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热水金簦打来了。”
听到金簦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苏韵儿顿时慌了神,如今宇文珏就立在屏风后,金簦只要一走进来便能发现,她现在还褪去了半边衣衫,若是被金簦看见了,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而此时,宇文珏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满面无辜地看着苏韵儿,像是在询问她应该怎么办。
眼看金簦已经走到了屏风旁,苏韵儿猛地一咽口水,对金簦喊道:“站住!”
金簦动作一停,恰好停在了屏风旁,愣愣地看着苏韵儿:“姐姐,怎么了?”
苏韵儿示意宇文珏藏好,宇文珏则眉目含笑地点点头,示意他愿意配合,看到这,苏韵儿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如此。
苏韵儿一时短路,连右肩的衣服都忘记穿上,就这样半搭在肩膀上,她的嗓音有些生硬:“你…你今日伺候我一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金簦刚想上前两步,却被苏韵儿再次叫停,宇文珏见苏韵儿这般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偷笑,苏韵儿气在心里,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金簦不明白苏韵儿今夜是抽了哪门子风,只能站在原地问道:“姐姐可是在上药?金簦帮你吧?”
“不必了不必了……”苏韵儿坐在床上紧张地摆摆手,“你将热水放在那,你且先回去歇着吧……”
“姐姐这是怎么了?”金簦狐疑地看着她,觉得她好生奇怪。
苏韵儿飞速瞥了宇文珏一眼,面上越来越红,蚊子叫地说了声:“我…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有些……有些想他了……”
“噢……”金簦瞬间明白了过来,面上的表情好不暧昧,她立刻将水放在了地上,转身出了房间,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金簦说了句让苏韵儿更加羞窘的话,“姐姐莫要思念过度,早些休息才是。”
“知道了,快滚!”苏韵儿羞红着脸说道。
“是是是,金簦这就走,不扰姐姐了……”
金簦对着苏韵儿一吐舌头,快速地将门给带上了。
“呼……”见金簦走了,苏韵儿终是放心下来,原本波澜起伏的情绪也渐渐开始平静。
可就在这时,立在屏风前的宇文珏明眸一眨,嘴角含笑地迎了上来,他宽大的身躯逼近苏韵儿,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箍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韵儿,充满的魔力的嗓音在苏韵儿头的上方响起:“小丫头,你先前说……想谁?”
“你…你……”苏韵儿对宇文珏这个样子最是没有抵抗力,原本压下的情绪又开始上下起伏,嘴上不自觉地就吐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苏韵儿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硬生生将话给咽了回去,冷静地说道,“我…我说的是小黑,好久没见着它了。”
宇文珏跳动着的明眸渐趋平静,是头熊也好,是条狗也罢,但只要她说出了什么“乌维曦和”这样的话来,他定是要好好惩罚这丫头。
他的手渐渐松开,人也向后退了一步,靠这丫头太近,也是十分考验他的耐力啊。
他看着苏韵儿说道:“若是想它,朕明日让安定将它送来相国府。”
“不必了不必了。”苏韵儿摇头说道,“如今小黑冬蛰未醒,若是扰了它,回头再伤了人就不好了。”
“也罢,不久便开春了,让它再睡些日子吧。”说着,宇文珏走到屏风后,将金簦放在地上的热水端了近来,放在了床边的洗手架子上,浸湿了帕子再轻轻扭干水,坐在了床上,“过来……”
“噢……”苏韵儿刚想问他想做什么,便想起先前好像是说起要给她上药来着,于是她便红着脸向宇文珏的方向挪了挪,转过身,将右肩对着宇文珏。
见她这般听话,宇文珏很是满意,将手中热气腾腾地帕子塞在了苏韵儿的手中,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给她拆起了纱布。
他将缠在苏韵儿右肩上的纱布一圈一圈地拆下来,最后看见苏韵儿右肩上有一个一指长的伤口,深邃的眸子瞬间笼上了心疼。
他拿过苏韵儿手中的热巾帕,小心地一点点的将苏韵儿伤口周边的药物给擦拭干净,苏韵儿只感觉右肩一阵酥酥痒痒,竟是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宇文珏将苏韵儿的伤口擦拭干净后,又仔细地洗净手,然后拿出凌远特意调配好的药膏,用食指沾上一点,轻轻地在苏韵儿的伤口上涂抹均匀。
上好药后,宇文珏又从床头的药箱中取出了新的纱布,轻柔地为苏韵儿一圈一圈地包扎好。
苏韵儿见他包扎的手法这般娴熟,有些好奇:“皇上怎这般娴熟,身为皇上,事事不都有人打理么?”
宇文珏头也不抬,专注地为她包扎着伤口:“儿时练武,伤着碰着父皇都是不顾的,也不派人来疗伤,久而久之,便学会自己包扎伤口了。”
“先帝竟是这般严厉。”苏韵儿应道。
“表面是严厉,父皇还是心软的。”宇文珏的眸中闪过一抹怀念之情,“每次受伤,父皇虽是不准召请太医,但夜里总会让母妃送来上好的伤药,父皇如此,也是想我们切莫养尊处优吧。”
苏韵儿赞同地点点头,眸光忽闪忽闪地看着宇文珏,他的童年,应当是过得十分幸福吧……光看着他的表情,便觉着受到了他的感染:“皇上能体谅先帝一片苦心,想来先帝在九泉之下也是欣慰至极。”
“好了。”宇文珏轻轻地打了一个结,还贴心地为苏韵儿穿上了衣裳,他扶着苏韵儿躺下,温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苏韵儿有些僵硬地躺直身体,静静地看着宇文珏。只见宇文珏起身,默默地将药箱、水盆等物件都收拾好,还特意走到香炉旁添了两块银炭,这才走了回来。
宇文珏走到床边,不由分说,自顾自地开始脱起衣服来,动作是那般地自然,这下躺在床上的苏韵儿不淡定了。
“皇上……你…做什么?”
宇文珏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头也不抬地说道:“朕乏了,想歇息了。”
苏韵儿额间落下三根黑线:“皇上睡哪儿?”
宇文珏奇怪地看了苏韵儿一眼,反问道:“这儿还有第二张床了么?”
苏韵儿黑着脸问道:“皇上可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一说?”
“男女授受不亲?”宇文珏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像是没有听明白一般,“朕与你不是早就有肌肤之亲了吗?”
“什么时候?!”苏韵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宇文珏说起这样的事,还真是……淡定啊……
“你竟是忘了,朕好是伤心。”宇文珏眸光微闪,眼帘低垂,好似一副良家妇女被人抛弃的模样,让苏韵儿的心中顿时负罪感满满,只听宇文珏口中幽幽地说道,“早在几月前,你不就在沉星宫侍寝了么?”
苏韵儿瞬间想了起来,那时好像是宇文珏发现了他被苏云嫣戴了绿帽,呃不,是发现了苏云嫣与叶祁之间“纯洁的友谊”,然后他提出让她侍寝他便放过苏云嫣的条件。
不过那时宇文珏好像看了一夜书?想到此苏韵儿不服气地脱口而出:“那时候不是没有……”
“好了。”宇文珏温柔的嗓音响起,他欺身上前,苏韵儿见宇文珏的五官快速地放大,吓得闭起了眼睛,只听身侧床铺传来一声轻响,苏韵儿回头,见宇文珏绕过了她,躺在床的内侧,一手撑头,眉目含笑地望着她,轻声道,“该歇息了。”
啊啊啊啊啊!
苏韵儿快速扭过头,看向床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感觉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诱惑!太诱惑了!
这可是犯规啊!
苏韵儿一个劲的深呼吸,再看宇文珏这张脸,她保不齐就忍不住将他给吃了,那她岂不是变成了一个禽兽?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起她将宇文珏吃干抹净后,宇文珏缩在墙角担惊受怕的模样,双目含泪,情绪万千……
不行不行不行!苏韵儿猛地摇头,她不能这般禽兽!
她不敢将头转过来,生硬地说道:“不…不早了,歇息吧……”
“呵呵呵……朕,遵旨。”宇文珏凝视着苏韵儿,探上前,在苏韵儿的耳边轻声呼了口气,使得苏韵儿的身子瞬间绷直。
妖…妖孽,禽兽!
苏韵儿红着脸不敢回头,没想到宇文珏竟然是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要命,感觉他的嗓音就像是充满魔力,他的面容也充满了诱惑,感到鼻血都快要流下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苏韵儿反反复复在心中念叨。
宇文珏见苏韵儿这般反应心中很是愉悦,眸子中充满了宠溺,但他心中也知道不能过分戏弄这丫头,否则这丫头又该跑了。
他安心地躺在榻上,鼻尖嗅着来自苏韵儿发梢的香气,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轻松,白日里耗费了大量精力,如今放松下来,困意犹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
他看着苏韵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慢慢的,他嘴角带着笑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