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徒虽然表现得跟个还没有成熟的小孩子一样,但是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任何事情做到了极点就容易露出破绽,否极泰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素徒总是在叶秋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地方出现在面前。
就好像他是叶秋身上的蛔虫一样,甩不掉。
叶秋对素徒这种行为不止一次的询问过,换来的结果就是素徒总有一个理由在等自己。
叶秋心里渐渐对素徒有些警惕,但当然不会直言不讳地说出口,万一自己诬陷了好人,岂不是让自己尴尬,也让素徒难堪了?
他现在只是一脸不悦地盯着素徒。
素徒就感觉自己在被针扎一样,说不出的不自在,只能尴尬道:“我在找那个把我迷晕的客栈,正好遇到你了。”
他倒是个有眼力的家伙,知道叶秋一直烦着自己,竟然自己说出了缘由,然后耸肩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算了我自己找去。”
说罢,他同样不开心地嘟着嘴,准备往其他地方找去。
叶秋却叫住了素徒,微微道:“你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呢?”
素徒见叶秋搭理自己了,急忙转过头,笑脸相迎,又开始叽叽呱呱道:“什么叫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找到后肯定要找他们算账,吃他们一顿不给钱算是轻的惩罚,说不定我还会摔他们的盘子,打他们的人呢!”
他撸起自己的袖口,双手叉腰,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着实让人好笑。
叶秋知道素徒几斤几两,拍着自己的脑门,无奈道:“你别惹麻烦了,你肯定会吃亏的。”
他并不是瞧不起素徒,而是知道那家客栈里的人都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从他们下毒的心计上就可以看出,而且叶秋发现这个村里的人好像都不是普通角色后,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素徒一向直来直往,转身就走,道:“你要怕的话,自己站这儿看那老头儿吧!”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绕开了道,自顾自地走了。
叶秋松了一口气,心念道:“真得只是碰巧遇见吗?”
不对!
素徒最后一句“自己站这儿看那老头儿吧”,这句话的意思摆明就是素徒自己也注意到了那个踩着青石板的老人。
他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忘记了那个老人是谁吧?
而且那边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偏偏提醒叶秋这一句呢?
叶秋想问个究竟,转过街角,却再没有看见素徒的影子,也就耸肩,只当自己多虑了。
他决定要问问老人。
老人也看见了叶秋,只是好像看见了陌生人一样,疑惑道:“你是?”
叶秋扫视了周围,然后回道:“老人家,是我啊,叹沙坡曾经......”
老人打断了叶秋的话,不解道:“叹沙坡?”
叶秋连连点头,急道:“是啊,叹沙坡!”
老人仔细想了想,皱了皱眉头,耸肩道:“不知道!”
叶秋被这回答彻底击懵。
明明是那张脸,那样的身板。
他突然想起什么,突然捏了下自己的手臂,确定自己应该没有被下药。
他为何有此举动,就是曾经素徒在跟他解释邱柔没有死的时候就是说自己被人下药才产生幻觉的。
当时邱柔也是熟悉的脸,熟悉的身板。
现在对方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轮廓。
叶秋彻底没有了分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围干活的人都停下来用异样地眼光盯着叶秋,这让叶秋有些恐惧。
老人吆喝一声道:“干活,别偷懒。”
众人才继续重复着一开始的动作,不再理会叶秋。
老人只是斜瞟了一眼叶秋,佝偻着腰,继续踩踏着青石板,像是把叶秋当成了空气。
......
黑暗中。
这里太黑,看不见脸。
“咚!”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声源处一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冷声道:“他们不杀我,就是想利用我套出更多组织的秘密。”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同样冰冷道:“事成之后,有我一口肉,就绝少不了你一口汤。”
尖锐声音似很满意,道:“谢主人!”
......
殇无心感觉事情有些不料,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对夜未初无奈着道:“未初,让你受苦了!”
夜未初双手握住殇无心,眼中含情,似要哭出声音,道:“君在一刻,妾伴一刻;君若别过,妾愿......”
谈及生死还早。
殇无心急忙挣脱了夜未初的手,抵住了她的话,哼声道:“当年我胜他一招,如今我可胜他十招,更何况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还有一个智囊!”
夜未初疑惑道:“智囊?你是说叶秋那个少年吗?”
殇无心笑道:“正是!”
夜未初很是不解,替自己的夫君又斟满了还没有空去的酒杯,皱眉道:“他真得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殇无心回眸深情地往了夜未初一样,然后像是小孩子在跟别人炫耀自己独一无二的玩具一样,露出骄傲的神色,轻声道:“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已经深得皇上信任,曾经不仅凭着一己之力破获剥皮案,还将昔日武林盟主和丞相府暗自勾结的事情给破获,真乃是奇才。”
夜未初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夫君会有这样的神情,虽然知道他爱才,但也没有见他这般夸奖一个人,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或许是巧合吧?”
殇无心继续道:“一件事是巧合,两件事情是运气,但是他将我布置的种种考验都完成了,你说是不是巧合,是不是运气?”
夜未初大惊道:“难不成桀骜一世的云瑶就是那个少年杀掉的?”
殇无心笑道:“不敢相信吧?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夜未初哦了一声,对叶秋的疑惑直接消失,一来是殇无心总是在自己耳边夸耀叶秋的本事,二来也确实完成了一些寻常人不能完成的大事。
殇无心突然沉闷下来,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某处,手不停地在桌上摸索着,摸到了酒杯后,却又不拿起来,而是反复转着杯子,呼了一口气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感觉我们的危险就快来了。让你担惊受恐,和我躲在深山,为难你了。”
原来他们之前就一直讨论着近几天突然发生的事端。
夜未初安慰道:“夫君莫要多虑,我与你本就是一体,何来的为难?”
殇无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突然抱住夜未初,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后,重新坐稳,继续道:“叶秋和素徒虽然都是少年,却都不容小觑,我信叶秋,却不信素徒,所以我这几日总有些担忧。”
夜未初坚定的眼神回答了殇无心的话。
他们的默契不仅于此。
夜未初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殇无心点头,空洞地眼神又望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