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吴良再多思量,他提起一口真气,当真如长江大河,流遍全身,迅速之极。
吴良从未跑得如此之快,他那稀少的真气灌输进了双腿,再施展狸猫平地快跑的轻功,飞也似的朝公孙摇金奔去。
这轻功秘法极其消耗真气,一眨眼的工夫,吴良丹田中储存的真气内力,登时消耗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
如此拼命得催动秘法轻功,总算是赶在马车之前,抢到公孙摇金身前,半抱着公孙摇金,退到道旁。
那驾车的汉子气得破口大骂,“臭丫头,小贱人”骂个不停,直到马车远去,车夫的叫骂声才渐渐停息,听不见了。
吴良柔香温玉在怀,不觉心中一荡,一股少女体香传入吴良鼻中,心中大喜,柔声问道:“你没事罢?”
公孙摇金眼见就要丧命于马车车轮之下,登时吓得花容失色,一步也迈步不动。
眼见公孙摇金就要香消玉陨,一个白影闪现而至,将公孙摇金抱起退到道旁。
公孙摇金猛然被人抱在怀中,又羞又怒,极力挣脱,待她看清吴良的模样,才发现抱着她的是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侠士,吴良身上散发出的男子气息,令公孙摇头晕目眩,她终于放弃了挣扎,任由吴良抱着,也不反抗。
半晌过后,公孙摇金方才回过神来,怯生生地道:“你,你是那个坏人。”
“上次冲撞了姑娘,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在下给你赔礼道歉了。那个矮个子的粗汉是我义弟,山林出身,性子鲁莽,万勿见怪。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咱们化敌为友如何?”
吴良松开公孙摇金,拱手作揖道。
“你既然不是故意欺负我,我不怪你就是了。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妈妈叫我不要和陌生男人多说话儿。”
公孙摇金是幽州人,一口清脆正宗的幽州官话,格外好听,脸上的小表情也分外惹人怜爱。
吴良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只得灰溜溜地败下阵来,另想办法。
公孙摇金不愿多理吴良,径自向前行去,吴良不甘心失败,跟在公孙摇金身后,寻找机会。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不过走了数十步,公孙摇金突然停住了脚步,停在了一个小吃店前。
公孙摇金欢欢喜喜地走进小店,向柜台走去。
吴良没有迟疑,跟着走了进去。
店铺不大,但室内装饰极为华美奢侈,充满异域风情,店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名胡人掌柜和公孙摇金两个人而已。
那胡商四十多岁了,长着棕色的头发和胡子,都卷曲着,高鼻深眼,大异于汉人。
自大将卫青、霍去病大败匈奴,重创匈奴各部,西域名国纷纷依附与汉朝,后又有张骞、班超出使西城,加强了西域与汉朝来住交流。
此后三百多年间,西域胡商、使臣沿着丝绸之路,来到长安、洛阳朝贡、经商,来往频繁,不少人在汉朝娶妻生子,定居下来。
到了东汉末年,胡人已遍布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市,就连信阳这样不大不小的城市,也有不少胡人居住。
那胡商眯着眼晴,满脸堆笑地对着公孙摇金道:“美丽的天使,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么?”
胡商语调七上八下,十分难听,极不标准,勉强能听个大概。
“我要这个,还有那个。”
公孙摇金指了指玻璃展柜内三个颜色各异,充满异香的羊角冰状物欣喜道。
吴良顺着公孙摇金的手指方向望去,玻璃展柜内躺着数十个颜色各异的奶昔。
所谓奶昔,就是用牛奶、羊奶,加入葡萄、西瓜、哈蜜瓜、石榴、草莓、蓝莓等稀有水果,调制而成的半饮品,有流态和固态两种,是西城传来的时新玩意儿,价格极其昂贵,只有一般的官家小姐、富家千金,才能享用得起。
“哦,我亲爱的天使,一个牛奶西瓜奶昔、一个蓝莓奶昔,一个葡萄干奶昔,一共是六百金币。”
胡商的奶昔店生意并不好,突然来了公孙摇金这个大主顾,胡商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我没有金币,也没有银子。大胡子伯伯,我实在是太饿了,把这三个奶昔给我吃,成不成?求您啦,看在上帝的份上。”
公孙摇金拉着胡商的衣袖,软语央求道。
“不行,不行,没有金币和银子,就算是上帝也不行。”
胡商摇了摇头,拒绝得甚是坚决。
“不知这颗夜明珠够买你这三个劳什子么?”
正在公孙摇金为难之际,吴良从怀中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柜台之上。
那胡商见了夜明珠,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一把抓过夜明珠,放入怀中,然后恭恭敬敬地从玻璃柜台中取出三个奶昔,放在柜台之上。
只见胡商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吴良听得清楚,是西方魔法的咒语,那胡商念得是:“伟大的冰神爱艺奇,虔诚的信徒来克丝向您祈祷,请赐予我神奇的冰系力量吧!夸达巴!……”
一大串古怪难懂的咒语念罢,小店中的空气突然凝结,化为了满天雪花,温度下降几十度,胡商胡须、头发上结满了冰块,在手指所指之处,三个奶昔立即凝固成冰。
胡商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地将三个冰奶昔递给吴良。
吴良摘过冰奶昔,冲着冻得瑟瑟发抖,满脸冰霜的胡商,点头示意,然后举起奶昔,作势就要往嘴里送去。
“那是我的!”
公孙摇金伸手去抢,着急道。
“谁说是你的?是你买的,还是你做的?”
吴良比公孙摇金高出两个头,吴良拿着奶昔的左手微举,公孙摇金才到吴良胸口,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你,你欺负我。”公孙摇金哪里见过像吴良这样的“坏人”,一时语塞,几乎要急得哭出声来。
“好啊,我不欺负你,你若是肯跟我走,这三个奶昔都给你吃,我吴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从不骗人,怎么样?跟我走吧!”
吴良扬了扬手中的奶昔,极力怂恿公孙摇金上当。
公孙摇金望着吴良手中的奶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不清是纠结,还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