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地方说。”拉了人在沙发上坐下，顾默宇笑了下重新开了口，“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喜欢我？”
“我没有。”苏素低了头。
顾默宇把人扑倒在沙发上，接着说，“上周三我喝醉了时，你没有说让我跟她回房，我以为你一定会那么说的。”
“我只是担心你还没有喜欢理绘，那样，那样也会害了她。”苏素脑子里迅速搜寻着各种可能会有的问题的答案。
顾默宇不认为她说的是真话，也没有跟她计较，“我和她聊得开心，你没有吃醋是吗？”
“可能，只是不太习惯，慢慢就会好了。”苏素这次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努力一直让视线保持在他肩膀之下。
“为什么愿意要我的孩子，如果是在成都的时候有了我的孩子，会选择生下来吗？”
苏素愣住了，猛然抬头看着他，“你知道？”
“你先回答我。”顾默宇有些失去了耐心，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那怎么进一步往下聊？
苏素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如果是成都那次乌龙真的成了真，她不用想也知道，她绝不会要那个孩子。
“因为，发现你很聪明，智商很高，这样，孩子的基因也会很好，不是吗？”苏素找到了借口，来回答顾老爷曾经问过她的这个问题。
顾默宇真的觉得她够了，她既然说了他很聪明这种话，却觉得她说这些不符合她性格的话，就能敷衍他，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是这样，那只要是我的孩子都会愿意生下来是吗？”
“诶！”苏素没想到话题转到了这样的方向，意识到宅子里和曾经在云浮别墅一样，其他人已经清空了之后，突然有了危机意识。
“不，顾默宇，你说过不会做这样的事。”
顾默宇点着头，还是继续给她脱衣服，“我说过，你不答应，就不会做，可是我没感觉到你要拒绝我。”
“你说什么？我现在不是说了吗，不要做这种事，我不愿意，你不是说过会尊重我吗？”
顾默宇竖起了一根食指在她唇边，“不，不要用口说，试试像以前那样，用身体反应拒绝我。”
他可还记得最初那些事情，第一次时，她惨白了脸，整个人都在发抖，不停在退缩，还抓伤了他，当然，她似乎并没有记忆，或许她觉得自己已经在配合他。
一直到在国外找到她那次，也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情况，她的身体反应告诉了他，她不想要他做这种事。他只是那时候克制不住自己，才会一直忍不住要她。
这之后，只有上两次灌了她酒的情况，她的配合度很好，他以为只是因为酒精，现在想想，在云浮她也曾喝过一次酒，可是身体反应并不是那样。而上周三那晚的事，虽然说不上主动回应，但她从头到尾可一点排斥都没有。
苏素不能理解，噤声之后想不出什么拒绝他的办法，她只能想起以前那样难受得胃都要痉挛的心态，可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感觉，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定要拒绝他。
“这样，还要说不喜欢我吗？”顾默宇没有感受到任何抵触，她不开口之后，一切反应都是在说她愿意。
虽然顾默宇刚才说了那种关于孩子的话，却还是有戴套，一直在沙发上结束之后，他才再次开了口，“苏素，你喜欢我，说你喜欢我。”
苏素只是流了泪，摇着头一字不发。
顾默宇真的找不到出路了，他都做到这份上，她还是不愿意承认。抱了人回房，顾默宇才重新开口问，“到底为什么不能承认这件事，到底喜欢我怎么了，喜欢我那么让你难受吗？”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这样也是喜欢吗？”苏素流着泪问了他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可是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吗？刚才你的反应，难道是任何男人碰你你都能做到的吗？”顾默宇不信她还敢承认这样的事。
苏素的确承认不了这样的事，如果是以前那样的情况，顾默宇做多少次，她都是会抵触。这并不是能习惯成自然的事，而且，他们最近的频率，也没法可以说成是习惯。
“难道你是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一直在拒绝我？并不会，就算你喜欢我，我也还是喜欢你呀！”顾默宇把理绘说的可能性申述了一遍。
苏素回答不出来，她偶尔还真有冒过这样的念头，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就会觉得已经得到过她的真心了，而因此结束这段感情。只是这个风险太高，她没有敢尝试，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还是，你觉得我们不相配，我可以不弹钢琴，也可以跟顾家断绝关系，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告诉我你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苏素呆在那里，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我想要你弹钢琴。”她觉得自己真的永远都看轻了他的喜欢，那次说过那样一次配不上他的话题之后，他变得很敏感，竟然还想过了这样的事。虽然她不认为他做得到这些，但只是他想过，就已经让人足够感动了。
顾默宇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要他弹钢琴，又说因为这样所以配不上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决这个自相矛盾！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苏素知道她把他堵死在了胡同里，擦了泪之后这么开了口。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这种时候，她跟他念诗？顾默宇真是想撞墙，却在听完后问了，“喜欢我让你不自由？”
苏素这次点了头，“你喜欢我，就已经让我很不自由了。”
“我们现在在一起，是约定好的事，不是吗？这次我并没有强迫你跟我在一起。”顾默宇不解，如果是之前的情况，她可以这么说，可是现在他给她的自由还不够多吗？
苏素坐起身靠在了床头，刚才的姿势可能还会发展出下一次，“我们是协议做男女朋友，可是，男女朋友并不需要住在一起，我也可以做自己的事，而只是有空时候约会见面，不是吗？”
“你在这边还能住在哪里？”顾默宇也坐了起来，认真想要聊一聊。他本以为她的理由会是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不相配，却没想到牵扯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话题。
而这个话题，顾默宇忽然有些熟悉的感觉了，这可能就是他感觉里的，苏素的性格导致的不愿意。
“我并不是字面意思，我是觉得，我作为一个自由人，应该自己可以决定找工作的事，什么时候出门的事，而不需要经过你同意，最多也就是告知你，难道不是吗？”苏素从不曾跟顾默宇讨论到这么深层的尊重问题，“又好比，我要交朋友，是男是女，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协议，都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在他身边，她得不到这些，顾默宇忽然明白了，她的喜欢，其实带来了很多她的妥协，她在前段时间已经自己提前做好了。比如，会在找工作之前问他，答应他不会自己随意出门，也没有说要联系什么以前的朋友，诸如此类她一个人的时候会去做的事。
这些，在以前的状态，是他强迫她妥协的，她当时其实最想做的事，就是远离他，去学校如旧念书。而在这次他们开始之后，是她自己选择了先做到他想要她做的这些妥协，以至于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因为喜欢他，所以她忍受了那些不自由，没有再表现出以前那样的难受，而只是呈现了她的本心。顾默宇发现，她非常喜欢自己，可能比她自己以为得都要多。
现在想起来，他给她最多自由的时候，反而是在国外找到她之后，那一个多月，他像普通人一样追求她的时候。恐怕就是在那时，她喜欢上了他，发现了怀了他的孩子，选择了要那个孩子，选择了毁掉自己的学业以至于人生。
他当时并不知道，她在打工，也没有阻止过那件事，或许是没来得及阻止；他当时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住在他那边，一定要跟他一起睡；他当时只是去约她做一些有的没的事，约她听他弹钢琴，她偶尔还拒绝了其中一些；他当时也没有妨碍她交朋友，只除了最后因为唐风的事吵了一架。
可是也因此，他当时，把她弄丢了。
当时他给她那么多自由，是因为他当时，只是在追求她。他以为，他追到她之后，她就会放弃那些自由，却原来并不是。这就是苏素的性格，她习惯了什么都是靠自己，也习惯了自由自在，自己能决定自己的一切事情，所以她不愿意喜欢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因为这样的自由，他给不了她。
顾默宇把这一切连起来了，他发现苏素或许自己都并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下意识地做了那些事情，可是他意识到了，症结在哪里。
可是她要的那种自由，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给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