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潇寒接过东凡手中的药碗,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呵呵了,东凡就不信夜潇寒能把这药给教主灌下去,往年来让教主喝个药比登天还难。
夜潇寒端着药碗,阮珞依旧在昏迷中,药汤还没碰到她嘴边,她就自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被子里钻,看到这种情况,他貌似知道了东凡为什么踌躇着不想进来了。
夜潇寒一把把阮珞从被子里捞出来,“喝药!”
阮珞眉头都要拧成疙瘩了,把他的手推到一边“为什么这个药是苦的?”
“良药苦口~~”夜潇寒感到深深的无奈,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喂药呢。
“打住……”这些理论东凡念叨了不知道几百遍了,阮珞嫌恶的看向药碗,身子一下子又缩回了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实实的。。
夜潇寒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把药喝了”
“不喝!”阮珞的回答前所未有的果断犀利。
“喝了。”
“不喝!”
北夜在门外听得幸灾乐祸,他觉得阿东这个办法真的是太好了,以后喂药的事就全包给离王殿下了……
西辰一身拖拉着一身雨水,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神情冷漠的站在张曦兮的牢前,这破牢房居然还在滴水!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幽幽的烛光摇曳,冷清安静的恐怖,狱卒都在外面,没有一个愿意进来的,张曦兮身上的伤口草草的处理了,她绵软的摊卧在湿漉漉发霉的草垛里,被打烂的衣服盖在身上,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西辰默然的看着她,有中一种莫名的心慌,担忧的看着她背上的伤口,简直是太草率了,药粉都没有涂到伤口上,怎么会起到作用?这丫头呈什么强,伤成这样也不知道好好处理,居然就这样草草的敷衍了事。
西辰打开了牢房的门,缓步走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曦兮,冷冷开口“我知道你没睡。”
张曦兮无动于衷。
西辰不在说话,直接蹲下身来抱起她,意外的她很轻,西辰脸色有些阴重,她的身子很烫……
张曦兮吃力的睁开眼皮,狠狠的瞪着他,瞳眸中都是愤恨和无力,虚弱反抗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她的力气“你放开我。”
“你……发高烧了!”西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几个字的,他从没有抱过除教主以外的女孩儿,不知怎的,他现在很关心她,希望她好好的。尽管他的声音是那样冰冷!
张曦兮的胳膊紧紧的圈着他的脖颈,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你放开我,你混蛋。”
西辰无动于衷,依旧大踏步的抱着她出门,张曦兮大喊“来人啊,有人逃狱啊~~”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牢房里能传出很远,西辰眸色一暗,外面狱卒的脚步声慌乱的向这边跑来。
张曦兮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血色一下子浸透了衣服,本就湿的衣衫,现在又红了一片……
西辰穿浅灰色的衣服,这血色却莫名的刺眼。
狱卒来到时,张曦兮依旧躺在草垛里,忍着刺骨的疼痛没哭!
西辰没走,但是张曦兮不知道,西辰就在她正上方的房梁上,昏黄的烛光正好映在张曦兮脸上,她眼里的泪水死活都不肯落下。
西辰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她。
张曦兮的母亲去世的早,她是由姨娘养大的,但是因为父亲的宠爱,也没吃过多少苦,兄长张之千对她更是娇纵备至,这才养成了那般大小姐脾气。张山却要用她来联姻,将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丈夫,她不从,这才从家里逃了出来!
西辰悔不该当初让她跟着自己,现在惹来一身祸!
狱卒离开后,西辰锁了她的穴道将她定身,另外还锁了哑穴,仔细的帮她重新处理伤口,张曦兮的泪水突然就滑了下来,西辰最见不得女人哭,突然间就手足无措了,傻傻的问“是不是很疼?”
说着西辰手上的动作又轻了点儿。
红肿的腰间皮肤已经裂开了稍许,又被湿草湿衣服捂着,有些发炎,血水干在了那里,依稀看的见里面的血肉,看着都很疼。
“我是魔教的西宫护法,阿珞名讳阮珞,是我的教主,阿东就是东凡。之前与你一起进牢房的那个,是北夜,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你知道与不知道无关紧要,但当初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喜欢上我。”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对你有好感。
“那个冰块儿,是离王殿下,张之千的身体我看过,死不了!”
西辰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憋屈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
张曦兮平静的目光看向墙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脾气,那人是离王殿下,就算西辰出手帮忙,不仅无用,或许还会连累到他。
但是她就是无端的生气,生气他什么都不说,生气他不许自己喜欢他,生气他个榆木脑袋什么都不懂!
北夜的药基本上本张曦兮浪费光了,西辰拿出自己的伤药瓶子,处理完后,张曦兮就像用泪水洗了脸一般。原来她刚刚一直在哭,只是没出声而已。
“我现在给你解开穴道,你不许乱动,不许骂我”西辰道。
张曦兮深深的吸了口气,转眼看向西辰,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长长的头发都淋透了,眼神里却还是平静无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不知是不是汗水,肩头的血色不那么刺眼了,他现在就像一个乞丐一般!
张曦兮噗嗤一声笑了,他盘腿坐的地方,正好漏水,他都不知道……
夜潇寒瞪着阮珞,阮珞也睁大了眼睛瞪着夜潇寒,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床上。
“你喝不喝?”夜潇寒斩钉截铁的问。
“不喝”阮珞毫不犹豫的回答。“以前药还是甜的,现在就是苦的了,本教主告你谋杀啊~”
“那里有甜药了,本王怎么就不知道有甜药了?”夜潇寒脸色又黑了一层,可是眼神里丝毫没有怒意。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本教主就是不喝,你走……”
“不走。”
“你走……”
“不走。”
“你……”
夜潇寒忽的将大碗药喝了一口,然后强行吻上了她,将药水渡给了她,阮珞吓呆了,她想吐出来,夜潇寒堵着非要她咽下去。
他的舌头碰到她的牙齿,阮珞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咬了下去。
“嘶~”夜潇寒倒抽一口冷气,阮珞急忙松开。
夜潇寒唇角流出一道血丝来,阮珞吞下那口药汤,苦涩的一阵反胃“没,没事吧?”
夜潇寒额上滑下几道黑线来,僵硬着声音道“没事!”
阮珞咬着下唇“你刚刚,刚刚……”
夜潇寒又端起那碗药,作势要喝,阮珞以为他还要那个,急忙阻止!“我,我自己喝。”
夜潇寒扯了扯唇角,“晚了……”
阮珞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吱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夜潇寒瞬时换了张脸,冷冰冰的眼神刀子般划到东凡身上!
阮珞趁此机会,忙抱起药碗来,将剩下的药喝个精光,东凡看傻了眼!
“有事?”夜潇寒冷冰冰的问。
东凡足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夜潇寒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一般,“洛疏远……找你!”
“砰。”东凡话音刚落,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不见!”
……
东凡此时心里是崩溃的,为什么夜潇寒能让教主这么乖,这么爽快的把药喝掉?为什么?
洛疏远真是倒霉到家了,他找人重建赌场,建到一半昨晚突然下了场大雨,瓢泼大雨将近毁了将近一半的原材料,他还需要银子去重新买,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盖房子的工人声称不加工钱就罢工,这房子都盖到一半了,他找谁去接工啊。。
找谁能接的上啊?就像你画了一幅画儿,画到一半,然后找人接,那谁能跟着你的思想来接着画啊~~
有道是,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口水都塞牙。
工人不可能无故罢工要求加工钱,洛疏远得查啊,不查不知道,洛疏远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差点没哭出来,这些工人打从一开始就被夜潇寒收买了……
就等着半路上坑你银子呢!
这突然下了场大雨把他买来盖房子的材料给毁了,也是夜潇寒的预料之外!
洛疏远的脸色真真是黑到一种境界,看着那气势他就是想砍人的样子,偏偏东凡看见他也没好脸色,醉塌阁他拐骗教主的那笔帐还没算呢。
“殿下不在。”东凡冷声道。
洛疏远顿时火冒三丈“卧槽,今天见不到他我拆了这里……”
口气不小啊,东凡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出门右拐不送再见!”
洛疏远脸色僵了一下,转而问道“你是谁啊?”
其实,东凡自身气度,很像一个主子!
东凡呵呵冷笑“魔教东护法东凡!”
洛疏远本来想说话,听了他的话直接噎了一下,“东凡?”
“哈哈哈,”东凡笑道“骗你的。”
洛疏远的脸简直憋成了猪肝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咬牙问“夜潇寒呢?”
要不是因为洛疏远不会武,要不是因为洛疏远看得出来面前之人身手并非常人,要不是因为……
好,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