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钧维持平衡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他已经将纷争拖到了最晚!
现在已然控制不住了。
......
叶秋并不着急找到易含笑,他如果想找,很容易就能碰到。
他现在唯一想做得当然就是去回到“地富贵”,好好陪陪他所珍惜的几个人。
......
几根粉红丝线缠腰,一缕轻柔春风吹裙。
珍珠翡翠随意搭配,绫罗绸缎简单附身。
脸白颊红秋波泛泛,手舞足蹈动姿活泼。
远处看来,乐彩云确实是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当然这也仅仅局限在那些陌生人眼中。
她穿着打扮倒还算体面,若是说起话来,恐怕连山上的老虎都得避之三分。
她现在当然不会去吓老虎,因为她手中牵着一根线。
原来在放风筝!
怪不得笑得那么开心,脚步那么轻松。
服侍乐彩云的丫鬟也不傻,早看出乐彩云对叶秋的那点女孩子家家的心思,见她如此开心,想必他们二人是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态势,也是站在一旁替着她开心。
淡蓝色长裙及地,漆黑色薄纱遮面。
柔情百转几多绪,驻足远眺是天边。
邱柔生性温柔,举止轻轻,她只是静静地顺着风筝线往天空看去,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她是嫌天太蓝,抢了风筝的看头,还是嫌放风筝的人太多情,乱了自己的思绪?
她看得出乐彩云太喜欢叶秋,甚至觉得她们好像早已经走在了一起。
她心念:“乐姑娘好开心,难不成那日晚上她和叶公子已经订下了爱恋?”
多愁善感的她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
剥皮案终于结束,叶秋一身轻松,他沿着繁华的街道走来,一路上看到不少稀奇玩意儿,让他感觉京城果然还是很有趣的。
叶秋想来觉得将来一定要将整个江湖闯一遍,去好好领略下各地不同的人情,去好好见识下各地不同的奇景。
他一想到这儿就笑出声音来。
“你还买不买了,不买就别挡在前面,耽误了我其他生意!”这个卖首饰的当真是个不会做生意的贩,叫嚷声让其他想来看看首饰的人都绕了道。
他倒还将这种错误强加到叶秋身上。
叶秋自然不理会,对这种庸庸碌碌的人,他向来都是不愿意多搭理的。
他回过神,认真挑选了个他自认为最漂亮的手镯,丢了钱,狠瞪了一眼商贩后,便走了。
他看见一个糖人,感觉好可爱,像......像乐彩云,他就笑着也买了下来。
“地富贵”的家丁们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拦着叶秋,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见着叶秋个个满脸堆笑。
叶秋在庭院看到乐彩云放风筝的身姿,然后使劲晃了晃脑袋,才又点了点头,向她走去。
要说乐彩云和邱柔当真是出神,均是仰望着天。
倒是一旁服侍的丫鬟突然笑着嚷起来,道:“叶公子回来啦!”
这一喊不打紧,乐彩云风筝线也懒得收,看清叶秋拿着玩意儿,就把线甩给了丫鬟,自顾自地跑到叶秋面前,一把抢过糖人,笑得合不拢嘴道:“小叶子,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吧?我太喜欢了!”
叶秋被乐彩云这么一纠缠,看不清邱柔,便也是尴尬地望着乐彩云高兴的模样后,勉强地露出笑容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乐彩云鬼灵精怪,瞧见叶秋只带了一个糖人,现在却到了自己手中,更是得意,用舌头舔了起来,斜过眼瞥了邱柔,又对叶秋道:“小叶子真没有礼貌,就给我一个人买了东西。”
她这话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这让叶秋更是叫苦不已,却也摆脱不了乐彩云这般胡搅蛮缠。
邱柔当然也在丫鬟喊话后,望向了叶秋,本是有些开心的她听到乐彩云的话后,神色又黯淡下去。
她对叶秋早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现在叶秋却当着她的面对乐彩云如此恩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身体竟然有些颤抖,手不自觉就想往自己的脸上摸,又想到独孤大夫的话后,恨恨地将手垂了下来。
......
天黑了!
忙碌了一天的人,关了门,合上了窗,吹了烛火,准备睡去。
开心的人睡得时候,脸上都能洋溢出笑容。
悲伤的人睡得时候,辗转反侧,眼睛虽闭着,但是心却醒着。
“咚咚咚!”
邱柔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敲门,只是披着衣服,来到门前问道:“谁呀?”
“是我!”
邱柔听得出是叶秋的声音,急忙开了门,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有什么事情吗?”
她显然有些不开心,她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小小的脾气。
叶秋听得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只能从怀里掏出下午买得手镯,轻声道:“送你的!”
说实话,叶秋其实早忘记给乐彩云买礼物了,他只想着替邱柔准备了这份礼物,而糖人只是他单纯得觉得好像乐彩云,就顺手买下而已。
邱柔是怎么样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因为她现在突然不说话,一动不动,任凭月光和叶秋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
邱柔紧咬嘴唇,手却没有要接过手镯的意思。
叶秋突然抓住邱柔的一只手。
邱柔手颤抖了下后,便任由叶秋握住。
叶秋轻轻地替邱柔带上,眼中含情,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你很温柔,很单纯,像河里的莲花。”
这样的赞美已经是叶秋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合适的了,但是他后面怎么说,他已经不知道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对一个人无话可说。
叶秋他其实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知道自己对邱柔的喜欢究竟算是哪种感情。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给邱柔的只是单纯的一句承诺。
他不能继续说下去。
邱柔懂叶秋,所以她愿意等叶秋。
她这一晚上终于还是释怀了不少,虽然叶秋并没有强调要跟自己在一起,但是他也已经明白这是叶秋对她最好的交代。
她自觉地和叶秋相处还太少,以后还漫长,切不可急于一时。
她看着手腕处的算不上剔透的镯子,也渐渐睡去。
......
好几天过去了!
叶秋在“地富贵”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好不舒服!
这日,自称是施茂派来的人让叶秋抓紧准备潜入薛王府,计划在即,刻不容缓。
叶秋这才不情愿地出了门。
现在他出“地富贵”的时候,总是要跟乐彩云和邱柔打报告,说自己会尽快回来,身上有要紧的事情要完成。
如果不说,这两个人肯定又是愁肠百转了。
叶秋当然知道潜入薛王府,最简单最不让人为难的方法就是去龙凤楼。
因为龙凤楼上有花妹!
有花妹,自然就会有易含笑!
果然不出所料。
易含笑这几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总是会去龙凤楼喝酒,而且每次都要闹事。
搞得龙凤楼的老鸨实在是为难,又不敢惹了这整个京城都畏惧三分的人,只能远远望着,宽慰着其他心里不爽快的客人。
花妹自从第一次给易含笑回信后,再没有收到信,只因为送信的易含笑天天这个点亲自坐在角落。
花妹远在高台,习以为常,也不再故意惹得易含笑疯狂了,只是翩翩起舞,偶尔冒出几句勾引客人的话,照样引得全场欢呼。
花妹心里苦!
一苦冷自居的死,二苦易含笑的变,三苦自己的遭遇。
每个人的生活从来不会一尘不变,曾经洒脱的三个人,现在已经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属于自己的前程。
莫问前途风和雨,各自征程各自忧。
易含笑看得花妹在台上起舞,心中感慨,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他的笛子放在桌子上,好像暗淡不少光泽。
难道是因为沾了太多血的原因吗?
他喝完酒没有立刻斟上,而是看着花妹怔怔然。
但是酒杯还是被斟满了。
斟满酒杯的不是别人,正是叶秋。
叶秋就坐在对面,像是跟个老朋友唠些家常一样道:“我想去薛王府。”
易含笑脸色看上去很平淡,根本没有看叶秋,依旧像没有人在旁边一样看着自己想看的人,淡淡道:“好!”
他们之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易含笑没有问叶秋为什么想进入薛王府,他以为叶秋是为了调查剥皮案,根据线索才想要进入薛王府探个究竟,而且他知道世子殿下一直想再次见到叶秋。
所以他根本没必要拒绝叶秋。
至于叶秋对易含笑算不上知根知底,但通过之前的相处,也知道他的脾性。
他们若是像之前一样,或许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只是没有如果,只是人心会变。
叶秋看着出神的易含笑,微微道:“看完这场舞,我们就走?”
易含笑冷静道:“当然!”
叶秋看向高台上的花妹,心中承认这个女子确实很美,心念:“怪不得圣钧和易含笑对她那般用心。”
他此时此刻太肤浅,肤浅地忘记了圣钧和易含笑曾经和花妹有过怎么样的一个过去,只是单纯地凭着外表去定义别人的情感。
他不知道别人的过去,却肤浅地评判别人的现在。
这是一个错。
他知道,却不承认。
这种错误与结果无关,所以他只是一笑置之。
聪明的人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