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功夫过后,过千名武林高手已损失大半,只剩一百多人星丸跳掷,此进彼退,专门进攻巨蛙柔软的腹部和眼睛。
龙纹巨蛙虽然功参造化,修为惊人,可战到此时,却已是筋疲力尽,力不从心了。腹部已是伤痕累累,血流入柱,眼晴也给许褚一刀砍瞎一只,行动不便,速度大减。
许褚朝曹家武者使了个眼色,十余名武者同时点头会意,同时退岀了战团。从草丛中扛岀十余个大包裹,奔到潭前,将包裹中的白色粉未倒入潭中。
原来平静无波的潭面突然沸腾了起来,潭中的怪兽被沸水活活烧死,死尸浮满了潭面,触目惊心。
曹家武者倒入潭中的白色粉末名为生石灰,生石灰遇水则沸,十分厉害。一来是为了烧死潭中怪兽,让巨蛙没有后援。二来,断了巨蛙的退路,让它无法逃回潭中,只能被众人活活打死。
在一旁观战的张绣见龙纹巨蛙渐渐不支,眼看便要落败,心中大喜,施展轻功向巨蛙奔去,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突然一道灰影挡住了张绣的去路,张绣不愿多生枝节,急停止步,扬眉高声道:“朋友!在下有要事,麻烦让一下路,多谢!”
那灰色人影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圆脸,圆脸之上满是悲苦仇恨之色,望向张绣的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张绣见了来人相貌,怒喝道:“张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见了掌门人,竟然不行礼下拜!你是要造反么?”
“放屁!你杀害师父,欺师灭祖,人神共愤!我张任武功虽然低微,今日也要和你周缠到底,非报这杀师大仇不可!”张任抖动手中铁枪,作势欲上。
“就凭你!”张绣不屑地冷冷一笑,“你看这是什么?”
“百鸟朝凤令!”张任望着张绣手中巴常大的凤凰令牌,惊呼出声,“你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师父给我的!”张绣颇为得意地笑了笑。
“我不信!多半是你偷来,骗来,抢来的!”
“张任!见了令牌,还不下跪,你要欺师灭祖么?”张绣语气一转,厉声喝道。
“弟子不敢!”张任自然不敢违反门规,只得违心地跪倒在地,向张绣行了一礼。
张绣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声,将令牌放回怀中。大步行至张任身前,狠狠一脚踹在张任脸上。
张任脸上登时肿起一大块,一股血箭喷射而岀,连牙齿也打落了七八枚。张任身子高大,受了这一脚,并不反抗,低头默默忍受。
张绣哈哈大笑,又是一脚将张任踢翻在地,傲然道:“这便是不尊重掌门人的下场!”
“张掌门好大的威风呀!”一名身穿白袍,手提银枪的俊雅男子出言讥讽道。
“阁下是谁?这是我百鸟朝凤门的家事,请阁下不要插手为妙!”张绣见白袍人功力不弱,不愿多树强敌,沉声道。
那白袍男子冷冷一笑:“张门主好大的忘性,连我这个师弟都不认识啦!”
“你还没死么?赵云小子!”张绣面色阴沉,“你不是和那老不死的一起葬身崖底了么?”
“那可要多谢你啦!若不是你将我击落悬崖,我又岂能得到天精地乳,功力大增呢!”赵云冷笑道。
赵云又道:“你杀害师父,自立掌门,大逆不道,罪不可赦!我今日便替师父清理门户,料理了你这逆徒!”
“若老不死肯将‘百鸟朝凤’教给我,立我为掌门,我又何必杀他,担上这杀师的大罪吧!多说无益,让我见识见识百鸟朝凤威力吧!”张绣怪笑一声,手中金枪一抖,一招“怪蟒翻身”已告出手,金枪挟风带势,又快又狠,力道十足。
赵云斜退半步,手中银枪一横,架住了张绣必杀的一枪。紧接着,银枪一探,向张绣胸膛刺去,快如闪电,疾如奔雷,如急风骤雨一般,刺出三十六枪。
两人使得百鸟朝凤枪法,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紧似一招。张绣内力深厚,赵云身强体壮。斗了个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张任在一旁瞧得眼花缭乱,十分震惊。他虽然是童渊的二弟子,但他乐心功名利禄,世俗名利,不肯好好练功。他学会了百鸟朝凤门的入门武功《五行枪诀》之后,便以为武功大成,天下无敌,便告辞下山,追求名利去了。童渊一再挽留劝诫,让他再待五年,将百鸟朝凤枪学会之后,再下山。可张任哪里肯等五年,童渊无奈,只得放他下山去了。
张任下山后,投到了西川刘璋手下,当起了大官,每日锦衣玉食,美女围绕,倒是把功夫耽误了不少。十年过去了,师兄张绣,师弟赵云都已是武山境巅峰的超级高手,而他仍然是武山境后期,低人一等。每每想起师父的劝告,不由懊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了。
望着赵云和张绣那神出鬼没,精妙绝伦的枪法,张任更是把肠子都悔青了,若是自己也学会了这百鸟朝凤枪法,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真正的武学之巅。
一盏茶的功夫,赵云、张绣已拆了数百招,将地皮掀起了一层,仍是平手之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赵云却是越打越心惊,自己得到了天精地乳,功力直逼师父童渊。功力之强,罕有人能匹敌。比普通武山境巅峰的高手还要强上不少,除吕布 、妙空神尼等几人外,罕有敌手。即使如此,却依然胜不过那张绣。
张绣阴狠刁钻的枪法之中,还夹杂着深厚掌力。赵云一方面要应付张绣的枪法,另一方面不得不与张绣对掌,比拼内力。张绣掌风中暗含蛙毒,腥臭无比,熏得赵云头晕眼花,险些着了张绣的道儿。
赵云不敢再拖,力求速战速决。他的银枪猛地向前一刺,一只火凤飞舞而出,扑向张绣,大喝道:“百鸟朝凤!”
“来得好!看是你的百鸟朝凤厉害,还是我的金蟾吞天了得!” 张绣枪头幻化出一只金光闪闪的蟾蜍,与赵云的火凤撞在一起。左手一翻,又向赵云击出一掌。
“呯”的一声巨响过后,赵云、张绣二人各退了三步。赵云硬接了张绣一掌,中了蛙毒,整只手臂漆黑如墨,分外骇人。赵云脸色惨白,额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滴滴滴落到地上。赵云深知蛙毒厉害,掏出一枚百清丸含在嘴里,盘腿坐下,运转本门心法,开始排毒。
张绣单膝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右手捂着在肩,肩头破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狞笑道:“就算你是百鸟朝凤门五百年来第一人,哪又如何?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我张绣那点比你差,老不死的竟然只将百鸟朝凤传给你,我杀了你!杀了你!”
说罢,张绣长身站起,挥枪欲刺。
突然,张绣脑中一痛,抱着脑袋满地打滚。众人都看呆了,以为张绣又在使什么邪门武功,都颇为忌惮。
半晌之后,张绣爬起身来 ,冲着龙纹巨蛙“呱呱呱”乱叫,兴奋异常,仿佛找到了同类玩伴一般,一步三挪,脚步踉跄地向龙纹巨蛙奔去。
“这张绣蛙毒又发作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只可怜了他那一声惊人的武功。”妙空轻叹道。
龙纹巨蛙身上伤痕累累,血如泉涌,凶性大发,放声怒吼,震得众人耳朵一阵疼痛,功力稍弱者更震得昏死了过去。
巨蛙见张绣大模大样地朝自已行来,怒气勃发,嘴中长舌一伸,一卷,一甩,张绣被抛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山岩之上。
“啪”的一声闷响,张绣脑 浆迸裂,全身骨骼寸寸断裂,眼珠突出,宛如死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百鸟朝凤门门主张绣就此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