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里面却亮着灯,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的,不会是出事了吧~~
张曦兮偷偷的推开一条缝看去,西辰竟俯身爬在桌子上,身下还押着一沓算纸,桌子上燃着油灯,白玉般修长的指尖触在算盘珠子上面,累的就那样睡着了。
张曦兮微微戚眉,提着食盒轻轻的走进去,小七一脸惊悚的低声喊“不要碰主子,不要碰……”
奈何张曦兮听见也没有止步,还没刚刚到桌子旁,她膝盖不小心磕在桌子上,西辰猛然惊醒,张曦兮身子一轻,手臂被死死扼住,突然翻转,咯嚓一声脆响,疼得她直咬牙,整个人都摔在桌子上……
手中食盒落地,东西都摔了,西辰看清来人,惊吓的松了手“怎么是你?”
张曦兮手臂都要断了,摊在西辰怀里,豆大的汗珠落下,戚眉咬唇,西辰慌忙将她抱在床上,“大夫,来人,快去找大夫啊!”
小七跪地请罪道“属下未能守住张姑娘,请主子责罚!”
张曦兮整个人都不好了,丫的你战斗力逆天啊,这还叫渣,你敢不敢秒杀了我……
张曦兮疼得都要晕过去了,西辰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一脸歉意的看着张曦兮,碰又不敢太用力,“你没事儿吧,我来帮你接上,很疼的,你忍着啊,忍着~”
张曦兮紧紧握着西辰的手,抓的紧紧的“我不,你不要碰我!”
西辰也不敢动她,知道她很疼,慌乱中便用自己手臂堵住她的嘴,一咬牙,才算是帮她把手臂给接上了。
张曦兮咬的是真狠,西辰手臂立刻见了血。
闹了大半夜才算是睡着了,大夫给开了些凝神静心的药,顺道把西辰手臂上咬出来的伤口也给处理了。
屋子里被收拾干净后,西辰给张曦兮盖好被子,感觉自己累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西辰抬步要离开这里,张曦兮睡这儿了,他当然要找其它地方睡,开门的瞬间才看到小七的身影,在房间里跪了大半夜了,他竟然没看见!
“跟我出来……”
小七偷偷的看了一眼张曦兮,揉了揉发痛的膝盖,心里七上八下的缓缓站起身来跟了出去。
书房里,小七怯怯的跪在西辰面前,西辰无奈问“连个人你都守不住吗?”
“属下知罪……”
“行了,出去!”西辰干脆打断他的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都这个时间了,干脆熬一夜别睡了,早点把这些账目查清,破事儿干完,也好早点儿回去。
小七却没起身,傻呆呆的跪在那里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还有事?”西辰问。
“张姑娘今天向属下问了关于您的事。”
西辰愣了一下“问了什么?”
“我知道的所有。”
“你如实说了?”
“嗯。”
……
东凡并没有出钱买四长老手中的青言,那是一个坑,东凡差点儿就跳进去的坑,东凡没跳,大长老也没辙,南楠呆在暗殿里已经七八天了,打可以打,但是大长老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还没有权利将其杀死。
青言暂且在淼水酒肆住着,多亏程少七有先见之明的把她从途洲小院里救下,怎奈伤势颇重,南楠下手太狠,活是活着,但一直都没醒。
程少七还是比较好奇梓潼楼时,东凡到底上了没有,那姑娘早已不见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凡给带走了……
阮珞大概还有四天可以赶回去。
暗殿之中,深牢重刑房内,南楠缓缓的抬起眼皮,薄弱的呼吸恍若虚无,仅仅是睁开眼睛,他胸腔里忽的就涌上了一股腥甜,血腻的气息贯穿身上的疼痛,血丝仍旧滴滴拉拉的垂落。
大长老站在他身前,花白的长胡映入南楠眼帘,那么不真实,模糊又飘渺。
深不见低的刑房里没有一丝来自天空的光亮,只有如血的红烛燃烧。
“给他喂药!”
“是!”
黑漆漆的汤药灌进去,混着血液吞下去,药汁洒在伤口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刺的南楠脑子片刻的清醒。
“青言呢?”大长老厉声问道。
紧握的手指微颤,带着倒刺的铁链磨的痕迹早已渗出了鲜血,南楠微弱的声音颤抖,偏偏说的那样清楚果断“她死了。”
大长老早已花白的胡须都被气的颤抖起来“你撒谎!”
一段时间的静谧,牢里血腥味儿被药掩盖了些许,南楠像是死了,但大长老知道他没死,在等着他开口。
“哈哈!”南楠忽然轻笑,然后又是一段沉默,他很疼,但他没想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把我杀了。”
南楠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相信东凡不会让大长老拿到任何证据,这老家伙不是就是看他们四宫护法不顺眼吗?不就是空有野心没力量吗?
大长老气的握紧了拳头,抬手展开一副画像来,上面赫然画着青言的样貌,问道“是她吗?”
身边护卫恭敬道“是的。”
大长老冷笑“你最好保佑我一天之内找到她,否则我会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说罢一甩衣袖转身离开,铁门一关,南楠垂下眼眸,静下心来什么也不想。
烟泸洲边界的一个小村子里,下午,夜潇寒决定休息两个时辰,日夜赶路绝对要保证身子撑的下去,起码要填饱肚子。
清水锅里,几个葱段,几块生姜,还有沉底的白盐和一些调味食材,上面还游着一条鱼,偶尔蹦一下的活鱼,阮珞蹲在灶堂前,在那里点火……
“你在干嘛?”夜潇寒冷冰冰的问。
“我在煮鱼。”阮珞抬眸,义正严词。
“哦~”夜潇寒有些苍凉的背影消沉,然后默然开口道“其实我不饿!”
因为外面夜潇寒的通缉令太广泛,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夜潇寒选择找一个荒废的院子。
阮珞买了一条鱼和一些食材,兴致勃勃的要给他做饭,然后他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点头同意了,现在他看到锅子里还在扑腾的鱼,顿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我们出去吃吧。”夜潇寒实在不敢想象,这条鱼炖熟了会是什么样子!
阮珞丢掉手中的木柴,反正她摆弄了半天也没打着火“好啊,你蒙面!”
“嗯。”
小地方的客栈里人不多,阮珞刚刚踏步进去,仅有的人们就纷纷的看向她,都是不泛好意的目光,偏偏带着夜潇寒这么个冷冷的护卫,他这么一尊大神,普天之下也就阮珞敢拿来当护卫了。
这里没有单间阁楼什么的,就只有一个大堂,阮珞就多拿了些钱,要掌柜的给她们腾出一个后院来,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忙差人去收拾,勉强算是在后院收拾出一个厢房来。
他们不会太耽搁,随便吃点儿就行了,掌柜的挑着他家店里最贵的菜上,阮珞没有多挑剔,反倒是夜潇寒,他迟迟不下口,阮珞以为不合他口味,但没时间让他挑,便夹了一筷子素食喂过去,抬手要揭下他的面罩,夜潇寒眸色有些沉重,阮珞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了。
夜潇寒没说话,阮珞接着吃,夜潇寒戚眉看了她一眼,阮珞笑着说“你见我什么时候中过毒?”
无论是杜高,太皇太后还是淮江破院里,他们喂给阮珞的毒从来没有什么大用处,而且,阮珞每次失血或身上有伤口,就会有接近死亡的昏厥现象,放着在冰室里躺几天就会恢复正常……
夜潇寒敛眸,紧紧牵住她的手,阮珞捏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忽然,一声破空的剑声,夜潇寒推了阮珞一把,那剑从他们之间冲过去,带着一条黑影,夜潇寒反手一掌,那人被震到墙上,直接毙命!
阮珞还没反应过来,夜潇寒拉着她已经从房顶上冲了出去,不过,头顶上一圈紧密围着的黑衣人持剑,在那里等着他们!
夜潇寒矗立在半空中,一身黑衣伴着过腰的长发,空中飘逸着的丝丝缕缕遮挡着只剩一双嗜血的深眸,阮珞被紧紧搂在怀里。
“多有得罪了。”那些人的头目抱拳冷笑,似乎很有把握让夜潇寒命丧当场。
大约有二十几个人,且各个都是高手,夜潇寒带着阮珞,实在不能与之抗衡,偏偏夜潇寒仍旧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恍若在看一群卑贱的蝼蚁。
那些人的头目似乎很讨厌这种目光,抬手直指夜潇寒,冷哼道“你最好不要插手,乖乖将阮珞交给我们,否则……”
话音刚落,那些人群起而攻之,这偏小的城里,客栈里的人纷纷夺门而逃,擦肩之剑只差分毫,削断了夜潇寒一根发丝,
他们竟是冲着阮珞来的。
夜潇寒带着阮珞只守不攻,找机会冲出包围圈,远处已经听到官兵来的声响了,哗啦啦都是。
四道长剑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冲来,直指夜潇寒胸口,夜潇寒明显感觉到阮珞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很多。
霎时间,四道长剑交汇在一起,铁锋的摩擦几乎闪出了火花,他们快,夜潇寒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