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那喝醉酒的人找叶秋并不是为了说九重楼存在的秘密,只不过当时酒入大脑,神志不清,脱口而出罢了。
他起初只是想跟叶秋打听打听绝情纸的下落。
然后他连绝情纸这三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甚至说没有想起来,就一命呼呜了。
酒并不是好东西,因为它能要人命!
但在场的人,除了叶秋和徐飘飘外,似乎都在喝酒。
他们只喝不醉。
卷马原性情直爽,直呼道:“我说各位,能不能别喝酒了?”
薛苏安踏足江湖时从来都是个浪荡不羁的模样,他嬉笑着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不喝酒那就吃菜!”
卷马原顿时剑眉一横,强臂一甩,他桌前一装着素菜的盘子竟凭空而起,随后他力道一发,盘子飞向薛苏安,而盘中的菜竟纹丝不动。
他同时喝道:“那世子殿下就吃个够!”
薛苏安面目一沉,脚尖轻踢桌底,他桌上也有一装着荤菜的盘子飞起。
“咔擦!”
两个盘子正好相撞,碎了一地,那些上好的菜混成了一起。
薛苏安好像没有人一样,继续吃着桌上的其他菜,微微道:“荤素搭配才是最好!”
卷马原只哼了一声,便也不管薛苏安,只扫视了周围坐在不同桌的人,径直道:“我也不跟各位豪杰废话,我只想知道推云楼究竟在什么地方,别说推云楼了,九重楼中最神秘的一重楼我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其他人没有人回答卷马原,他们显得漫不经心,也不知道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
正当时,尤怜露突然挪开凳子,走到叶秋那桌,随便找个位置就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像是看宠物一般看着叶秋,笑嘻嘻道:“你们都不知道九重楼的秘密,但是我相信他一定知道!”
卷马原顿时来了兴致,目光如火直勾勾望着叶秋,叫嚷道:“叶秋是吧,我觉得你就别卖关子了,最神秘的楼不去也无所谓,但是这推云楼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陆远山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说恐怕已经没有人知道。
他病怏怏的模样,咳嗽不停。
他没有说话,就好像一座孤立在房屋中的坟冢一般,阴森可怕。
庄晨虽也没有说话,但丝毫不给人一种骇然的感觉。
潘彬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他死死地盯着端坐在楼中央的唐巧玲。
恰好唐巧玲也微笑着望着他。
叶秋呢?
叶秋当然会说话,自从将尤怜露赶走之后,他心中确实有些愧意,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打算道歉,只笑道:“尤姑娘,好久不见啊!”
尤怜露脸庞一红,笑道:“昨天在食满楼的时候我就见到你了,只是你没看见我罢了!”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没有听见我说话?”卷马原被他们二人自动忽略,当即没有好脾气,叫嚷道。
叶秋只哦了一声,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心里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何从开口。
尤怜露打量了一番叶秋,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人,疑惑道:“邱姑娘呢?”
叶秋脸色顿时暗淡下去。
一旁的徐飘飘不悦道:“尤姑娘,你的话怎么总是那么多?”
尤怜露不能忍徐飘飘,自己本就是好好说话,没想到这女人竟挑自己的刺,当下就喝道:“要你管!”
她还是那般大小姐脾气。
天下在一旁也交换着,似乎替自己的主人出气。
卷马原被冷落了一次两次就算了,竟然从头到尾都被人忽视,当下暴脾气涌上心头,突然窜身而出,顺手提起靠在椅旁的刀,直刺向叶秋这一桌。
叶秋这一桌上人数最多,有四人。
卷马原这一刀会刺谁?
他的速度不慢,刀刃也锋利。
只见寒光一闪,他的刀已近在咫尺。
他的目标竟是尤怜露。
他喝道:“就算你是尤文林的女儿,也不应该这么多废话的!”
尤怜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才会过头,便看见了杀机,但是她已经无从可躲,只露出惊恐的模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下突然跃身而去,双拳齐出,一个出其不意就化解了卷马原的攻势。
卷马原一个倒掠,站在烟雨楼满是空桌当中,摆了阵势,冷哼道:“养过畜生果然有点好处!”
天下则护在尤怜露前,四肢皆是坐地,头前屈,不停吼道:“汪汪汪!”
此时已经没有人敢忽略卷马原了。
卷马原果然性情中人,一个情绪不满就要大打出手,怪不得他手中杀了不少那些贪污受贿的朝廷命官,甚至有出征战场的将军都败死于他的脚下。
他满脸震颤,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吼道:“唐楼主,你可别怪我让你这烟雨楼沾了血腥!”
唐巧玲这时候才将看着潘彬的目光移向卷马原,阴测测一笑,冷森道:“打打杀杀本就是江湖的寻常事,再烟雨楼更是一场真实的好戏,我当然不会怪罪,反而会拍手叫好!”
卷马原当即嘴角一斜,刀再次刺向天下,这次他全神贯注,刀法一施展,竟变换出不同套路,让人辨不清楚是刺是砍是劈!
天下的武功叶秋在万刀楼就已经领教过,知道其没有多少能力,只无奈摇头。
叶秋究竟怎么想,面对一个十拿九稳都会死去的人,他竟熟视无睹,连一丝想要解救的心都没有。
其实只要他想,他一定能救了天下。
但是他没有。
天下辨不清楚卷马原的招式,硬着头皮扑将上去。
尤怜露也发现事情不妙,大叫道:“天下,不要啊!”
可是事已至此,并不是她简单一句话就能收回的。
卷马原目露精光,嘴角一斜,寻了天下一处破绽,携刀而去。
“当!”
两道寒光一闪!
什么情况?
卷马原直感觉自己手腕强烈的震颤,本得意的脸上顿时挂满了不可思议,当即转头,便看见了冰冷的庄晨的脸!
卷马原皱眉不已道:“庄晨,你这是多管闲事!”
庄晨摇了摇头,将刀重新入鞘,站在不远处,哼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用刀!”
卷马原瞪大眼珠,喝道:“我就用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庄晨只言简意赅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事情似乎像是星星之火,突然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潘彬却趁机翻身想去烟雨楼二楼。
唐巧玲却不阻拦,只笑道:“堂堂‘剑如竿’也想学漏网之鱼了?”
说罢,二楼上空突然飘下一巨大的鲜红长布。
原来唐巧儿唐玲儿早已然在二楼恭候多时,一左一右,像是撒网捕鱼般。
然而潘彬不是鱼,而是垂钓者。
他的巨剑虽还裹着白绫,但是他却依旧竖着一扫,好似弦月的弧度,直破长布。
鲜红长布落,唐巧儿和唐玲儿却纵身飞向,齐齐甩出水袖,攻向潘彬。
潘彬并不是鸟,不能一直留在半空,终究还是在二女的攻势下,被迫落地。
他剑撑着地面,目色斜向唐巧玲,冷声道:“这一手倒是有趣。说,苏雪薇在哪里!”
卷马原和庄晨那边事情还没有解决,这边潘彬又闹起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