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珞翻了个身从床上盘腿坐起来“有没有觉得我很聪明?”
夜潇寒敛眸,眸光有些暗沉“我还从没见过带爪子的你。”
阮珞一翻衣袖,露出手指上略有些长的指甲“你看”夜潇寒噎了一下,幽幽道“你的手又不是是爪子。”
顾林枫突然敲门“主子,南护法求见!”其实不是求见,是要闯啊~~
“估计是今天的事阿南知道了。”阮珞忽然想起来自己身边有随时随通风报信的暗卫,顿时心情跌了一半!
“不准进!”夜潇寒冷声下令。
阮珞不安的看了他一眼,非常肯定的说“你要是不让他亲眼看见我平安,他能闯!”
顾林枫很赞同阮珞的话,南楠根本就没说让通报问让进不让,而是来了直接就闯,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不准进。”夜潇寒很少重复自己说的话。
顾林枫汗然,赶忙跑过去,南楠也知晓手下留情,倒是没伤到任何一个人。
“南护法,王妃娘娘真的很平安。”
“所以说,离王不让我进是不是?”
“是!”顾林枫回答的倒也干脆。
“砰!”阮珞的房门一下子被推开,北夜还没刚踏进门槛,一根银针没入脚边,扎入地下,仿佛在告诉他,你要是在往前一步,针就扎你身上了。
北夜还真的退了两步,退出门外。
“阿北?”阮珞有些错愕,不是说是南楠来了吗?
北夜扯了扯嘴角,不去看夜潇寒黑到一种程度的脸色,淡笑道“既然教主您没事,那告退!”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真……爽快!阮珞脸色一僵,转头问夜潇寒“我总觉得我不是他们亲主子,我觉得我是捡来的。”
尚书夫人还是对阮珞说的话半信半疑的样子,可是李菲儿自打回府便高烧不退呓语痴喃,整个人就像中了邪一般,每到夜间就会被惊起,然后吓得就跟看见鬼一般,身子也会灼热。
保险起见,尚书夫人请了好几个江湖郎中,和名医,甚至连太医都请到了,但是都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几位说李菲儿之所以这样应该是被吓的了,可是李菲儿那种魂不附体神经央央几近癫狂的样子实在是把尚书夫人吓的不轻,她那里肯信是被吓得,这时候她只要一副药,能让她女儿恢复正常的药,所以她把那些庸医都打了出去。
其实李菲儿她没中毒,只是高烧,癫狂神经的状态真的是被吓的了,所谓热血毒是阮珞用来骗她的。
对毒这方面白痴一片的尚书府,就真的信了阮珞,天天把李菲儿冰火两重天的玩儿……
李菲儿被熬的破口大骂,越来越像一个泼妇,白天骂累了晚上就睡的香了,尚书夫人还以为这是疗效的作用,心里不免觉得女儿救助有望了。
太后本就不喜魏琳容,如今抓了她这么大的一辫子,肯定要揪着不放了,罚了月奉挨了板子不说,还得天天正午一个时辰去门前跪着思过。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后这是存心的收拾她,也没人去往枪口上撞,太后事后还给离王府送了些金银珠玉,补品之类的,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的直接影响就是夜睿更加恨纳兰乐了,不仅因为魏琳容,大部分为了阮珞。
可是,离王殿下这关还没过呢,东凡那关还没过呢,但求魏琳容能留全尸。
韩月躺在床上修养了快半个月,伤势渐渐好转,毕竟逍遥宫不是吃素的,封清陌要是真的想保她一命,鬼门关里都能挖出来,但是韩月身上留下了致命的印记,就是清阁毒痕!
凡与清阁血卫交过手的,身上会留下血卫剑痕,那种无影刃划过的伤口,就算治好了,疤也去不掉,永远都去不掉。
韩月毕竟是帝妃,身上不能留痕迹,封清陌也束手无策,韩月只得小心翼翼,如屡薄冰般的掩盖自己,反正皇帝向来不喜自己,逢场作戏也是点到为止。
只是身上疤痕也会隐隐作痛,每日就像有千万个刀片在身上架着,一不留神就身首异处的那种感觉……
夜里,南楠掠过皇宫,只如一道鬼魅的身影,浓密的树叶唰唰响了一下,便引来众多守卫……
南楠犹如会分身一般,一时间,皇宫就布满了这些鬼魅的身影,守卫大乱!
潇败的凤仪苑内,南楠平稳的落地,一袭墨黑的衣衫恍若要融入这夜色中,奄奄一息的赵太后摊爬在门前石缝中长出荒草的台阶上。
忽然,破落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来人是个丫头,宫婢打扮,眸色却狠辣,南楠侧身,隐蔽在黑暗里。
宫婢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一把揪起赵太后的衣衫让她跪坐起来,原本平稳几近虚无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起来,刀锋划过那枯褶的皮肤,暗红色血流缓缓落进无色玻璃瓶中。
宫婢收了瓶子,止住了血液,扔给她一张干瘪的圆病,一竹筒的清水,转身便离开了那里。
她走后,南楠缓缓从树后现身,皇宫外面叫喊着抓刺客抓刺客,南楠低垂的深眸缓缓抬起,看着台阶上的老女人,轻轻扯了扯嘴角,缓步走过去捡起那张饼还有少量的水。
蹲在赵太后身边,喂她吃下去,赵太后无意识的吃着干饼喝着淡水,然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南楠挑眉,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这个可怜的老女人,眼神里不禁划过一丝惋惜与可怜,然后转身便离开了那里!
兰容宫与月桦宫只一墙之隔,魏琳容和韩月还是这宫中邻居呢。
宫中闹刺客,现在大部分侍卫羽林军都在皇帝和太后那里,虽然宫中各处散落了一些,但人心惶惶的时候,最有空当可寻。
兰容宫,魏琳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窗户吱牙一声开了,南楠鬼魅般踱步过去,床上那人浑然不觉。
南楠眸中难得闪过一丝狠辣。
魏琳容猛地睁大了双眼,脸色霎时间苍白,张大着唇就是喊不出声音来,豆大的汗珠哗哗的渗出,浑身抽搐紧戚着眉头,贝齿紧咬生生的将自己的舌头咬出血来……
一阵颤抖的恐惧后,魏琳容昏了过去,十指耷拉在床侧,显然已经断了。
一切悄无声息,只有魏琳容豆大的汗水和唇边的血迹滴落。
南楠撇了她一眼,转身走掉。
韩月还没睡,黄浊的窗影上倒影着她的身姿……
南楠恰好路过月桦宫,侍卫举着火把将两宫团团围住,南楠扯了扯嘴角,藏身于月桦宫内。
侍卫仔细的搜索着每一个地方,韩月苍白着脸色被侍女扶着半躺在贵妃榻上,娇弱的韩月此时无半点凌历,反倒亲近温和了几分。
隔着纱帐,侍卫弓身解释道“月妃娘娘恕罪,方才有刺客混入……”
“啊~~”那边兰容宫一声大喊,紧接着兰容宫宫灯亮了一片,侍卫一惊,忙调人去兰容宫,显然兰容宫容妃断指被发现了……
人走完了,寝房一下子只剩下韩月,她收起脸上的苍白之气,霎时间恢复正常,凌历肆虐的气息充斥全身,她冷声呵斥“你还不出来。”
南楠丝毫不惊讶的从纱帐那里现身,正好处于阴影处,除了那抹黑袍,韩月再也看不见其它。
贵妃塌扶手上,韩月突然从中抽出一把利剑“你就是刺客?”
南楠放缓了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调到最低,沉声道“对啊!”
韩月眸色沉了沉“你就不怕我将你供出去?”
“怕!”
南楠的一翻说辞竟让韩月无话可说。
“你来刺杀谁的?”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韩月的长剑悄无声息的刺向南楠,南楠闪身躲开,他俩打起来竟没有声音!
韩月的武功造诣虽不精,对上南楠倒还能撑几个回合,南楠满带欣赏的目光看向她。
发丝飞扬她却宛若地狱修罗,南楠冷笑“你活够了。”
话音未落,韩月的手腕一阵酥麻,刚刚还在对面几米处的南楠霎时间在她身后,片刻间,她身上的衣服从肩部划到脚踝,细长的血丝抽出,泼洒一地,只一瞬,韩月便转身,背后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有瞬间的分神,南楠一掌袭来,却是很轻不伤命的一击。
韩月背后的伤很细,就像一条细线从肩部滑至脚踝,却疼得像将人分成两半!
南楠是四大护法里,脾气最好,武功最高的一个。
南楠有一瞬间看见了她的后背,上面布满了清阁毒痕……
南楠眼中一丝意外划过,紧接着笑了起来“别怕,我不杀你!”
韩月愤恨的看了他一眼。
南楠低头俯视一眼躺在地上的她,韩月只觉一道鬼魅的身影掠过,眼前人便不见了。。
第二日早朝,夜睿一本正经的坐在龙椅之上,殿中却响起纳兰太后的声音,“此次天灾,须有人去灾区安抚民心,以免大乱,众位爱卿可有自荐?”
下面一阵沉默……
珠帘之后,纳兰乐猛地一拍凤椅怒声呵斥“国家危难之际竟不见有人挺身而出,养你们何用?”
殿中朝臣哗啦啦跪了满地,唯夜潇寒与夜潇琛独立,夜潇阳请病假一直都没来,他闲散惯了,很少接触政事,来不来都没关系!
反正没人敢管。
大殿又静默了许久。
“太皇太后,本王认为,此事当让离王前去!”夜潇琛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