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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两个月

顾默宇上了车开了盒子看着钻戒发呆,前面小马看到他没送出去,也是意料之中,“我一早跟少爷说了,戒指是求婚时候才会送的东西。”

“她说太贵重,放在学校不安全。”顾默宇重复了苏素的回答,他其实也知道她是不愿意要。

“那看来苏小姐很看重少爷的礼物呢,这不是非常珍惜嘛。”小马说完这句就想打自己的嘴,他什么时候学会和林伯一样给少爷灌迷魂汤了。

“是这样吗?”顾默宇果然信了,表情开朗了一些。

小马骑虎难下,“应该,是吧。”

少爷这周行程排得很满,而主要执行人都是他,小马越来越觉得自己这张嘴很可能误事。

“对了,查一下他们班一个个子高高的,头发有点长的男生,是不是和七班的什么女生谈恋爱之后分手了。”顾默宇想起来了他偶然撞见的那个情况。

“是,少爷。”小马应了,但这是林伯范围的事,他打算回了别墅给林伯转达。只是他家少爷这记忆力,谈恋爱和分手这种词汇量可不在少爷的字典里,应该是苏小姐的用词。

周三休息之后,周四顾默宇开始了他的周边探秘之旅,虽然林伯和小马都劝他,小马自己就可以安排好这些,但顾默宇坚持要一起去。

“我留在这边又会想去学校找她,不如出去走走。”就是顾默宇这句话,让两人没了后文。

少爷最近是在虐待自己,以此抵消对苏小姐的想念,林伯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他有预感下周少爷的行程也会是这样,周一周二外出,周三回来看望苏小姐,周四周五外出,周末回来和苏小姐共度。他不愿看到这样的下周行程,因此这周必须要结束这样的行程。

周四,许云飞去找了苏素,在他开口之前,苏素先给他讲了周三顾默宇来给她送礼物的事。

“看来情况还是乐观的,他这周已经在云浮待不下去了,可能会开始全国各地去旅游,周六也不一定会回来约你,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拒绝他周六的邀约。”许云飞带着笑开了口,心里有几许凄凉意,“还是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告诉他你的会考考砸了,想要用心在学习上;还有,就是你背后受的那些委屈,放心大胆地说,我已经给他上过常识课了。顺利的话,告诉他你高考前都不想分心在别的事上,所以以后周末没有空陪他约会。”

苏素有点怀疑,从周三顾默宇的态度,她不认为现在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你确定他现在对我的事已经不怎么上心了吗?”

“苏素,虽然当着你的面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我觉得你把自己的魅力值看得太高了。”许云飞笑着打消了她的顾虑。

“没有什么魅力真是对不起,不过在这件事上,我倒是感谢自己这样的普通。”苏素信了。

“实在不行,就退而求其次,让他高考之后再来找你,我听说你最近对待所有朋友都是这个态度。”许云飞给的补充提议让苏素的心更落下来了一些。

于是就发生了周五晚上这一幕。

苏素下课后出教学楼在楼下遇到了顾默宇,男生在等她。

“苏素,一周不见我很想你,明天晚上可以邀请你去看舞台剧吗?”顾默宇背了许久的词,还是漏掉了不少词。

他用了问句,苏素有感动,但也为她拒绝提供了便利。

“对不起,我上周会考考得很差,最近没有心情。”苏素先只是说了这一句。她注意到这次林伯有跟他进来,就站在一边的树下。

“这样才需要放松一下不是吗?”顾默宇天然地进入了自己的思维方式。

“除此之外,我上周六跟你出去还是被人骂了,说我不要脸,明明人家已经不要我了,还要倒贴上去。”苏素说这话时有去注意顾默宇表情,因为她担心他听不懂。

顾默宇愤怒了,“上周你生日时我不是说了吗,是我在追你,他们为什么还这么说!”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喜欢编排这样的故事。所以我觉得我们近期最好都不要再接触,一方面避免这些流言蜚语,另一方面,我也是想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苏素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只是也都是以往她不敢开口的内容。这一晚的顾默宇似乎能听进去,她也就准备说到底了。

“近期是说这周六和周日吗?”顾默宇不觉得她只是这个意思。

“如果理想状态,我是希望高考前,你都不要来找我。”苏素眼一闭英勇就义。

林伯听到这里,很替自家少爷委屈和不值,少爷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低姿态地询问和引导;就连苏小姐把被人说闲话的原因归在少爷身上,少爷既没有反驳她,更没有逼迫她,而只是想确认下次见面的时间;对少爷来说,这已经是特别卑微的做法了,可是苏小姐仍旧是固执己见。

“高考前……”顾默宇脑子里对此没有概念,但当她说出那些话,他也有愤怒,却没和以前一样转化成怒气值然后爆掉,反而转化成了悲伤和难过,“我已经在选这个月两天假期的去处,所以你也不会去了是吗?”

就是顾默宇这句话出口,让林伯第一次对苏小姐产生了怨恨。她的想法做法说法和坚持都没有错,但只一点她让自家少爷伤心难过成这样子,他就没法不恨她。林伯希望少爷像以前那样,发脾气也好,用她的父母威胁她也好,强迫也好,只是不要再这么低声下气,他会因此更恨苏小姐。

苏素看着顾默宇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过。今晚的他特别好说话,就像普通人一样,征询她的意见,追问她的想法和需求,她不太适应。听他说到月假的去处,苏素心里有根弦动了动,“至少明后天,没有办法,对不起,下个星期,再看吧。”

苏素等了一会顾默宇都只是看着她,好像也不打算做别的,她就开口道别了,“宿舍就要关灯了,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苏素走后,教学楼的灯也很快熄灭了,林伯看少爷还站在那里,过去请示了下,“少爷,我们是回去,还是,我去宿舍叫苏小姐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顾默宇没有说话就往校门口走,上了车闭眼靠在了车后座上。林伯有绝对的冲动去女生宿舍带苏素一起走,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和权利。他希望少爷自己去做这件事,哪怕是惊动整个女生宿舍的人,他现在不想替苏小姐着想。

然而他们就这样回了别墅,少爷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在客厅沙发上喝起了酒,而后又让他把所有买给苏小姐的礼物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有时候少爷会看着沙发旁边苏小姐经常蹲着做习题的位置发呆。

“林伯。”不知是什么时候,顾默宇叫了他。

“少爷?”林伯希望少爷立刻让他去接苏小姐。

“高考是什么时候?”顾默宇这么开口问他。

这一字一句都砸在林伯心口上,让他心痛得不得了,“少爷等等我去查。”

林伯溜进了厨房里,黄妈正在做一些餐点的准备,比如一些需要提前烘焙预约的东西,提前制作的调味料等等。

“怎么了今天是,少爷邀约失败了?”黄妈随口问了句之后,转头看到林伯在擦眼角的泪,“怎么了没事吧?”

林伯觉得很难受,他看着少爷长大,从没见他这样伤心难过,以往他都是化悲愤为怒气,今晚却忍下了所有的气,所以才会那么难过。

可是他竟然真的问他高考的日期,也就是说少爷真打算考虑苏小姐的需求,妥协到毫无底线的程度。

“少爷,今年高考是在六月七号和八号。”林伯调整好情绪后,去客厅回了话。

“六月,现在是四月……”顾默宇脸上一直没表情,说到这里终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两个月……”

砰的一声,顾默宇手里的玻璃酒瓶砸在对面墙上,剩下的酒和碎片一下子到处都是。

“少爷,别伤着自己。”林伯吓了一跳的同时,走过去挡在了顾默宇身前。

“两个月。”顾默宇推开他,从地上又捡了个空瓶子扔过去。

“少爷?”林伯的眼泪差点又落下来,少爷这是何苦为难自己。

顾默宇似乎累了,躺倒在沙发上,“两个月见不到她,还是每天见到‘她’,可是那不是她?”

林伯听他在那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听不太清。

“小马哥呢?”顾默宇这一问,小马立刻就出现了。

“小马哥,两个月久吗?”顾默宇有了醉意,躺在沙发上这么问他。

“要看少爷怎么想。”小马这么回答了,收到了林伯的一记瞪视。

林伯就知道肯定是小马给少爷讲了些不该说的话,否则少爷怎么会这么顺着苏小姐。

“一周七天,周末两天见面,两个月是多少个七天,两个月之后的时间都归我吗?”顾默宇接着问出了不像是给小马的提问。

小马能很肯定地回答,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但他不敢这么回答,“少爷下次去问苏小姐吧?”

就在顾默宇各种苦恼的提问,和小马的各种答非所问中,仿佛喝醉了的顾默宇睡着了。林伯接手了接下来的清洁自家少爷的工作,而三婶也来打扫收拾了客厅。

小马站在一边等林伯完工之后来训自己,然后果然没让他失望。

“谁许你跟少爷说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从刚才少爷要咨询情感问题就自动自发喊了小马来看,他绝对是出了不少馊主意。

“那少爷问我怎么追女孩子,我怎么能不告诉他呢?”小马狡辩了句。

“我管不了你是吧,等回了北京自然有人管你。”林伯丢下了这句,小马笑呵呵的脸就皱了。

“林伯我错了,您是好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千万不要跟王老说。”小马求神拜佛姿态。

“你呀,吃软怕硬。”林伯拿他无可奈何,也还是他自己性子太温和了些。老爷一开始是属意让王老跟着少爷,可是少爷一定要他,还说了些孩子气的任性的话,老爷这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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