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凡嘴角扯过一丝诡异的弧度,那种眼神儿乔薇在清楚不过,东凡你混蛋。
乔薇一把把枕头抱在胸前,又往里面缩了缩,把自己缩在“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就毒死你。”
东凡戚眉,右手心一片紫黑,针扎般疼痛从手掌蔓向四肢百骸,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下的毒,她倒也真下的去手。
乔薇见他毒发,便丢了枕头,顿时有了底气“你要是肯放我走,我立刻就给你解毒。”
那应该是蛊虫,细若蚊蝇的麻痹疼痛遍布全身,东凡身子一轻,整个人都栽了下去,脸色发白几近乎透明,却晕不过去,大脑异常清醒。
“你只要答应让我和皓儿走,我就给你解药,不然你会死的。”乔薇着急的看着东凡,他倒真是个硬骨头,疼得忍着咬牙也不喊疼。
这蛊虫异常猛烈,东凡一定会死的。
乔薇着急的晃了晃他的身子,东凡满脑子只有一个疼字,浑身噬骨的阵痛,他整个人死咬着牙,豆大的汗珠跌落,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骨节分明的紧紧握着被褥。
乔薇更是着急“你,你说话啊,只要你答应让我们走,我现在就给你解毒,你说话啊。”
东凡把自己的胳膊塞进嘴里,以免咬舌自尽,胳膊瞬间一道血液顺着滴落,乔薇慌忙拦着他“你……”
东凡整个手臂已经全是血渍,渗透衣衫触目惊心,乔薇气急败坏的低声道“这辈子真是我欠你的。”
说着就往东凡嘴里塞了个药丸,忽略了东凡嘴角一丝浅笑。
张曦兮说昨日小七来了,让他们万事小心,已经有人盯上这里了,西辰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淡淡道“他还说什么了?”
“这是他留的银子。”张曦兮把钱袋放在桌子上,李展双眼放光的蹭过来,手不老实的去砰,眼中尽是贪婪之色“张姑娘,你那里来的这些银子。”
西辰一个眼神让他怯怯的收回不老实的手,眼神还死死的盯着,听声音来看,里面至少有几十两。
“滚出去。”西辰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李展,天天跟在自己身边,整个就是一个累赘。
李展身子一颤“那,那我在门口等你。”
西辰拆开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尽数倒出来,把整个钱袋翻过来,张曦兮纳闷儿“你在干什么?”
“嗤~”一声刺耳的声响,那钱袋一分为二,布条之中,掉出一封信纸。
张曦兮不解,若小七有话对西辰讲,大可以让她转达或亲自说啊,何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送信。
西辰沉眸,缓缓的拆开,张曦兮见西辰脸色越来越暗,不禁觉得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西辰猛然将信纸紧紧的握在手中,直接给握碎了,张曦兮赫然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砰~”一声闷响,李展整个身子都被踹了进来,连带着房门也倒在地上,李展哼哼唧唧的蜷了蜷身子,晕死过去。
西辰腾的一声站起来,张曦兮拔剑挡在他面前,一众黑衣人已经把这里包围,幸好老婆婆和老爷子都不在。
张曦兮目测,李展估计只剩半条命了。
西辰冷眸看去,那黑衣人蒙面,身手利落步伐稳健,张曦兮根本就不是对手。
“你还活着真是很意外啊。”黑衣人眸光一凌,剑光一闪,身形陡然消失,霎时间拿剑芒就闪到了西辰身上,张曦兮猛地拉过他,那剑劈断桌子,剑气直接将张曦兮打成重伤。
就这一招,西辰就将他底子看了出来,他的武功修养,约莫就和自己差不多。
跟那天大街上围杀自己的是同一波人。
张曦兮明显招架不住,仅是剑气就逼得她一连吐几口血,张曦兮身上也是有伤的啊,旧伤加新伤,这次一下子全都引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冷笑着步步逼近,剑气凌然,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西辰暗暗握紧了张曦兮的手,张曦兮戚眉,运足了内力,拉着西辰,在那道剑落下之前,从窗户跳出去,俩人相拥在地上滚了几圈,数十个等在那里的黑衣人持剑将他俩团团围住。
张曦兮那一跃,几乎将房子给拆掉,李展迷迷糊糊间,爬着爬出那门堪,恰好看见阿辰和张曦兮,躺在那些明晃晃锋利的剑下,就像拈板上的鱼,他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整个人都吓软了,摊在地上。
西辰面无表情的看着为首那黑衣人,黑衣人浑身上下包裹的严实,唯一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青痕,西辰微微戚眉,大脑快速的搜寻青色印记的影卫,瞳孔一沉,冷冷道“逍遥宫的人?”
黑衣人冷笑“西护法果然聪明。”
李展忍不住的颤抖,一米八的一个汉子,差点没被吓哭,逍遥宫啊,逍遥宫……
“留着这份聪明,去跟阎王讲吧。”黑衣人抬手扬起长剑,毫不犹豫的拦腰砍下去,西辰紧紧握着张曦兮的胳膊,张曦兮看着西辰,他仍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似乎……他不在意也不惋惜,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铮~”一声钝响,那剑被挑开,扬空翻飞,深深的扎在李展脑袋旁边,擦着脑门没入土中,李展吓得晕都不会晕了……
张曦兮赫然睁大了眼睛,那个挥剑的黑衣人胸口斜插一柄长剑,剑尖闪着血光,从右肩穿喉而过。
张曦兮吓的猛然抓紧了西辰的衣服,黑衣人一口血喷了张曦兮一身。
十几个黑衣人都戒备的看着四周,忽然,另一拨人将其团团围起来,形成第二个包围圈儿,分不清是敌是友。
西辰缓缓抬眸,冷冷的看着以他和张曦兮为圆心,接连两圈儿的包围缠绕,张曦兮忽然晕在他身上,紧接着,西辰只觉得自己被谁拉扯了一下,身子一轻,被人抬了起来,霎时间,他也没了知觉。
西辰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子里,四周都是霉味儿,腐烂的尸臭冲击着大脑,难闻的气息令人作呕,暗不见天日,昏黑恐怖,烛火之灯昏黄,之照亮墙上一个血红的字体,那个字是“死。”
浑身都是没有知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满目的黑暗和恶心的气息中,只有那个骇人血字,张牙舞爪的沉在眼里,印在脑子里。
浑浑沌沌昏昏沉沉。
安葵因为自称孩子是夜潇寒的,而作为把柄留在太后手里,也是不受待见的,夜潇寒丝毫不重视她,几乎无视她,她走投无路,不能在太后手里等死,只好与夜潇琛商量,给了他许多好处,配合着演了一出苦肉戏,说孩子是夜潇琛的,太后大怒,以欺君罔上之罪要处死安葵,可是安葵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夜潇琛的,是皇家子嗣,夜潇琛岂能让安葵被处死,竭力挽留,让孩子出生后验血缘,保安葵顺利产下皇子,若孩子为皇家子嗣,则立安葵为秦王妃。
夜潇琛全力保她,自然就能保了她,太后无奈,便应允安葵,在慈宁宫养胎,直到孩子出生。
与此同时, 天辉朝中近几日突然有些朝臣一并上奏要太后回归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算是轩然大波了啊,震慑整个朝纲,那些上书的奏折,还都是纳兰太后的自己人,莫名其妙的就把纳兰太后逼到了死角。
天辉局势动荡,不乏有些外臣或外国虎视眈眈的要吞并或篡位,纳兰乐为保现在这个位置,呕心沥血的培养了几十年的心腹老臣,突然间就反了。
纳兰乐一病不起,夜睿也因为不喜欢母后捆绑式的圈禁自己,使自己变成一个傀儡,直接翻脸不认人,把纳兰乐逼的无路可退。
纳兰乐失权,自然顾不上安葵,夜潇琛便用点儿手段,把人给接到秦王府,并且在心底打起了如意算盘。
詞苍那边苏宁康即位,朝中不乏有不满的人,比如三王苏宁阡,他现在手中握着那份没有印玉玺的废太子圣旨,只需要把玉玺偷来印上,拉苏宁康下台指日可待。
而夜潇寒,就是这里面最大的渔翁。
夜潇阳将朝中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夜潇寒时,夜潇寒没多大反应,好像一切发展都在掌握之中,只是吩咐了要盯紧夜潇琛,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另外,苏沫并没有回詞苍,她人不知道去了那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去处,夜潇寒微微戚眉,既然是找不到,那就是东凡下手给扣下了。
算了,苏沫也没什么大用处,顶多也就拿去威胁威胁苏宁康。
十三来信禀报,说在石榴镇找到了西护法的踪迹,将那天的情形都说了出来,暗杀西护法的黑衣人与那次街道围杀的是同一波人,他们是封清陌的人,只是……他们只是救了张曦兮,而西护法以及小七,都被带走,不知去向,而且西护法重伤。
在知道是封清陌干的好事儿的时候,阮珞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既然西辰落在他手里,可利用的价值很多,封清陌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起码那是用来谈判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