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薇飞奔到上官磊府邸,一眼便看见上官磊正在花厅与隐离对弈,大喜过望。她还是第一次来上官磊的府邸,一路还担心找不着他,耽误了救人,没想到如此顺利,刚一进府便找着了。
林采薇施展轻功向花厅而来,依然是一身玄衣的上官磊,几日不见却越发的丰神俊逸。
“上官磊,快随我去皇宫,上官琼出血了,有可能孩子不保。喂,上官磊!”一连喊了三遍,上官磊都如同没听见一般,依然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
林采薇扑到上官磊近前,抓着他执子的手臂,使劲的摇晃,“喂,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上官磊举到空中的手一顿,放下捻着的棋子,转身凤眸淡淡的看着她。林采薇也不废话,二话不说将上官磊拽起来就往门外跑。
“你这么着急是要带我去哪?”
林采薇停下脚步,狠狠瞪了他一眼,感情她刚才的话上官磊根本没听见。
“去燕栖宫,燕妃的燕栖宫医治上官琼。”
上官磊推开林采薇抓着他的手臂,“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那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宫中有的是御医,何况玉子涵和我皇妹两人自己就精通医术,用不着我。”
林采薇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上官磊,对上他平静清淡的目光,抿了抿唇瓣,掉头离去。
“你这就要走?贵客临门,我怎么也该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一番才是。”
林采薇脚步不停,淡淡开口,“不打扰四皇子的雅兴,你们继续。”她现在心里跟猫抓一样,七上八下,哪有心情在这闲扯。
“你要走了,怕是还得再回来,白白折腾,那又何必?”
林采薇猛的顿住脚步,“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磊转身看向别处,淡淡开口,“今天很明显就是个局,皇妹既然存心设计你,怎么可能白白演了一场戏之后,不来找你呢?”
林采薇恍然,她是急糊涂了,上官琼精通医术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和孩子出事,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她要挟玉子涵最有利的把柄,她真是关心则乱。遂笑着走回花厅,“嗯,不错,的确如此,我确实不必急着去燕栖宫,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上官磊负手而立看着远处,勾唇一笑,“你的确不必着急。”声音清淡,还有隐隐的疏远。
林采薇以为是那日在落云轩惹恼了上官磊,上官磊还在生她的气,遂笑着走到他背后,小脑袋伸凑到他耳后,大声问道:“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由于天冷,说话呼出的热气喷洒到上官磊脖子上,痒痒的。上官磊微微抖了抖肩,勾唇一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那么小气,再说那天你也没说什么让我生气的话。”
“是么?”林采薇摆明不信,说话拖着长长的尾音,上官磊只觉得脖子痒痒的,心中一股异样的暖流滑过。笑着转过身来,但却略微向后退了一步,有意和林采薇保持些许距离。
林采薇心中一动,也若无其事的后退了两步,笑道,“没有生气就好,在北溟我全仰仗你四皇子庇护了,万万不能没了您这棵大树啊!”
“放心吧,在北溟绝对比在南凤安全,没人敢打你的注意。”
“那自然好的很!四皇子的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林采薇隔空取来上官磊刚才喝茶的杯子,斟了一杯茶水笑眯眯的递给他。上官磊一愣,冷峻的玉颜面色一暖,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水。
“大婚那天,你为什么中途突然走了?”可对朋友对她自己重视的人,林采薇最不愿藏着掖着,不一定要透明没有秘密,但至少坦荡、磊落。
上官磊凤眸深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将茶水一饮而进,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把玩不语。
“为什么突然中途离去?”林采薇再次询问,她不相信上官磊会置她的婚礼与不顾,何况当时她还有麻烦再身。
上官磊神色平静淡淡瞥了林采薇一眼,轻声低语道:“明知道不可能进行,很快就结束的婚礼,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早点回府。”
“谁说不可能进行?”林采薇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磊,水眸忽闪忽闪眨个不停,显然还没有从这句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上官磊抿了抿薄唇,刚要张口,突然门外一阵骚动,府上管家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四皇子,赵公公传国主的口谕,让永和郡主立刻进宫。”
“哦?他怎么知道我在这,还将旨意传到了这里?”林采薇笑者问道。
“赵公公也听说您在这,便上这来寻您。”
林采薇不禁心中苦笑,听说,听谁说的。以她的轻功,大街上的百姓谁能看清她的身法。可她的一举一动既逃不过无事家中坐的上官磊,也逃不过深宫大院内的北溟国主,真不愧是在北溟的地盘。
遂从善如流的答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进宫就是了。”
林采薇和赵公公乘坐马车,一路顺利的来到燕栖宫。
燕栖宫修建的玲珑精巧,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身轻如燕,体态婀娜。
林采薇跟随赵公公抬步走入正殿,北溟国主和燕妃高居上首,上官琼面色苍白的倚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皮毛毯,精心描绘的妆容难掩憔悴。
“采薇,见过国主,燕妃娘娘!”林采薇盈盈下拜见礼。
北溟国主脸色阴沉,盯着林采薇一言不发。
突然倚在榻上的上官琼凄然开口道:“父皇,您一定要给琼儿做主啊!就是林采薇故意要害琼儿和琼儿腹中的孩子。”
林采薇回眸愤怒的盯着上官琼,看起来像一朵柔弱的不堪风吹雨打的娇花,怎么心肠如此歹毒,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上官公主,我何时要害你和你的孩子了?”
“父皇,琼儿今天在街上碰见林采薇,知道是因为琼儿的关系,间接连累她和太子皇兄的婚礼取消,心中有愧,便主动下车向她道歉。可不管琼儿如何苦口婆心的解释,她都不领情,最后竟恶言相向,逼琼儿当众给她下跪。琼儿身为一国公主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得顾忌我北溟皇室的脸面,自然不肯忍受此等屈辱。却不知她在琼儿身上施了什么巫术,琼儿不仅跪倒在地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站起身来,颜面扫地不说还险些害了腹中孩子。”
“林采薇,你还有何话说?”燕妃美眸圆睁,愤怒的盯着她,恨不能将她撕碎吃了。
林采薇勾唇一笑,心想这才是正剧,前面的都是楔子,事到如今,生气愤怒都无济于事。“上官公主真是好演技,好口才。采薇真是愚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巫术。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公主就忘了不久前口口声声哀求采薇,成全你和玉子涵的事了?”
上官琼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说道:“哼!真是笑话,且不说本公主与子涵两情相悦,就算本公主需要他人玉成和玉子涵的婚事,本宫该求的是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再不济也是南凤国主和婳妃,去求你,你能成全本宫什么?林采薇你竟然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抵赖,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藐视我北溟皇室,根本不屑于敷衍我们!”
“我既没有理由加害你,更没有理由加害你腹中的孩子。”
“你让本宫给你当街下跪,这是人所皆知的事,这个你怎么抵赖?”
林采薇冷冷的瞟了一眼上官琼,实在不屑争辩。
“怎么不说了,巧言令色的永和郡主,怎么哑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如这样吧,我们请四皇子来给上官公主看看,看看我可伤到了公主和您腹中的孩子。”
上官琼脸上的肌肉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林采薇,本宫因为中了你的巫术,血流不止,险些折损了腹中胎儿,这可是事实,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再说宫中有的是御医,何必麻烦四皇兄。”
林采薇微微一笑,水眸直直的盯着上官琼的小腹,看的她直发毛。“四皇子是忘忧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冠绝天下,比宫中御医不知胜出多少,他的话采薇最信服。”
“无不可,孤让磊儿进宫一趟便是。”北溟国主虎目扫了林采薇一眼,沉声开口。
燕妃听闻,心中猛的收缩,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还好脸上的脂粉够厚。忙笑盈盈的看着北溟国主,素手抚了抚一丝不乱的发髻,风情万种的说道:“国主,这等小事实在不必麻烦四皇子,能入宫做御医的哪个不是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国主您还信不过么?”
北溟国主点头,深以为是。
林采薇微微一笑,淡淡开口,“现在不是国主信不信,而是要让我这个外人,我这个罪魁祸首心服口服,避嫌总是要的。”
“哼!避嫌!你推荐的人是琼儿的亲哥哥?这就是你说的避嫌?”燕妃美眸不屑的瞥了林采薇一眼。
“我自己推荐的人,我自然信得过,无论医术或人品,只要是他的结论,我都认!为了使我心服口服,还是得麻烦四皇子辛苦一趟。”
她一定要弄清这其中的猫腻,为了陷害她去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傻子也不会做,她上官琼更不会。那一片殷红的血渍确实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