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勒马环视四周,觉得前面的每一棵摇曳的树冠后面都埋伏着敌人,连下面的草丛中都匍匐着握手钢刀的死士。
她一停下来,士兵们立马提高了警觉,虽然他们什么都感觉不到,但看王媛的样子也知道危险临近了。
那几个士兵瞬间就高兴起来,他们终于等来了这天,走了这么些天,他们也乏了,总希望能早点回去,这下好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自己人盼来了,希望这事情,马上告一段落,他们也好闪人。
王媛给小柱子递了个眼色,小柱子会心的点点头。
“所有人员就地严防,注意自己安危的同时,最大力度地保护车中的物品,明白没有。”王媛骑在马上对他们发号施令。
“明白”士兵们齐声回答。
藏树上的人见自己已经暴露,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再躲下去了。他们没有想到王媛的警觉性这么强,还没到伏击圈就被她发现了。
因为目标还没有进入伏击圈,他们成功的可能就小了很多,即使被发现了,他们仍希望王媛再往前走些,这帮人总要往前面走的吧,他们还等着车队继续前进。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前行的人群,还是策马而来的王媛,以及不明物体的暗器。
“啊!”随着一声声嚎叫,这些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显露了出来。等在不远处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紧张极了,原来前面真得有埋伏啊,他们佩服王媛的同时,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等待一场恶战。
其实打伤死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器,是王媛随处捡来的石子而已,因此这些人虽然被她打了下来,可并没有受多少伤,这一切都是她的人道主义思想在作怪,在她的眼里生命是很可贵的,她希望他们得到教训能立马撤退。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们发现自己真得没必要再藏下去了,一瞬间就倾巢而出,发动了攻击。
他们人数众多,远比王媛发现的要多很多,而且熟识阵法,一队人把王媛困在阵中,有序地攻击着。另一堆人,立马提刀朝小柱子他们奔去。
王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却没有办法。因为她的仁慈,自己被困在这里,因为她的仁慈,她的属下就有可能被杀害,因为她的仁慈,那些灾民就要多受些苦。
她恨死了自己的优柔寡断,这里是战场啊,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战场,而她竟会在这种时候留情,她这不是把自己人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嘛!
她不断告诫自己,这里是冷兵器时代,现在是战场,她不能留情,她的同伴会因为她的犹豫而丧命的。
那些死士只觉得王媛的气场越来越强大,而且还带着浓浓的杀气。他们知道自己把她惹火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这些人只要活着就要去卖命。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或许是今天,也或许是明天,他们逃不出自己的命,只能尽量让自己多活一天。
王媛怒视着这些人,她要尽快出去,她要回自己的人那里去,她要去管自己的物资。她终于出手了,毫不手下留情!
王媛走后,小柱子接替她管理着这里的一切,他不仅要提防从前面攻过来的敌人,还要留意他身边的这几个“自己人”。这真得叫累啊,如果换成他主子的话,早把这些人结果了,还留着他们祸害自己?
那些死士的目标是王媛以及车中的物品,因此那些空出来的死士像洪水一般的涌向货物车。侍卫们见来了这么多的蒙面人,心中不免胆怯,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有些咽着口水都想要逃跑了。
哪几个卧底的侍卫就更不用说了,眼见这情形,相互递了个眼色,扔了手里的兵器就喊:“这么多人啊,跑啊!保命要紧。”
被他们这样一喊,那些原本就心里打颤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这简直就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嘛!他们连忙转头朝后面看,只要有人跑了,他们绝对跟着他们一起跑。
只是他们没有看到逃跑的身影,反而看到这几条生命瞬间就倒在血泊里的情景。
“敢临阵脱逃者,杀!”就一眨眼时间,小柱子就结果了这几个人,拿着滴血的刀朝他们吼。
他不是王媛,没那么的心慈手软,这些影响士气的人,他早想灭了。现在这帮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叫板,就不能怪他无情。
侍卫们见跑不了,反正一死,还不如多杀几个死士垫背呢,因此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敌人身上。
不一会儿侍卫和死士们就纠缠在了一起,还好小柱子当机立断,才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可以安心杀敌而不用担心,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了。
在小柱子他们大开杀戒的时候,王媛那边已血流成河,她夺了一个死士的刀,都快杀红了眼。
说实话,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杀了三个后,杀人都变得跟切萝卜似的了。王媛心中着急,惦记着那些侍卫们,再加上这些人胡搅蛮缠的,因此她下手就只能狠了,残了那是正常的,死了都不能怪她。
她终于放倒了最后一个人,扔了手里的刀,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人,霸气十足地说:“不管你们是死的,还是活的,要报仇的尽管来。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走错路了,若果有来世,希望你们不要再做这行。”
说完,她甩了下衣摆,朝自己的马匹跃去。
死士的数量有点多,再加上他们的武功也不弱,如果没有小柱子替他们分担掉一部份的话,他们是必输无疑的。即使这样,他们中也有人挂了,或受了重伤,他们感觉自己生还的可能性非常小。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马蹄声,接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王媛,他们的郑大人。
看到王媛他们仿佛看到了救星,如果有她的加入,他们就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王媛见情势危急,连忙从马上跃过来,加入到战斗中。
有她的加入,形式就发生了变化,她一个人顶他们十个人都不止。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他们赢了,不仅全歼黑衣人,而且还保住了物资。
可是王媛没有高兴,如果她能早一点这样做的话,她的属下是不是就可以少死几个人呢?看着躺地上的那些尸体,她难过极了,于是下令就地挖坑把他们埋了,至于那些受伤的人,则被扶上了马车。
“小柱子,谢谢你,这次还好你跟来了。”王媛抱歉地跟小柱子说。想当初,她是多么的单纯,几乎快单纯到脑瘫了。
“不要谢我了,我也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而已。”谁叫这个女人是他主子的心仪对象呢,不然他才懒得管。
被小柱子记挂的慕容懿正在和黑暗作斗争。他这几天,总想睁开眼睛醒过来,怎奈他的世界里没有出路,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
“媛,媛......”虽然他醒不过来了,但他很担心王媛,因此就算在睡梦中,他都会念着她的名字。
药仙隐约听到他在喊什么,但是又听不清楚,只能附耳细听,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师傅,他在说什么啊?叽叽咕咕的。”小书童不解地问。
“听不清楚,看来小友快醒了啊!”药仙摸着白胡子说。
“好像,好像是在叫一个人吧?”小书童也靠近听了听。
“估计是什么账目没有收回来吧,这小子爱财!”
“师傅,听着像姑娘的名字?”
“嗯?我听听......”他十分好奇地听了一会儿,敲着小书童的脑袋说:“什么姑娘的名字?这小子碰到女人就知道躲,还能叫女人的名字吗?怎么听的,真是......”
他们在争执的时候,慕容懿在黑暗中奋力挣扎着,他要快些离开这里,他要出去。
这些天他真得备受折磨,他总是能看到王媛被人杀死的画面,他就怕这些是真得,因此他要赶快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
药仙给慕容懿把了把脉,摸着胡子翻看了他的眼皮,然后拿银针在他头部的水沟、神庭、百会各施一针,笑眯眯地说:“小友,你真是个奇迹啊!”
这样说吧,中这种毒的人,必须立马服下解药,才有可能生还,不然绝对是死路一条。而慕容懿到好,中了毒后,虽自己护住了心脉,却强行运功,致使毒素迅速扩散,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两地虽然很近,但路上总免不了要耽搁些时间,因此等他到药谷时,毒素已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按常理这样的人早该死透了才对,可他却从他身上把出了微弱的脉搏,作为朋友,他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医治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他的医治,他的脉搏竟然越来越平稳,心跳也越来越正常,身体内的毒素也在慢慢地清除。
虽然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了,但是他却一直昏睡着,他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也许一年,也许是一辈子,总之,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醒过来了的。然后才短短几天,他就有了苏醒的征兆,这些都不能不说是奇迹啊!
药仙的针还没有放好,就听到“啊!”的一声,抬头看时,慕容懿已经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