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姑成心跟云瑶她们过不去,她们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月姑姑只让她们休息了一日,便要逼着她们继续干活,还专门挑那种需要多走路的差事给她们,让她们的伤口不停地裂开。
“怎么?计划失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月姑姑的声音在碧水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冷意。
碧水扭头,先给月姑姑见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月姑姑,您说这云瑶怎么这么大本事?她连宫里头主子们的出身来历都知道,甚至连她们的脾气秉性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月姑姑盯着云瑶离开的方向,说道,“这宫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虽说奴才们禁止谈论主子们的事情,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管得住自己的嘴,什么都不说?云瑶这性子,沉着稳重,正是听得多说的少,她将那些从别处听来的消息都记在脑子里,关键时刻就派上用场。”
“姑姑,您这是在夸她?”碧水听着月姑姑的话,心中一阵不服气。
她比云瑶早进宫一年,和月姑姑相熟的时间也不短,为月姑姑鞍前马后这么久,怎的却听月姑姑夸起云瑶来了,这让她心里怎么会舒服呢?
“我说的是事实,若不是因为中馈的事,我倒真想让她为我所用,这可惜……”月姑姑摇摇头,然后又对碧水说道,“你就打算愣在这里等着,不跟去看看?”
“姑姑的意思是,让我跟踪她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碧水立即明白,抬脚便朝着云瑶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等——”月姑姑见状,却叫住了碧水,“云瑶和陆映泉哪个比较好对付?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呢!”
月姑姑一句话,提醒了碧水,她顿时改变了方向,追着陆映泉而去。
这话没错,云瑶和陆映泉看起来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可是云瑶的心思太过缜密,人也聪明,想算计她不太容易,而这个时候,陆映泉就是突破口。
她记得,有好几次都是陆映泉惹祸才连累了云瑶。
所以,如果能拿到陆映泉的把柄,岂不是容易的多?就算云瑶再怎么聪明,她也不可能保护陆映泉一辈子,各个击破,才是最好的选择!
月姑姑看着碧水离开,不由得摇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若碧水有云瑶一半聪明,又何须她事事提点?
而前去两个殿里送衣裳的云瑶和陆映泉并不知道,她们早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们更加不知道的是,不管她们再怎么小心,也无法防备月姑姑和碧水的处心积虑。
云瑶一路上朝着西边的宣和殿走去,她并不是很知道路,在路上还问了好几个在内宫里当差的姐姐,才成功找到宣和殿。
像她这样的三等宫女,是没有资格面见主子的,她只能在外殿候着,等着蒋美人身边的二等宫女将衣裳接了才离开。
回来的路因为走过一遍,就快得多了,可因为她身上的伤势,还是无法走的很快。
看了看天色,就快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如果她和陆映泉来不及赶回去,掖庭宫里的其他人可没那么好心,想着给她们留点吃的,所以她必须快点,免得误了时辰。
走了这么远的路,云瑶的伤口早已经裂开,身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浸湿了衣裳,然后紧贴在她的伤口上,难受得紧。
伸出手,擦了擦额头,只稍微倚着回廊的柱子歇了一会儿,云瑶便又继续赶路。
“云瑶姑娘——”
在经过御花园假山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叫了她的名字,却忽然间吓了她一跳。
扭头一看,却是在太医署当差的小印子。
云瑶四处看看,并没有发现有别人,便走到假山旁边,挡住自己,开口道:“小印子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个小奴才,当不起姑娘称一声公公。”小印子谦恭地笑着,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姑娘,这是我从太医署拿来的上等金疮药,对姑娘的伤极有用。原本昨儿个就想给姑娘的,可没寻着机会……”
云瑶看着小印子手中的瓷瓶,心中一阵感概,然后接过来。
她并不是矫情的人,现如今这种情况,总不能每天都靠金银花来镇痛,这瓶金疮药来的正是时候,所以她也没有拒绝。
“既如此,多谢公公了。”云瑶将瓷瓶收下,对小印子道谢。
“姑娘切莫客气,将军吩咐了,在这宫里要好生留意姑娘的情况,若敢让姑娘有半分损伤,将军回来可饶不了我。”小印子开玩笑似得说道,“只是,我不过是个小太监,能力有限,若是将军在,也不至于用这样的药了……”
“公公有心了,此等恩情,云瑶铭记在心。”云瑶说道,“只是公公这般帮我,若是被太医署的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这个姑娘不必担心,太医署的东西,也常有被他们拿走的,这些个小物件,报给内务府谁都不会在意。”小印子说道,“另外,我每日都会帮着太医署往各宫送点药材,云瑶姑娘若是有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我都能想办法给姑娘弄来。”
“这个金疮药,已经是救了我的命了,其他的暂时还不需要。”云瑶颇为感激地说道,“谢谢公公。时候不早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又要被罚了,我就先走了,公公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云瑶辞别了小印子,瞅准了四下无人的时候,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回了掖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