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魔教戒备森严的后山有些凝重阴冷,未化的白雪铺了满地。
一阵凉风带起枯叶打了几个卷,月光倾泻的格外明亮。犹如夜昼……
虽然已经立春了,前天还是下了场大雪。天气依旧凉的出奇。
男子紧身黑衣,黑裘大掛。长发高挽。腰间斜挎了一柄古棕色长剑。在树林中并不怎么起眼。小心翼翼的走过那些曲延的路,避开阵法以及护卫的视线。灰色浅影悄然掠过,格外诡异!
男子对着后山上的植物与自己手中的白纸图案对比,图案昏黄看不清,男子反复仔细对比了几次,一次次的摇头。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阮珞深吸一口气,浓重的夜露有些凉,不由得拢了拢衣服。看了眼遥远却又像是垂手可得的皓月当空……
“呃……好像又吃撑了!”阮珞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又摸了摸越发圆润的脸颊。不行,这样下去会胖的。
一向懒的可以的阮珞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出去转转。这应该会是今年最后一场雪!
刚还未踏出一步的阮珞身形一顿。忽的从旁边暗黑的树丛里传出轻微熙熙疏疏的声音。半人高的树丛遮挡了大半的月光……
“艹……”一道凌厉的男音突然响起,低沉有力,简直就是惊悚啊~~
阮珞吞了口口水。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亦步亦趋的慢慢过去。月华铺照,流光暗动。那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一株米白色的小花,他手中还有一白纸黑图,月光倾泻。宣纸上赫然映入一朵模糊娇小的花。诡异妖冶!
阮珞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盯着那男子模糊的黑袍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阮珞一个激灵缓过神儿来,提起裙子小心的跟着,她不敢靠的太近……
七折八拐的跟着男子,或许是男子只注意着自己要找的东西吧,竟没有发现靠的越来越近的阮珞。
因为阮珞,引来了不少的暗卫都在盯着男子……男子却浑然不知。
阮珞看了看刚刚那个男人碰过的花丛。阮珞依稀闻得到花香,这些花叫做单米。米白色的花瓣,深紫色的花蕊,此时深绿色的花径软软的耷拉着。
初春绽放盛夏结果秋落冬藏!非毒非药。只是一种寻常植物而已。果实呈深紫椭圆形,不能食……只是开花时煞是好看!
阮珞越来越好奇这人要干什么了。
男子像无头苍蝇般甩着身后长长的尾巴转了半个山头,找了许多单米花从,一颗颗非常认真的对比。阮珞都快要没耐心了,那男子才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他走错了一个阵法,误打误撞的转到了瑕坛。瑕坛不小也不大。周边开满了不寻常的花。就是魔教培育的毒花异草。珍奇圣药。瑕坛的土都非正常黄土。是用千万种不同的毒品药水调配的混合土……这里是禁地!瑕坛周遭有几个灯笼在挂着。晕黄的光圈亮了一片。不免有些阴沉凝重。但比刚刚亮了许多!
看见瑕坛,阮珞脑中忽的灵光闪过。魔教确实有培育一种类似于单米的花,花期相同。叫做弥焦莲,米白色花瓣,是蓝紫色花蕊。周边有淡黄色花纹。花瓣反面有一圈浅黑色诡异的边段。浅到几近乎虚无……
男子迷惑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坛,似乎是不相信,坛中只有三颗弥焦莲,它的开花时期与其余毒花不同,在这萧条的立春之际。满坛唯它矗立。清冷孤傲。
男子略显激动,踌躇的走了几步,踉踉跄跄的跌到花前,最后一次确认的对比了下,满眼难掩惊喜之色。阮珞整个心都扯了起来,只有三颗啊,你不能偷啊~~
阮珞左右瞅了瞅。伸手捡起一个手腕粗的木棍。一咬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瞅准机会照着男子的后背抡了下去。男子身形一顿,瞬间察觉。身子一偏躲了过去,恶狠狠的出手钳制了阮珞的木棍,厉声道“该死的女人。”
阮珞刚想反抗。那男子却突然浑身抽搐。挣扎了几下,翻了白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阮珞顿时懵了,慌乱丢了木棍,纠结了下。还是蹲下身来。伸手晃了晃他。凝声问“你……还好吧”
“咳~~”男子闷声呕出一口血。身子只是象征性动了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让阮珞发现不对劲儿的是他的血,呕在白雪枯叶上,是纯黑的,泛着糜烂的腐臭,这个男人??黑血所触及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衍出狰狞的血黑……
“教主小心!”暗卫很快将阮珞护在身后。让她远离那块依然在繁衍的颜色……
阮珞瞳孔一缩,“快,他中毒了”
阮珞想跑去扶他起来,暗卫拦着她,不许她向前一步。
明亮的灯光下,烛光摇曳,阮珞戚眉看着他的嘴角,血已经凝固了,干涸在那里。冷硬诡异。
“教主?您……”暗卫犹豫不决的问,教主这半夜三更的带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在自己的寝房……
终归不太合适。
“你不说阿东他不会知道的!”阮珞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忐忑不安的看着青大夫给男子诊治……
阿东是魔教四大护法之首,名讳东凡。阮珞整日里不学无术,偷懒耍滑,魔教大部分事物都是他在料理。在外面,他是那样一个风轻云淡的护法大人,可在阮珞看来,他就像是一个苛刻的管家!!!
暗卫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青大夫轻触男子手腕。眉头紧戚。深思熟虑了好久。才伸指沾了块他嘴角尚存的血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他怎么样?”阮珞问。
青大夫连连摇头,起身道“教主,请恕属下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