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叶秋一路拉着乐彩云并肩往前走去,途中他却不置一词,耳根通红。
原来乐彩云起初被叶秋拉了手,感觉分外温暖,便再不肯松手,死死握住。
这一个我情你不愿的肌肤之亲着实有些好玩。
叶万丰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远远跟着。
他先前还是马夫,现如今丢了马没了车,早已失了自己的职责,现在又遭叶秋不待见,只能拖沓着身体,尾随前面二人,悠悠而行。
如此走了些路程,果然不出所料,前面出现了个村庄,村口不远处双柱间高悬木板,刻写:“枫桥村”
叶秋三人行至村口,一眼扫去,无枫无桥,甚至没有人烟,只剩凄凉的草舍土屋。
春风似乎含有包庇之心,如何都不肯施舍这块土地美好的鸟语花香。
村外村内,一片花红草青,一片单色枯黄,差距之大,不可不信。
叶秋见如此之色,仿若从春天闯进秋天般,自觉不可思议,回头看了看那郁郁葱葱的林子,这才长吁一口气,叹道:“怎么会有如此凄凉之地,了无人烟,确实不该是江南美卷。”
他现在还不想搭理那个随意杀人还义正言辞的老家伙,所以算是自言自语吧。
乐彩云本就是一根筋的少女,全神贯注拽着叶秋的手,哪里还有工夫去疑惑环境的变化,心中只当是这边早已被荒废,自然没人照料,才如此罢了。
倒是叶万丰自作多情搭话道:“枫桥村早些年还是有些繁华,只是最近一年好像听说闹鬼了,人死得死,跑得跑,最后便沦落成如此不堪。”
叶秋心中虽然不想理叶万丰,但去京城还得好些日子,太过闹僵也是不好,当下也是疑惑道:“闹鬼?”
叶万丰淡淡道:“我自然不信鬼怪这一说,但是寻常百姓遇到些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一般都会认作鬼怪所为。”
“咕咕咕!”
叶秋一大早也只是随意啃了几口馒头,现在已近中午,肚子难忍饿感,不受控制地叫起来。
叶秋摸摸后脑勺,尴尬笑道:“随便找个店,糊弄下肚子,就早些赶路吧?”
叶万丰点头两下,就被乐彩云狠瞪着。
乐彩云眼里仿佛藏了刀子,把叶万丰和叶秋给剐得浑身不自在。
她急忙甩了叶秋的手,脸色暗淡,心惊胆战道:“都闹鬼了,还吃饭,赶紧过了这村子到下个城镇得了,现在又饿不死人。”
“咕咕咕!”
她刚说完话,肚子也叫了起来,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东张西望,继续道:“赶紧走,赶紧走!”
叶万丰却道:“枫桥村到下个村镇估计也得好几个时辰。”
叶秋听罢,心想:“这村子尚在,即便闹鬼,也应该会有些胆大的人留在村内,吃了饭再赶路也是不迟。”
可他哪里乐彩云这种胆小人的心思呢。
虽说乐彩云怕鬼,可是听得叶万丰如此一说,而且肚子早已经抗议不止,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听了叶秋的安排。
叶秋一早吃了没有盘缠的亏,早已经在一上马车的时候就将碧玉玲珑珠以及盘缠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即便马车跑没了踪影,他也是不急不缓。
叶万丰更加不着急了,只要有酒。
果然有酒。
酒是店老板亲自端来的。
店老板一点都不像老板,他没有大腹便便的容态,也没有红光满脸的神色,穿得也是粗布麻衣,若不是他告诉叶秋他们自己是老板,估计早被误认为是闯进店门的乞丐了。
“姓夏的都比他看着像老板!”这是叶秋听到店老板介绍后,再看向叶万丰时候,心中所想。
他当然还不知道叶万丰就是叶万丰,只知道这个老家伙说自己姓夏。
店老板擦了擦叶秋递过去的白晃晃的银子,粗糙的脸色像是终于得到滋润般,笑道:“也别怪我先收三位客观的银子,若不是早前遇到几个吃霸王餐的家伙,我也便不会如此了。”
叶秋自然不会对这件事情多有挂心,在如此冷清之地开店本就没有几个客人,再被吃了霸王餐定然不乐意,心下对其同情万分,随意道:“理解!”
见老板久久不走,叶秋又问:“老板,不知还有何贵干?”
店老板踌躇不定,神色紧张,劝道:“三位客观,饱了酒食赶紧离开这里吧!”
叶秋刚想开口,被乐彩云抢了先。
只见她小手一拍木桌,桌子便摇晃不已,桌下掉了些许木屑。
倒不是乐彩云如何武功高强,只是说明这地方确实常年失修,没人打理了。
她不管这些,粉脸板起,再是双手叉腰,气嘟嘟道:“你个老板好不讲道理,给了饭钱,菜还没有吃几口,便着急赶我们走。”
叶秋沉稳,拽着乐彩云衣衫,示意她坐下来。
乐彩云这才不甘心地重新坐下,哼气表示自己多么不服气。
叶秋哪里不知道这小妮子这脾气,当下悄声安慰几句,便客气地对店老板道:“老板,这是何意?”
店老板瞥见如此撒泼女子以及阴冷寡言的同辈均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便不跟他们说话。
他见叶秋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做事稳重异常,心思其是个可以倾心之人,便目中隐隐,盯着叶秋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闹鬼,你若不早些走,我怕害了几位。”
叶秋心中更是疑惑,问道:“既然闹鬼,为何老板不逃,偏偏每日守在这无人问津的破烂客栈内。”
店老板便不知道如何解释,思量片刻,却还是吞吞吐吐道:“这......这......”
叶秋自己却替店老板解释道:“怕是这客栈是店老板祖上传下来的,所以便不能丢了这家业吧。”
店老板竟然从支支吾吾变得精神焕发,连连道:“正是,正是!”
“哈哈!”
叶秋听得店老板如此紧张接话,只觉得自己这种小把戏对方都能入了钩,跟这种人兜圈子也没有什么意思,先是大笑继而迅速沉下脸,厉声道:“既然如此看中祖上家业,为何连破旧的桌椅都不肯修补换去。”
他早已经看到客栈内破烂不堪,要是这难以收拾便也罢了,为何这最普通的桌椅也不拿去修补?
除非这店老板本就不是店内之人,根本就是假的老板,所以他才不会如此将这些放在心上。
店老板哑然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