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左思右想,觉得发动社会的力量是必须的,只是以什么名义,谁去募捐比较好呢?
如果以她自己的名义去募捐,这不是明摆着打朝廷的脸吗?这样做,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人就是北黎皇了。再说了,以她的名义去募捐,那些贵族和大臣们就更不会出钱了,他们盼她早死还来不及呢?
她思前想后觉得怎么着,都不该她自己出面?她不出面还有谁更适合呢?这下可真难倒她了。
她一方面用自己的赏赐去换银两,然后购买物资,另一方面物色可以帮她的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师傅,那个仿佛无处不在的男人,可是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师傅突然不见了呢?是在忙什么事情,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师傅,你快来啊,帮帮我吧!唉!算了,还是靠自己吧。”王媛搓着手,乞求上苍让她师傅快点出现,然而上天却没有听到她的请求。她突然觉得必须要努力才行,总不能凡事靠她师傅吧。
“唉!慕容懿,你又去哪里了呢?”慕容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好歹也是她东家吧,更何况,他对她还不错。
再说了,如果他不带她去参加这个什么狗屁赏花宴,她能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总之一句话,这事得怪他。
“师傅啊!慕大公子啊!你们快回来吧!快回来啊!”王媛在内心不断呼唤着。
被王媛念叨的慕容懿正在群山环绕的瀑布下驱毒。西墨人下得毒真得很厉害,药仙每天都用草药浸泡,用动水冲刷,用银针驱毒,用内功护着,都无法使他清醒过来。
岳山离药谷不远,当天云就把他送到了,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他主子就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呢?每每他问药仙,得到的答案就是:他能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云气得想毁了药谷,这算什么回答吗?这说跟没说有区别吗?
“主子,你快点醒过来吧,不然风他们可要担心了啊!京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呢!”云无奈地看着在水流冲击下的慕容懿。
“妈妈的,什么动水啊!这不是折磨人吗?主子都这样了,还要受这样的苦。”云见慕容懿还是纹丝不动,气头上来就往药仙那里冲,他一定要逼他说个所以然出来,他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往外走的时候,没看到慕容懿的眉头皱了一下。
慕容懿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王媛在呼唤他,声音那样的急切,貌似碰到了什么困难,他心疼不已,可是却怎么都睁不开眼。他觉得自己被禁锢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动弹。
“出来,死老头,你给我出来!”云怒气冲冲地往里走,还没到门口就被打趴下了。
“你主子怎么教你规矩的?这么不懂事,这样的称呼能叫的?”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子一招就把这个心不在焉的莽夫制服了。
“我主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呜呜......”八尺男儿的云,就这么躺地上哭了起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他能醒的时候,自然就醒过来了!”
“这算什么回答,我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云一听这话就来气,他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朝那书童攻去。
两人二话不说,就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有气,有决心的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云突然觉得脖颈处一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药仙看着躺地上的云,说:“是个忠心的,小友的人不错。你把他扶下去,禁闭起来。”
药仙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脑前微微凸起一块,有点仙翁的风范,难怪人们称他为药仙。
药仙给云服了一颗药丸,这样他十几天不吃不喝都没有关系。药仙肯救他主子,那是跟他主子关系好,如果换成其他人,就难说了。可他到好,还这样的闹腾,药仙能容忍才怪。
药谷这里终于安静下来了,王媛那边就比较热闹了。侍卫们按照王媛的意思,采购了大量的蒜、姜、绿豆、和茶叶,正忙着装车呢?
一些侍卫觉得很奇怪,他们不是去遏制瘟疫吗?买这么多不相干的东西做什么?带着这些物品,总让他们感觉是去做买卖的。
芸娘和水仙也忙得不可开交,伺候这么多人吃饭也是件很累的事情。孟良也忙前忙后地帮着忙,他一会儿进来拿东西,一会儿出去搬物品,虽然满头大汗却乐得满脸笑容,他真心觉得自家妹夫就是厉害!
王媛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她本来想回她师傅的别院,可又担心她师傅被暴露,因此不敢回去,她总觉得她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
去启王府找慕容懿吧,又怕见到慕容卿,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貌似她去找任何一个人,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王媛叹了口气,这个发起募捐的人必须要是民间势力才行,而且捐得还不能太多,这样北黎皇才能高兴,才能放心吧。
“郑先生,真得是你啊!哦,不,郑大人。”赵彀听到消息后来找王媛,没想到半路就碰到了。
“赵状元,失敬失敬!”王媛连忙抱拳回礼。
她觉得赵彀这个人,其实挺心善的,上次抗洪时,就能身先士卒,奋战在一线。武试时的那些事情应该不是他安排的,估计是他的家人想给他的仕途铺路吧。
“我刚要去找郑大人,就跟你碰上了,没想到,我们真得很有缘呢!”
“赵状元找我?”
“是啊,我听说郑大人要去赈灾,可否让赵某一同前往?我的官职还没下来,正闲着呢,能为百姓做点事情也好!”
这赵彀当官了,也绝对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官,只是他的家族允许他这样做吗?
“赵状元真是高风亮节啊!只是......”
王媛本想拒绝的,这安禄侯次子,她可不敢带上,这孩子的家人护得紧呢!
她还来不及说拒绝的话,就听到赵彀说:“这一切都是夫子教得好而已,在下不敢居功。”
一听这话,王媛就愣在了那里,是啊,夫子,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让学堂的夫子们先发动起来,然后再让一个贵族接手就可以了啊,这么名正言顺的事情她怎么才想到呢?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了,而且她认识的贵族或官员子弟不多,貌似能用的也就这毛遂自荐的赵彀了,因此她也顾不得他的家人如何想了。
“赵状元是真得想帮那些灾民?”
“男子汉本该以天下为己任,郑大人何出此言呢?”
“是郑某言辞有误,还请见谅,既然赵兄弟愿意帮忙,郑某就不客气了。因为时间紧急,赵兄请跟我来。”
王媛一跃就离开了,赵彀见状忙跟了上去。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在那里等他。
赵彀跟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看着气息平稳的王媛,知道她的功力又精进了,如果武试的时间是现在的话,他根本就赢不了她。看着对面的王媛,他从内心里佩服她。
王媛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现在要去学堂里游说,如果赵兄弟肯帮忙的话,就一起吧!”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把自己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郑兄弟这么信任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吧。兄弟放心先行,我一定筹了物资随后跟上。”
王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让北黎皇查出那些夫子的举止是受她蛊惑,她还能有好结果?退一步讲,赵彀比她迟行,他的家人也不会找她麻烦了吧。
有这样一个助手,王媛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她只需要回去好好准备她自己的东西就成。
到了客栈后,她发现门前多了一队人马,邻居们或好奇,或羡慕地朝这边看,见到她后,一个个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王媛对他们笑笑算是回礼了。
孟良在门口伸着脖子等她,见她回来后,立马跑过来通知她,卿世子来了。
慕容卿能来,让她觉得很意外,她以为她投靠慕容懿后,慕容卿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可他却来了,她真得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总让她觉得自己欠他似的。
他见到她很高兴,放下手中的茶,对她说:“明远真是忙人呢?让本世子等了好一会儿。”
“世子恕罪,明远不知道您会大驾光临,如果知道,怎敢出去呢?”
“呵呵......本世子开个玩笑而已,明远不必当真。”
他们一起坐下后,慕容卿不满地对她说:“明远在一品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见到本世子后,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王媛一听立马又站了起来,拱手道:“明远当时,真得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世子不用放在心上。”
慕容卿对她真得很好,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而让他再有损失了。金元宝这样的人是要接受教训,可前提是不损害他的利益,她可不想去针对一个能让他获利的掌柜。
“唉!都是我考虑得欠周到,让你受苦了。”慕容卿显然也不想更换他的掌柜,他这样说,只是想让她明白他有多在乎她而已。
“明远,听说你明天就要远行了,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吗?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对我不用客气。”
“谢世子,一切都差不多了。”王媛已经不想再欠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