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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舒雅玥,你想死吗

李叔知道当年的事情在韩默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但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同样是失去了父母,少爷,舒小姐的痛苦和你比起来没有谁深谁浅,痛苦都是一样,谁也不会比谁好到哪里去。”

李叔态度凛然地说完这段话,没有听从韩默的命令,还是自作主张出门寻找舒雅玥。

韩默伫立在楼梯中央,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痛苦都是一样,是吗?

孤零零走在空无一人的林荫大道上,舒雅玥不自觉抱紧了自己,深冬的凌晨,寒冷又渗人,四周寂静到连脚步声都被放大了音量。

从别墅里跑了出来,舒雅玥便开始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不仅双脚冻得生疼,手机也忘在了韩默那里。现在已经走出了别墅区,却无法联系任何人,更可悲的是,她身无分文!

一只野猫尖叫着突然从她脚边窜过,吓得舒雅玥大叫一声,看清楚是只猫后,长长了松了口气,真的太可怕了,出了别墅区,就连路灯都不再明亮,漆黑的道路空无一人,舒雅玥打了个冷颤又赶紧裹紧了上衣。

又折返到保安室,保安在屋里打着瞌睡,舒雅玥犹豫半晌要不要去叫醒他,借个手机给二叔打个电话,可是想着这三更半夜,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回头望了一眼,没有人来找她回去,舒雅玥凄然一笑,韩默果然冷血至极,即使撕破脸皮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不过是一声令下,第二天就取缔了二叔的位置罢了。他已经得到了舒家的一切,也不会在乎她身上还有什么。

无家可归的舒雅玥蹲坐在保安室门口,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双臂抱着双腿,刺骨的寒冷轻而易举便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后悔向韩默说出那些话,更不后悔就这样从韩默家跑了出来,与其被韩默控制,不如就这样把话说开,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听天由命。

也不知道呆坐了有多久,就在舒雅玥冻到全身麻木,昏昏欲睡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打算冻死在这里吗?”

听到声音,舒雅玥慢慢抬起头,仰视着来人,韩默逆着光线的脸庞看不清神色,却也能猜到肯定是黑着一张脸。

“你来干什么?”舒雅玥面无表情问道。

韩默伸手将舒雅玥从地上拉起来,低沉的声调中含着怒气:“我来给你收尸。”

“你放开我!”舒雅玥拼命挣脱,“我死了正好如了你的意,你痛恨的舒家全都死光了,一家三口全都命丧黄泉了,你韩默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侵占我们所有的基业了!”

舒雅玥宣泄式的用词激怒了拼命克制自己的韩默,韩默恼怒,一把将舒雅玥拉至眼前,脸上闪动着风雨欲来的风暴,他抓住舒雅玥的头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舒雅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完全豁出去的舒雅玥面对韩默的气势毫无畏惧,昏昏沉沉的脑中嗡鸣不停,她用力扳开抓着自己的手,拼命嘶喊:“你杀了我啊!反正别人的生命在你眼中毫无意义,那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我就解脱了,自由了!我就能和父母团聚了!而你韩默,继续孤零零地留在世上痛苦一辈子!”

“舒雅玥!!!”

韩默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整个世界陷入沉寂,舒雅玥终于清醒,一动不动地看着韩默。

“想死吗?”

“对!”

“我成全你!”

韩默英俊阴沉的脸逆着灯光,在阴影覆盖下疯狂又危险,他拉起舒雅玥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舒雅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毫无惧意,死了她就解脱了,又有何怕?

韩默将她带到自己的跑车前,强行将她塞到车里后,驾车离去。

深夜里,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车辆行人,韩默将车速开到最大码,极速飞奔。脚下踩得越狠,眼睛越模糊。

四周的影像快速地向后倒退,模糊一片,疯狂的车速刺激着舒雅玥的肾上腺素,这种似死非死的飙车感受,像是黑暗与时间在赛跑,那血脉膨胀的竞速,追求的不再是突破速度,而是踩在生死的界限上,拼死的感觉。

接近死亡的感受让舒雅玥真正害怕起来,速度的极致不是激情,反而成了濒临死亡的恐惧。

韩默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冷笑一声,“怕了吗?”

舒雅玥倔强地别过头,“我怕什么,出了事有你陪葬,我还赚了。”

“看来你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眼前是一个十字路口,韩默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在舒雅玥突破天际的尖叫中,韩默一个飘移转弯拐到了右边的方向。

车子停在了路边,舒雅玥一只手紧抓着扶手不放,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拼命喘气,劫后余生的她整个人仿佛被关在一个冷库里,浑身发抖。

“还想死吗?”韩默停好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揉着眉间,显得疲惫不堪。

当然不想,经过刚才与死亡的赛跑,舒雅玥突然觉得活着才是最美好的事情。尽管有很多痛苦不堪,尽管有许多无能为力,可唯有好好活着,才能慰藉父母的在天有灵。

最重要的是,相信父母也更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说我父母的死和你爸妈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南宫琴才酿成的悲剧,可舒雅玥,你可有想过,若不是你爸爸的纵容,南宫琴又怎会有如此大的权利?”

舒雅玥转过头看向他,却发现此刻的韩默看起来有些不同,他身上的狠戾消散许多,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所包裹。

“爱也好,恨也罢,纠缠了两代人的恩怨总得有人牺牲。舒家欠下的由舒家来偿还,南宫家欠下的就由南宫家来偿还,谁种下的因就来承受后来的果,老天是公平的。”韩默疲惫的眼神看向舒雅玥。

舒雅玥感觉到脸部烧灼的难受,不知是因为韩默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因为刚才的激动。

她冰凉的双手捂住滚烫的双颊,“那我们舒家该还的是不是已经还完了?你还扣留着我做什么?”

韩默冷冽一笑,“你想要自由?不想管你二叔的境况了?”

舒雅玥别开眼睛,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更不想看到那份森冷又重新回到韩默身上。车子停下之后,舒雅玥开始感到浑身不适,晕晕沉沉的厉害,她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说。

韩默重新又启动车子,朝着家里的方向开去,一路无话。

从车库出来后,舒雅玥猛然接触到空气中的寒冷,哆哆嗦嗦得跟着出来。

韩默走了两步停下,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要是想走就走,我不拦你。”

舒雅玥虽然脑子晕沉,这句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你愿意放我走?”

看着舒雅玥惊讶中又掩饰不住的惊喜,韩默又加了一句:“后果就是舒浩正先生明日就会收到辞退信,违约金我会亲自转到他的卡中。”

“韩默,你!”舒雅玥一瞬间的惊喜后又瞬间被失望淹没,她就知道韩默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想要自由,就要承受自由带来的后遗症。”

韩默说完,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李叔一直端端正正坐在客厅等待。在他说要自己出门寻找舒小姐的时候,本以为少爷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可谁知他刚出门,韩默追了上来,只留下一句话:“你回去等着,我去找。”

那一刻,李叔知道,韩默尽管冷酷无情,可是他的善良并没有被完全泯灭。尽管他说着恨舒家,要让舒雅玥尝尝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可他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舒雅玥三更半夜什么都不拿的就离开呢?

现在看到舒雅玥安全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慢步走到舒雅玥身边,恭敬说道:“欢迎舒小姐回来。”

舒雅玥点了点头,脑中还在盘旋着刚才韩默的话,浑浑噩噩的就朝着卧室走去。韩默只当她受了刺激,精神涣散,刚准备要上楼,听见李叔一声惊呼:“舒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舒雅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眼睛模糊,看人都不清楚,全身冷得难受,努力找到李叔的位置后问:“我怎么了?我没事啊。就是困了,去睡了。”

李叔看她神态不对劲,脸红的异常,拦下她说:“舒小姐请稍等,你是不是发烧了?”

“什么发烧?我没事啊。”舒雅玥莫名,她不是没有发烧过,可是这次的感觉和上次不一样啊。

韩默听到“发烧”两字,立马折回,拉过她想也没想便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当触碰到高到离谱的温度时,韩默狠狠得盯着她。

舒雅玥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烦气躁,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劲,柔软的落在韩默的身上。

“舒雅玥,你想死吗?”

干什么?又问?舒雅玥极其不耐得回道:“不想。”

韩默想要发火却还是忍下,问向身边的李叔:“家里还有退烧药吗?”

李叔回答:“有备用药,我这就去拿。”

舒雅玥刚想拦着说不用,却被韩默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堵在了肚子里,“舒雅玥,这次你不想死也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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