要离家出走。
洛瞳偷偷摸摸的穿过御花园,经过无数次有惊无险后,她终于摸到了北墙,她已经打探过了,从北墙出去,就是一条无人的小巷,那里有一条路直通白落国。
虽然她也不知道浮泊凉在哪,但是她可以挨个去找啊,况且离赵月国最近的,也就是白落国了。
洛瞳抬头瞥了一眼那高出她两倍的墙,转头四下打量,发现墙边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
洛瞳勾了勾嘴角,将小包裹拴紧,奔到树下开始两手并用的往上爬。
洛瞳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虽然说平时调皮了点,但是爬树这种体力活她还真没干过,没爬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了,汗水从耳后流下,一张小脸累的通红。
她没有注意到,树颠之上,有一个黑色人影低下头默默的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等到洛瞳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和高墙一样的高度时,她才松了口气坐在树丫上,拿出锦帕开始擦汗。
一只手忽然伸到了她面前,拿着一个水壶。
洛瞳想也没想伸手接过,打开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累不累?”耳边是一个清冷的男声。
洛瞳一愣,看着自己手中的水壶,僵硬的转过头,对上风长央危险的眼。
“啊!”受惊的洛瞳一时没抓的稳,从树上掉了下去,风长央脸色一变,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才避免了她脑袋着地的悲剧。
洛瞳被重新拉回了树上,脸色苍白的看着风长央,拼命的挤出一抹笑;“啊哈,你……你怎么在这里?”
“跟着你来的。”风长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洛瞳沉默。
“你这是……想要逃跑?”风长央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小包裹上,看起来沉甸甸的分量不轻,还不知道装了多少金银珠宝。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可他越是笑的灿烂,洛瞳就越害怕,她知道,风长央一旦笑起来就说明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很生气,通常这个时候她都必须要赶快的躲开。
思及此,洛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只是听说这里的月色很好来看看啊!你也是来赏月的吗?”
风长央挑眉,抬头看着连星星都没有一个的夜空,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
“这个……刚才还有的……”洛瞳低下头说着,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
“呵。”风长央冷笑一声,一把拎起洛瞳,带着她飞身落地。
洛瞳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风长央带着往瞳宫的方向而去。
她瑟缩了一下,却也没有挣开,只是回头苦逼的看着那棵梧桐树,靠,她爬了半个时辰的心血都白费了。
再想想人家风长央落个地那么潇洒,如果换成她,估计还要慢慢的爬下去。
人比人气死人啊!
洛瞳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瞪着风长央的背影,她决定了,回去后,她就要学习轻功,争取早一日逃出风长央的魔爪!
风长央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她回了瞳宫,将她抛到了床上后狠狠的关上了门。
巨大的关门声惊得洛瞳一个打颤,她吸了吸鼻子,默默的控诉着风长央的残暴。
楼璃儿离开石城后,便一摇一摆的出了云山,目光瞥见在一旁等的已经开始打瞌睡的日,冷笑一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还要去找一个人,亲自向她道谢。
后面的几日,苏痕便日日邀请浮泊凉,或是去丞相府下棋,或是泛舟湖上,或是登高望远,或是慷慨陈词。
浮泊凉总是做出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实则她觉得这真是无聊到底。
但是白初扬让她打入苏痕内部,她又无法抗命。
因此她只能忍受着所有的不快和无语,默默的听一堆腐朽的老头子谈天说地,谈古论今。
这天浮泊凉乘坐着苏痕的马车回了客栈,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没办法,这些宴会实在是太无聊了,刚开始她还有那个耐心应付一下,可是现在她基本上是一脱离宴会就高兴的不得了。
白初扬那边她也没有去过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汇报的,她传了信给世冷狂问楼璃儿的情况,可是世冷狂并没有回复她,但是她也不担心,有世冷狂在,楼璃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也给洛瞳传过信,就是不知道她收到没有。
通过这几天的宴会,苏痕党的人她差不多都接触了个七七八八,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个人,她始终无法看透,那就是白画书。
白画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甚至温柔得有些像女子,待人态度也随意而温和,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凭着他手下拥兵百万的身份,他在苏痕党中也是极为受尊敬的。
但是他从来不和任何一个人亲近,反而频繁来往于丞相府,这让浮泊凉觉得很奇怪,因此她更加确定了苏痕和白画书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个协议,必然是对白初扬不利的。
白画书看起来并不是迷恋权势之人,那么为什么,他会听从苏痕的话呢?苏痕,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他?
浮泊凉坐在摇晃的马车内默默的沉思着,直到车夫提醒她到了她才回过神来,下了马车回了客栈。
这几日血衣大多数都在奔波着,因为浮泊凉不能回雍城,所有浮姬阁的事只有她来打理,有时候浮泊凉都会想,要是没有了血衣,浮姬阁可就完蛋了。
浮泊凉趴在桌子上,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扑进了浮泊凉怀里,浮泊凉大惊,刚想要把它扔出去,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就抬起来安静的看着她,浮泊凉忽然就顿住了。
她记得世冷狂曾告诉过她,楼璃儿的身份。
“璃儿?”她试探性的问。
小狐狸点了点头,白光一闪,化作无数个白色的小光点又聚拢开来,形成一个少女的模样。
那少女眉眼冷冽高贵,犹如傲视众生的女王,不是楼璃儿是谁?
她眼神还有尚未完全退去的冰蓝色,漂亮的不可方物。
“璃儿!”浮泊凉笑了起来,“你终于没事了!”
“我这次来,是向你道谢的。”楼璃儿的声音第一次软了下来,看向浮泊凉的眼里没有了冷意和猜忌,取而代之的全是暖意。
“我们是朋友,没有什么谢不谢的。”浮泊凉勾了勾嘴角。
“对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楼璃儿的脸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
“你……是不是凌源墨?”楼璃儿紧紧的盯着浮泊凉的眼。
浮泊凉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她微微皱起了眉:“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你只需告诉我,是与不是。”
浮泊凉沉默半晌,微微颔首:“是。”
这件事,她不想瞒着楼璃儿。
“那就太好了,”楼璃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你父母,在我这里。”
“爹娘?!”浮泊凉手一抖,直接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楼璃儿,眼睛瞪得很大。
“是。”楼璃儿颔首。
“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路过一处破庙,刚好看到苏痕的人抓着两个人进去了,”楼璃儿慢慢的说,语气有些冰冷,“我一向不怎么待见苏痕,所以想看看他搞什么把戏,而且那两个人看起来也是普通老实的村民,我不想他们被苏痕害了,所以出手救下了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对苏痕有什么价值,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坏人,所以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囚禁他们,”楼璃儿淡淡的说,“如此,既不会让苏痕得手,日后也好方便做事,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是你的父母。”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