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属实?”定国王冷冷睨着骊姬,眸中飘闪着怀疑的光。
“是。”骊姬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强装镇定点头。
距离她告诉定国王思妍的消息已有几日,可今日定国王还是要向她询问消息,可见他没查到什么有用线索的。
所以,她此刻才敢编谎!
“若敢欺骗我,你知道结果的!”定国王眸光更冷,淬着嗜血。
猩红尖锐的眼瞳看得骊姬浑身一抖,虽然她心狠手辣,但相较于定国王这种沙场战将还是稍显稚嫩了些,顿时咽了咽口水,低眉顺巧道:“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嘀咕若定国王除了彭墨后,才知道她骗了他,会不会反击?
那个时候宸王府能否抵挡得住定国王的反击?
定国王打量了她一瞬,收回视线,起身离开了正厅。
思敏看着定国王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才看着骊姬,似笑非笑问:“据我所知,宸王是彭墨的未婚夫婿,后被你抢了,是吗?”
骊姬一怔,随机心头涌起恐慌:“郡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思敏冷嗤一声,幽幽道:“我才懒得管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日在大庸的街上她被彭墨落了面子,她就已经种下了恨意,因归国只由,她未能报仇。
骊姬刚刚的一番话,父亲明显是信了的,可她却是深知骊姬的妒忌,那一番话兴许有嫉妒彭墨的成分在。
但她没有拆穿,若父亲此次能除掉彭墨,她也算出了气了!
思妍的死关她什么事情?不能报仇又有何妨?所以,是真是假,她根本不打算计较!
骊姬看着思敏离开,袖中的手捏的死紧。
皇家别院
金修宸醒来,房间内昏昏沉沉,他翻身下床,来到窗前推开窗棂。
幽静的庭院,冷冽的空气,他心中阵阵寂寥。
心头忽然浮现起那张本该让他厌恶,却总不受控制的思念的脸,摇头苦笑。
那日他在皇宫内再一次的收到骊姬的信,信中说想让他陪她回婺城国省亲。
本打算不予理会的,可他忽的想起,彭墨离京之时说过要来婺城国找彭礼。
想到此,再看骊姬的信,他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他已经来了几日,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不知是否还没有到达婺城国?
期间他想帮忙探查彭礼的踪迹却又怕打草惊蛇或者让骊姬起疑,所以不敢妄动!
不知她能否顺利的找到彭礼?
骊姬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窗前的金修宸,眉眼顿时染了笑,脚步加快,只是,她未曾看到他轻皱的眉心和疏离泛凉的眸子。
当天深夜,彭墨果然等到了要找的人,心下对理云慕的钦佩和感激多了几分。
掀开宽大的斗篷,看着睡熟的小人,她红了红眼睛。
和尚游医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瘦弱男子,眼睛内闪烁着丝丝的笑意和顿悟。
负责护送的是下月,看着喜极而泣的彭墨,他低眉颌首道:“我们殿下说,明日城门一开,郡主就尽快将人送出城去。”
彭墨敛眉收笑:“锐王出了什么事情吗?”刚刚二人见面,理云慕丝毫没有异样,现在派下月送人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难道是他收留礼儿和和尚游医的事情败露了?
她是否连累了他?
下月摇了摇头,道:“殿下安好,不久前被国王召进宫了,走之前吩咐属下将人给郡主好生送来。”
彭墨松了口气:“那...是城中出了什么事情吗?”她问的有些没底气,毕竟她是大庸的人,贸然问这个话题,显得有些不合适。
下月顿了顿,才开口道:“具体殿下没说,只是最近城中不太平,或许有些隐患存在,郡主小心谨慎些才是。”能让殿下爱慕思念,日夜放在心头的人,他自然也不能怠慢。
彭墨脸色沉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替我向你们殿下转达谢意。”
下月颌首,退了出去。
彭墨与和尚游医简单聊了几句,知道他叫方哆。
因在婺城国得罪了定国王,他很爽快的答应随她们去大庸的事情,也很想再见一见金修宸。
派人给方哆准备了房间,她将彭礼留在了自己身边。
流萤在床榻里面多铺了一个被窝,将睡熟的彭礼放进去,又将外面的被褥里放了两个汤婆子。
看着灯下的人,她上前道:“主子该歇息了!”孙少爷已经找到,主子今夜也能好好的歇一歇了。
彭墨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快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流萤应是,退了出去。
彭墨给彭礼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沿上沉思起来。
思妍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定国王是否查到了什么?准备对她动手?所以理云慕有了这一句嘱咐?
不对!定国王不知道她人在婺城国内,就算动手,去的方向也该是荛县!
...是骊姬或者金修宸吗?她告诉过金修宸会来婺城国的事情!
难道理云慕所指的隐患是他们?
想起他,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次日一早,定国王出京狩猎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骊姬听到此消息眼神瞬间亮了。
只怕狩猎是个幌子,对付彭墨才是真的吧!
很好很好....她就不信,彭墨还能抵挡的住定国王的杀招!
荛县祈福?哼,就让你丧命荛县!
金修宸侧目看了眼骊姬,皱眉道:“有什么事情吗?”
骊姬一怔,随机恬笑起来,摒退了传话的护卫,她起身来到金修宸身边,柔声道:“没有,只是一些琐事,王爷不必费心。”
“那就好。”金修宸打量着她的神情缓慢的点头,最终目光垂在了书本上。
“王妃,婺城国国王送来了信。”房门外,别院管事躬身道。
“信?”骊姬皱眉,有些惊诧。
国王写信给她?而不是传旨?
虽然都是国王的手书,但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圣旨需要通过内阁和礼部,然后再派宫中公公前来宣旨。
而信,就不同了。
只需派个妥帖的人来送就行了。
两者比较起来,信明显私密多了。
皇室长成的金修宸对这两者的差别也非常的清楚,眉头轻拧,不解的看着骊姬。
骊姬对上金修宸的视线有些慌乱,但也只是一瞬,她轻柔一笑,道:“王爷稍坐会,妾身去看一看王爷的药是否熬好了。”说着便退了出去。
别院管事跟着骊姬来到院外,这才将信交给了她,躬身告退。
骊姬屏退左右,拆开了信。
信上的内容让她震惊又欣喜,手指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彭墨竟然在婺城国?她没有去荛县祈福,而是偷偷的来了婺城国!
不知是胆大妄为还是自寻死路!
信上还吩咐:让她带着一队禁军去截下彭墨,务必将她驯服妥帖带来给锐王。
驯服妥帖带来给锐王?她仔细的琢磨这几个字,不禁笑了起来。
这意思的让她对彭墨下情蛊吗?
哈!难怪国王知道金修宸中的蛊后这么有兴趣!
原来是为了理云慕!
这理云慕在大庸做世子的时候是彭墨的未婚夫,现在身归正位,做了婺城国的太子还是忘不了彭墨,真是死心眼!
彭墨有什么好?值得所有人都为她倾心?想着,她不禁妒恨起来。
她发誓要让彭墨生不如死!谁都不能改变她的计划!
锐王可是未来的婺城国王?她怎么可能看着彭墨在婺城国内风生水起?她不甘心!
既然偷偷来了婺城国,就别怪他们狠心留客了!
只是她要怎么做?偏偏此刻定国王去了荛县...!
目光再次落在信纸上,她心头一跳,一队禁军皆为她所用?
哈,真是老天有眼!
侍卫是婺城国的!信是国王亲笔!到时候彭墨被误杀,谁还能说她的错?
“信上写了什么?”身后冷不丁的想起金修宸的声音,骊姬肩膀一缩,忙转身。
“你...没什么,你怎么出来了!”骊姬很快恢复了镇定,拿信的手背在身后。
“那不介意我看一看吧。”金修宸看着她,伸出了手。
骊姬自然不会给,笑道:“只是一些寻常交代,王爷...。”
金修宸不等她说完,猛地上前一步,长臂向她背后的信掠去,准确无误的将信拿在手中。
骊姬没想到金修宸会有这么一出,一时不妨丢了手中的信,顿时怔住,一瞬回神,信已经在他的手中,失声道:“王爷这是我的...。”
“彭墨?”金修宸迅速看完了信,嘴角荡起了笑,冷涔涔的。
骊姬险些被这笑晃花了眼,失神的点头。
金修宸捏紧了手,信在他的手中蹂躏成一团废纸。
彭墨已经来了!这婺城国王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驯服妥帖带给锐王?
眸光深谙,牙齿相克,彭墨是兽吗?需要他们驯服?又为什么要带给锐王?
他不明白,但这封信总归是针对彭墨,对她不利的!
他决不能看着彭墨发生意外!
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骊姬眉头一挑,唇角盈起了笑:“王爷要去?”眼神剖析的审视着金修宸,他是怜惜彭墨想要相救,还是想要看热闹?
PS:中了情蛊的金修宸还是非常靠谱的,是不?有些想原谅他娶亲的事情了~~~[捂脸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