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宇做了一次就先休战了，叫三婶给她拿了衣服进来，换好后就搂了人上楼去吃饭。
苏素已经在饭厅里等，顾默宇搂着人坐在了对面。女人看到对桌的人，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跟照镜子一样仔细端详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后顾铭书脚前脚后进来了，叫了人之后看到他爸身边的人，果断就过去旁边想要落座。
顾默宇瞪了他儿子一眼，“滚到对面去坐。”
他身边的人却有些发痴地看着顾铭书，伸手去摸了孩子小脸，眼泪已经成串无声往下落，“我好像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书，你叫什么？”顾铭书瞟了他爸一眼，还是干脆果断坐下了。不过他伸手想帮女人擦泪时，他爸把人转了过去，自己给她擦了泪，还附送了他儿子一记眼刀。
女人说了名字，顾铭书有些受不了他爸的小气和恶趣味，笑着叫了，“心语姐姐。”
顾默宇扭头瞪了他一眼，“乱叫什么！”他要是叫姐姐，这都差了辈分了，这个臭小子！
对面桌的人看他们三个人互动，眼眶还是红着的，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她的吧？现在他身边的人却换了。
“妈妈你不吃吗？”顾铭书这么问了对桌的人一句之后，四个人就算正式开餐了。
心语不知为何特别喜欢顾铭书，帮他夹了几次菜，而且都是他喜欢的，顾铭书扫一眼他爸表情就知道他快爆发了。
顾默宇果然很快敲了自己的碗沿，示意他什么菜都没有。坐在两人中间的女人回头看他一眼，顺嘴就说了，“顾默宇你还小吗？”
夹了菜喂给女人，她迟疑着不肯吃，顾默宇硬是喂下去后，看到她满脸通红。大概是罪恶感太强，女人忍不住给对桌的人道了歉，“对不起，我失忆了，只记得顾默宇，他才会特别照顾我。”
对桌的人也终于爆发了，“顾默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找一个替身来取代我？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感觉身边的人瑟缩着抖了一下，顾默宇放下筷子搂住人答了话，“替身？你真的是苏素吗？那你告诉我，上一次吃快餐是什么时候？”
“我记得，是四月十九号。”
顾默宇嗤笑了一声没有理她，继续夹了菜给身边的人。
“不是吗，小书？我那次是带你去吃，是你去公司探我的周五。”
顾铭书比他父亲好心，从晚餐里抬了头回说，“这事过去好几个月了，我妈是不可能记住日期的。”
都说小孩子的第六感最强，那晚婚宴回来后，他妈没来找他，他就起了疑。隔天下楼往他妈怀里扑时，女人没有抱他起来，他也没有感受到他妈以往对他的喜爱，瞬间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他妈了。
哪怕是今年初他妈刚回来时，刻意冷遇他，却还是掩不住那样的母爱。怎么可能才办了一个婚宴晚会，忽然就对他爱意全无。那之后他这个不认识的新妈妈自然也没来给他讲过睡前故事，他也能知道原因，短一点的句子和对话还好，如果讲那么长的新故事，要模仿成他妈难度很大，更容易让他起疑，所以她放弃了。
这也是隔天他爸去接他时，他问了那个问题的原因，若是他爸已经碰过这个女人了，那可就是新婚当晚做了对不起他妈的事。不过他爸当时心烦没怎么重视他的提问，顾铭书也懒得做这个好人，就没多说。
他爸新婚就弄丢了他妈，顾铭书只能觉得，他爸并不是很聪明，说是天才，其实也很好算计。这之后顾铭书就和他这个新妈妈保持了距离和生疏感，林伯也察觉了这个事。
“我最近有去回想这些事，所以刚好还记得日期。”对桌的人辩解了一句。
顾默宇感觉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抬头又问了句，“我们第一次吵架是为了什么？”
“那么久之前的事，我记不清了，无外乎就是为了我不愿意接受你这类的事？”
“那我们认识那天是几月几号？”
“应该是三月初吧？”这次她倒没说出具体日期。
顾默宇懒得跟不相干的人讲话，回头看着身侧的人说，“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你撒谎骗我说每天都要上晚课，我发现你们周六并不上；而我们认识那天是妇女节，我说过这样很好记，你不会忘记对不对？”
被他盯住的心语有些发慌，脑子里闪过一个神奇的画面，是天空上映着晚霞的画面，然后她就抬手捂住了头。
顾默宇帮她揉了太阳穴，而后又问了对桌的女人，“你曾经恨过我吗？”
女人答不出来，他就替她回答了，“当然恨过，我是强占了你的恶霸，还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你曾经恨不得让我去死，不是吗？”
女人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还是答不出话。
顾默宇身侧的人却伸手抱住了他，“不，顾默宇，我不恨你，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当时虽然不喜欢你，可也并没有觉得你很讨厌。”
顾默宇有些惊喜，回头看着她，“你想起来了？”
女人摇了头，脸一径红了下去，“我……”
“知道了，睡前再说。”顾默宇大概猜到她脑子里仅存的记忆是些什么了。
“你不是问我你做错了什么吗？”放开了身侧的人，顾默宇起身躬身伸了手到对桌，左手抓住了她的手放平，右手里拿着餐叉就抬高了要往下插。
“不要！”他这举动太突然，他身侧的人一瞬间就扑过去伸胳膊去挡了一下。
顾默宇并没有真要做这个事，看着对桌傻在那里的女人，拉了他身边的人坐回本来的位置，“从你决定来做苏素的替身时，你就没有一件事做对过。”她做的事根本禁不起回想，更不提仔细推敲。
“那晚做完第一次我就该确信不疑，你就是苏素，可是我多余的怀疑了几天。”这之后他对身侧失忆的人说，“我之前就说了，可能你才是我老婆，现在已经确定了，叫声老公来听听。”
“诶？”本就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忽然听他这么说，涨红了脸之后却什么也没叫，辩驳了两句有可能是他搞错了。
顾默宇哄了她半天，最后她忍不住说了，“顾默宇，你好烦。”
对桌的人有些明白他在做什么了，那天从酒店回顾家的路上，他也这么逗了她，而她红了脸后，就低声叫了。
当时车里没开灯，又是晚上，她低着头装害羞也没有注意去看顾默宇脸色，所以不知道，男人一刹就变了脸。毕竟顾默宇以为不说明年，至少也要两三个月后，苏素才可能会那么叫他。那之后回来的路上，顾默宇就再没开口说话，会问他老爹那一句，也是因为察觉到了异样。
“苏素，我要外出一段时间，你多久会给我打一次电话？”顾默宇接着问了她一句。
脑子里空白的人却自然而然说出了答案，“像以前一样，每周日打给你可以吗？”
“不能每天打给我吗？”
“你出去肯定是有事要做，要把精力放在要做的事情上，不要总想着给我打电话好吗？”
“那打给我要说些什么？”
女人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假设这样的事，还是说了，“告诉你我在这边很好，让你放心。”
顾默宇吻了她额头，所以他就说，这才是他的苏素，不需要确认也能清楚明白，这世上，不可能有另一个女人，能让他获得这样多的满足和充实，让他这么牵肠挂肚一刻也离不开。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打来的电话，我从来不回话了吧？”顾默宇转头对对桌的人说，“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
他和苏素的关系，在那长长的三年里已经固定，她绝不会因为他的冷待，就转回头去追逐他，所以这些天那个女人做的事，没有一件像苏素。
这时候顾老爷出现在了餐室门口，他这个儿子还是太在意苏素了，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快说破这个事的，就当他当真养了个小情人在家里，看来是对方惹到他的宝贝了。
顾默宇的确是因为对方说出那句替身时，他怀里的人抖了一下，所以忍不住戳穿了对方。
“老爹，麻烦你了。”说出这话的人并没有太多负疚感。
顾老爷无奈，走进去后，王老就站到了假苏素的身后，“听说素儿失忆了，还吃了不少苦？”
苏素已经站起身，茫然看了看和蔼的老人家，点头打了招呼，“顾伯父您好，来打扰了好几天，一直没有跟您打招呼，实在抱歉。”
听到熟悉的问候，顾老爷有些忍不住笑意，“素儿说什么呢，你是我儿媳妇，来我这边住怎么会是打扰。以后和这个臭小子吵架了，尽管过来住。”
这么说着他伸了手去想摸苏素的头，女人下意识躲开了。顾默宇瞪了他老爹两次，一次是他说到吵架了来住，一次是他伸了手。
“果然会躲开。”顾老爷这次是刻意的，因为上次背着顾默宇和苏素在楼顶聊天时，他下意识做过这个事，却被女生躲开了，他知道原因也没有问。
婚宴回来那一晚，他说了让她改口，女人当真改了口时，他也试着摸了她头顶，并没有被拒绝。
“对不起，我……”苏素自己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躲开。
顾铭书看了他爸一眼，“妈妈你不用道歉，是我爸太小气。”他这个做儿子的吃饭想坐在他妈旁边都会被瞪，更何况是做老子的那个想碰他妈，简直是门都没有。
“请那位小姐还是先在你房间休息？”顾老爷没在意这个插曲，既然找到了人，他儿子大抵什么都能忍受。
对视之后顾默宇想了下，他其实还没有够，他还想要，可是好像有其他事更重要，这么想着忍不住先吻了身侧的人。
苏素红着脸推了他两下，好容易摆脱骚扰后，开口说，“伯父找你有事吧？”
顾默宇很郁闷，“臭小子，陪你妈玩一会。”
“妈妈，暂时委屈你陪我一下咯。”顾铭书倒很识趣，笑着哄了他妈先离开，否则他爸估计挪不开步子。
苏素虽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想不明白，但姑且接受了这个事，她是苏素，顾默宇是她丈夫，这个孩子是她儿子，伸手把孩子抱起来，她就应了往外走，“小书你想玩什么？”
王老请留下的女人回了顾默宇房间，顾老爷带了他儿子上三楼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