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
于是第二日,凌源墨,楼璃儿和世冷狂,踏上了回白落国的归程。
浮泊凉从玥罗的房间内走出,眯了眯眼,转身回到了国师府。
凌源墨等人紧赶慢赶也回到了白落国,凌源墨直接飞身进了皇宫,动作轻巧的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凌源墨回了国师府,正好撞见了血衣。
“怎么回事?”凌源墨皱了皱眉,闪身将血衣拉到了书房里。
血衣一看见凌源墨便放松了下来,详细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凌源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血衣犹豫了一下,说:“阁主……属下觉得这件事是个阴谋。”
凌源墨勾起嘴角笑了笑,“她呢?”
“在房间里。”
凌源墨回到房间,推开门就看到一黑衣少女安静淡然的坐在那里,有细碎的白光洒了她一身。
看到凌源墨出现,浮泊凉也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凌源墨摆摆手,示意血衣将她带走。
血衣和她走后,凌源墨就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黑色的浮华锦衣,依旧是艳鬼和修罗,有白骨女人踮起脚尖低吟浅唱。
她的指尖从上面的纹路上划过,清丽的眼眸一点一点的变得深邃起来,然后她扬手脱下了自己的粉色衣衫,露出单薄的少女的躯体。
晶莹的皮肤上流转着淡淡的光辉,少女白皙的面孔上带着微凉的冷意,三千青丝已经到达了大腿的位置,像一匹柔顺的黑色锦布。
她拿起黑色锦衣换上,繁复的衣衫上身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质的变化,那少女眉眼高挑,待着丝丝冷冽的气质,又像是受万人敬仰,气质尊贵。
她赤着脚走到铜镜前,往自己淡淡的唇瓣上抹着绯红,一切都收拾完后,她拿起了血衣方才放在桌上的银色面具,缓缓地倾覆在脸上。
“阁主。”血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单膝跪地。
“走吧。”浮泊凉扬起嘴角,踏出了房门。
流云殿中,一个肤色白皙,容貌柔美的少女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床边坐着一个明黄色锦袍的俊秀男子,男子的身后站着蓝衣少年。
“泊凉呢?”
蓝凌向门口看了看,眼睛一亮:“来了。”
“参见皇上。”浮泊凉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神色淡然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玥罗。
“你可有想到解救之法?”白初扬蹙眉看着浮泊凉。
浮泊凉勾了勾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传闻辰华国有一片虚影森林,里面生存着从妖界逃开人界的妖怪,也盛开着无数奇珍异宝,能够解碧落之毒的,只有黄泉草。”
“黄泉草?”蓝凌疑惑的看向浮泊凉。
“黄泉草通体黑色,一生无花,是人界中的剧毒之草,能够媲美它的只有碧落,同样的,碧落之毒只有黄泉草能够解。”浮泊凉双手抱胸,淡淡的开口。
白鹤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去那种地方,活着回来的几率很低啊。”
白初扬没有说话,看着玥罗半晌,眸底的光芒变幻莫测。
浮泊凉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其实玥罗中的毒不是碧落,她之所以这样说,是猜准了玥罗不会将她中的是什么毒的事说出来,因为作为一个中毒之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的。
哪怕玥罗知道浮泊凉撒了谎,也不可能起来揭穿她。
浮泊凉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说着谎话,能够去虚影森林且活着回来的人一定要有很高的武功和本事,且不能独身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浮泊凉,白初扬,蓝凌,血衣他们几个人去。
她倒要看看,在白初扬心里,他们几个的命加起来有没有玥罗一个人的命重要。
最终,白初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平静而冷漠,他转过头对白鹤说:“让白画书回来。”
白鹤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瞬间惨白。
浮泊凉的目光也有一瞬间的阴沉,但是很快又消散了去,重新恢复了平静。
白画书在三日后才回了落城,直接进了皇宫。
“参见皇上。”温润的少年的声音响起,白画书单膝跪地。
白初扬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半容颜隐在黑暗中,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这段时间还好吗?”
白画书颔首,他本就是聪明人,直觉白初扬这次召他回来一定有事情交给他。
“朕有事要去一趟虚影森林,”白初扬说,“如果我一个月之内没有回来,就请你继位。”
白画书抬头看着他,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面孔上已经没了温暖的笑意:“你要去虚影森林?为什么?”
“玥罗中了毒,我要去找解药。”白初扬说。
白画书沉默半晌,两人足足半个时辰没有说话,然后白画书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谢谢,”白初扬沉默了一下,“对不起。”
“我们是兄弟。”白画书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去。
然后白初扬去见了浮泊凉。
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高高的观星楼上,四面八方涌来的风将她的黑衣托起,发丝飞舞像一只黑色的凤凰。
她冲他回过头来,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浮泊凉就变成了以前的白初扬,一样的无心无情,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地步。
白初扬站在观星楼下抬头看她,恍惚的觉得那个跟着他征战六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在那么多的腥风血雨中蜕变成杀戮果断的上位者。
浮泊凉轻轻的抬起手,白初扬的身子便慢慢的腾空而起,最后落到了观星楼上,与她面对面。
她看着他,两双凉薄的黑眸相对,掀起狂乱的寒潮。
他忽然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个黑衣斗篷下的小小身影,抬起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淡的开口:“我叫浮泊凉。”
那个时候他想,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呢?泊凉,泊凉,一生凉薄无情。
当时白鹤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让她记住,永远都不要动情,因为她是最见不得光的人。
最终是白初扬开了口:“请你跟我一起去虚影森林。”
浮泊凉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跪了下来,单膝跪地是最虔诚的姿势,可是她嘴角的弧度那样的冷漠,冷漠的就像另一个凌源墨。
然后她开口:“愿追随吾皇,生死无怨。”
第四日,他们启程。
白鹤有劝谏过,甚至跪地恳求,可是白初扬都不为所动。
启程当天,浮泊凉一身黑衣,骑的是高大的白马,白初扬穿着白色锦衣,骑的却是黑马。
血衣的马是枣红色,蓝凌想要找出一匹蓝色的马,可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天下着细细的雨,白初扬一行人打着马踢着雨水远离落城。
浮泊凉转过头看着白初扬平静而沉默的脸,目光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什么,然后收回了视线。
血衣是最面无表情的一个,任由蓝凌如何调戏她,都始终不为所动。
走了很久才碰到一家客栈,浮泊凉,血衣,蓝凌都是经常奔波的人,本以为这样的强度会让白初扬受不住,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一点儿疲惫的意思。
他真的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么?
到了客栈,吩咐店小二牵马去吃草,浮泊凉他们就决定今夜在这家客栈落宿了。
“客官,几间房?”掌柜的抬了抬眼,看到浮泊凉几人低调却名贵的锦袍,眼睛一亮,神色立马变得谄媚起来。
“四间上房。”浮泊凉平淡的开口,对于这种人,她不会过分鄙视,却也不会高看了他。
于是交了钱后,浮泊凉四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浮泊凉和白初扬的房间在中间,血衣的房间挨着浮泊凉,蓝凌的房间挨着白初扬。
也就是说,浮泊凉与白初扬的距离,只有一墙之隔。
浮泊凉命人送来了一桶热水,热气蒸腾中,她慢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翻身进了木桶。
热水舒缓了一天奔波的疲惫,浮泊凉闭上了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轻微的水声,带着些许的,淡淡的诱惑。
声音是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那里住的人是……
浮泊凉挑了挑眉,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有趣的念头。
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披上黑衣后站起身来,轻轻的敲了敲墙壁。
隔壁的水声一下子就没有了,似乎那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是清淡的脚步声。
浮泊凉急忙回到木桶里,嘴角带着狡猾的笑意。
“泊凉?”白初扬带着询问的声音响起。
“有事么?”浮泊凉闻言高声道。
那边再次沉默了一下,说:“没什么,是我听错了。”
浮泊凉便也不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浮泊凉便偷偷的溜出了房间,往白初扬的窗边放了浮光,然后她低声说了些什么,浮光点点头,便往白初扬的房间内游去。
而浮泊凉,则躲在一旁窃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