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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回 举家庆贺

元春出了宫门,下了步撵,见哥哥贾珠带着六个小厮亲自等在宫门之外,连忙上前,向贾珠行了礼。

贾珠连忙扶了起来,关切道:“妹妹可好?”

元春满面春风,笑道:“好得很呢,哥哥怎么亲自来了?”

贾珠满脸亲切的笑容,道:“老太太、老爷、太太都放心不下,我待在家中也很着急,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贾珠见妹妹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很是顺利,而且也听抱琴大概说了情况,也不再多问。

抱琴拉着自家小姐的手,问长问短,喋喋不休:“小姐,和皇上一起吃饭总是不大自在的,小姐吃饱吗?女婢专门带来点心来呢,小姐要不要先垫垫?回到府中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呢。哦,还有,太子殿下没有再为难您吧?”

元春望着眼前这个心热口快的丫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你怎么这么啰嗦起来了?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哈哈哈!”贾珠露出满脸和煦的笑容,看着亲密的主仆二人,笑道:“抱琴,快扶妹妹上车吧!家里早就等急了呢。”

一行人,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宁荣街。

“回来了!回来了!”早有小厮不断地哨探着,一趟一趟地向里边报着消息。

“已经到宁荣街了!”

“已经进了西角门,正在往里赶呢!”

元春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前厅,看见贾政、贾赦、贾敬、贾珍、贾琏等都在这里坐等,便要一一行礼见过。

哪里来得及,众人一见元春进门,便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这个、询问那个,拥着元春向贾母的院子走去了。

贾母院中,王夫人、邢夫人等早已等得心中着急、便带了迎春、宝玉等,簇拥着贾母在回廊上张望。

元春的心中激动得不行,快步走到贾母跟前,刚要弯腰行礼,却被贾母一把搂在怀中,心肝宝贝儿地叫了一通,这才扳过元春的肩膀,仔细端详着,只是半日不见,倒好像分离了一个世纪。

贾母流着激动的泪水,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良久,才道:“春哥儿,你可为咱们贾家争了光了。”

元春的脸上盈满笑容,向贾母道:“孙女儿怎敢居功?这是老祖宗教导得好呢!孙女儿给老祖宗磕头!”

丫头们早准备好了垫子,元春向贾母行过礼,又分别向王夫人、邢夫人等行了常礼,然后搀扶着贾母来到厅内,众人按序而坐。

元春牵着宝玉的手在贾母的身边坐了下来。

“好!好啊!”贾政的一只手虚虚的握成拳头,轻轻地击打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不觉喜形于外,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贾赦也是一脸喜色,向贾母笑赞道:“大侄女果然出息了,没有辜负老太太的一番调教,倒是比琏儿、蓉哥儿这些个男孩子强多了。”

贾珍也笑道:“是啊,大妹妹这么优秀,我和琏儿自叹不如了,就是珠儿兄弟,只怕也落在她的后头了。”

接着又道:“不过,我们贾家出了这么一个才女,我们也都脸上有光啊。”

宝玉早安奈不住,摇着元春的手臂道:“大姐,快说说,你和皇帝一起吃饭的事情!之前的事情抱琴都向我们说过好几遍了呢。”

“好吧,宝兄弟,姐姐这就讲给你们听听!”

元春满面笑容,拉了宝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宝玉便就势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倚在元春的身上,仰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儿,听着元春的讲述。

“刚走进听雨轩的时候,我真的是捏着一把汗的,气都不敢大出,头也不敢高抬,只是悄悄地跟在太监的身后,低头走着......”

“哈哈哈!”众人被元春讲解时的神情逗得大笑。

贾珍不由抚掌笑道:“哈哈哈!元春妹妹,真想不到,你也会这样?你平时的豪迈气概,都跑到哪儿去了?嗯?”

贾母高兴得合不拢嘴,朗声笑道:“真是想不到啊,我的春哥儿,一向都是大大方方的,可是,可是到了皇上面前,也这么拘谨起来了,呵呵呵!”

家政却满意地向元春点点头,赞许道:“到了皇上面前,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端庄大方的,这样才好呢。”

“大姐,皇上的样子很厉害吗?”宝玉仰着那张粉嫩莹润的脸,好奇问道。

“大姐,太子长得帅吗?”不知何时,小探春挤到了元春的身边,调皮地问道。

今日,本是一个高兴的日子,孩子们见家政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不似往日一样严肃,也都活跃了起来。

“嘘!”王夫人也一反常态,不像往日那样平稳安静,喜悦地笑着起身维持秩序。

又向宝玉和探春道:“快别打岔啊,孩子们,你们安安静静地坐在,让你大姐慢慢地讲给咱们听!”

元春继续绘声绘色,道:“其实,皇上还是挺慈祥的,整个宴会期间,脸上也都是挂着笑容,还动不动的就捋着他那短短的胡须。”

说着,不自觉地模仿着皇上捋胡须的动作,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等大家笑声停了,元春又继续讲道:“皇上倒也罢了,就是太子有些可恶,总是提问题刁难我......”

贾政连忙阻止道:“春哥儿!不可在背后对太子无礼!”声音虽然和软,可脸上却顿时严肃起来。

“是!”元春连忙收敛了笑容,向父亲起身一礼,应道。

贾珠见父亲当众批评了元春,深怕元春面上挂不住,连忙起身笑道:“妹妹,太子应该不是故意刁难与你,是在考察妹妹的才学吧?”

“嗯!是这样的。”元春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

她清楚父亲的脾气,而且也觉得他的提醒很对,是自己一时失了分寸,而且,她也明白哥哥对自己的维护,心中顿时觉得暖洋洋的,穿越到这样的家庭,真好。

元春接着贾珠的话题,继续说道:“好在太子提出的问题,我都对答如流,这才躲过了这一劫,最后,皇上不但没有治我的欺君之罪,还奖赏了我和父亲呢。”

说道这里,贾政连忙起身,向贾母道:“皇上说儿子教导有方,儿子实在心中有愧,这功劳应该记在老太太的名下才对。”

贾母点头笑道:“功劳记在谁名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春哥儿出息了,呵呵呵。”

她满眼爱怜地望着元春,摩挲着她的肩膀,又道:“皇上赏的这一千两银子,虽然不是很多,可也不少,相当于你是这个营造司主事两个月的月俸呢,这倒也罢了,最难得的是这份荣耀呐。”

贾政连忙点头,道:“是啊!老太太说得对,咱们这样的家庭,当然不会在意赏赐了多少银子,这份荣誉才是难得的,儿子自然知道,连朝廷上的官员,也很难有机会和皇上一起进膳呢。”

听到这里,一群小孩子早又围了过来,探春和惜春争着说话,宝玉却又抢了先,道:“大姐好神气哦,你真的和皇上一起,同桌吃饭了?”

元春抚摸着弟弟的小脸蛋儿,点头笑道:“是啊,皇上、太子、还有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也去了,加上我,总共才只有四个人,可是,传的菜可真多啊,简直也太多了,我估摸着,大概也有一百多道呢。”

元春说着直摇头:“这简直是,唉,真是太奢侈了。”

贾母笑道:“皇上宴请,自然要有皇家的气派,这有什么奢侈的?春哥儿啊,等你以后,慢慢地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元春却一直摇头叹息道:“再怎么摆皇家的尊严和气派,浪费了也总是可惜的呀。”

贾珠见元春的执拗脾气又上来了,深怕妹妹再说下去,会招来父亲的不快,连忙向她使使眼色。

见元春并不看他,只好插话道:“其实,这是妹妹多虑了,我揣测着,皇上宴席上撤下的这些菜,应该不会就这么扔掉了,该是赏给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吃吧。”

元春这才点头道:“这样就好,也算是他们辛苦了一场,终于还是有些慰劳的。”

探春嘴快,抢着说道:“这么一说,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一定是天天盼着皇上设宴请客了,这样,他们就又有口福了。”

宝玉机灵地转着黑黑的眼眸,道:“我想,他们不会这样盼着的。”

“为什么?”探春追问。

“这都想不通?”宝玉有些鄙视的目光望着探春,道:“你想啊,皇上要请客,提前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做呢,这样那样的事情一大堆,等着宴席结束了,人不累个半死,怕也差不多了呢。”

两个小孩子的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元春抚摸着宝玉的头,眼里全是爱怜的笑意,道:“你这个小鬼头,还知道这些个?”

贾母向王夫人笑道:“我看啊,咱们也不要品评皇上的宴席了,快开了咱们的宴席,众人热闹一番,也好为春哥儿庆祝庆祝!”

于是,便在贾母的院子里、以及厅内摆了十几桌宴席,阖府上下一直热闹到亥时一刻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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