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涟漪真得就睡着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秋百无聊赖,睁着眼睛看着稍远的地方还亮着的蜡烛。
他脑子里其实装得都是刚才看见许涟漪被长发遮住的脸,具体是什么模样,他不知道,所以他还挺感兴趣的。
枪这种长型武器,本就少有女人家练,就算有,也是那种登台献丑的戏子,真正打打杀杀起来,可谓是没有。
至少叶秋没有听说过。
所以他挺想见看看许涟漪是什么样的。
不过可惜叶秋没有猫头鹰一样的眼睛,看不见隐藏在暗处没有声响的许涟漪。
他还不敢再去靠近,一想到自己刚不小心涉足了她的领地的时候被撕咬住肩膀,他就感觉隐隐作疼。
现在他是进了暗室,遇到了许涟漪,可是他该怎么出去呢?
叶秋透过一些细微的细节,一步步让对方将自己带到了许涟漪所在之处,他着实有些得意,只是没想到许涟漪是个怪脾气的疯女人。
他自然不会再去瞎猫碰死耗子一样去找寻出口,只想靠着这个疯女人出去。
现在他想出去由不得自己,这是他之前没有考虑的。
他预料自己会被关押在一个暗室中,后面他会找到许涟漪,然后从她口中了解到关于叹沙坡失踪案的一些线索,最后他再凭借敏锐的观察逃出暗室。
事已至此,他算是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果。
说起叹沙坡失踪案,叶秋从一开始亲眼看见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后,心里就有些担忧。
他怕狗道人替他找到的许涟漪也是一具尸体。
如果是那样结果的话,或许这条找寻已久的线就会断掉。
不过现在看来,他信狗道人是对的。
狗道人不仅找到了许涟漪,而且连许涟漪的处境也告诉了他。
最重要的就是许涟漪并没有死。
当然,许涟漪没有死这件事情叶秋从遇到殇无心后就知道了。
因为殇无心告诉他那个他亲眼看见的尸体其实并没有死。
如果叶秋没有猜错的话 ,其实整个叹沙坡的人都没有死。
他们只是在故意使障眼法,让不明真相的人或注意到叹沙坡或忘记叹沙坡。
至于是什么目的,叶秋现在一无所知。
他奇怪的是,叹沙坡里的人不在少数,而且都是些驻扎了许久的人,怎么会肯离开?
为什么?
离开这里,就意味着去另一个地方。
他们有何企图?
叶秋突然想起他最后一眼看见的老人,又想起了当时所有的场景。
他一拍自己的膝盖,心念道:“我知道了,那个冒烟的烟囱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怪不得当时我进厨房调查的时候看见那盖着的锅没有起疑。那里足够藏一个人,甚至更多。”
叶秋发现自己其实是被常识所误导了,让他忽略了众多疑点。
当时殇无心在窗口出现不仅是为了调虎离山,好让老人借机脱身,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叶秋等人思考出现漏洞。
因为如果有人帮助老人的话,他确实有可能从其他窗口逃脱。
这也是当时叶秋没有在厨房看见老人后,而又在外面找了一番的重要原因。
当然,现在叶秋恍然大悟也不迟,因为这种小伎俩并不是整个叹沙坡案子的关键。
他只是闲着没事的时候想起而已,心里也暗暗将自己鄙视了一番。
正当叶秋觉得自己当时疏忽大意的时候,他隐约闻到了空气中不仅有恶臭的味道,而且......
香味?
而且逐渐出现了将恶臭给遮掩住的香味。
怎么可能?
除非!
叶秋使劲张开眼睛,可是还是架不住那失控的眼皮。
眼皮如千斤重,终于压了下来,然后叶秋砰然倒地。
......
真得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秋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一丝力气。
他一手撑着床沿,慢慢支起自己的身体,扫视了四周。
这是间简朴的房屋,所有的结构都是还有些崭新的木头搭建而成。
他倏然一惊,疑惑道:“许涟漪?素徒?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什么遭遇,才来这无名村,他还没有在一个地方安静下来,就又换了另一个地方。
不过这一次,他根本没有预料到。
他是被迷晕的。
叶秋敲了敲自己还有些犯浑的脑门,使劲地晃了晃头。
他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子向他走来。
哪里来得仙女,紫粉色的长裙是普通的布料所制,但是被那张白皙的面庞一衬托,就显得与众不同。
向来都是人靠衣装,如今却反了过来。
这女人风韵有余,虽已三四十,但是身姿容貌依旧比过皓月,赛过织女,最醒目的却是她的眼睑下有块亮眼的桃红色标志。
桃花标志!
桃红柳绿!
叶秋已经崩溃。
为什么从他踏入这个江湖开始,就一直跟桃红柳绿的人打交道。
不是说桃红柳绿一直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吗?
叶秋心中抱怨:“走哪儿都遇到,这算神秘吗?”
走来的女人手里端着一盆水,看着站起愣住的叶秋,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道:“怎么?我长得那么奇怪吗?”
清脆的声音犹如铜铃。
完美无缺的女人。
叶秋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脑袋道:“这里是?”
女人笑道:“我的房间!”
叶秋听到这里更是尴尬。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年纪小,也不是觉得女人长得有些成熟,而是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在暗室等着许涟漪逃出去的,现在他一个人出来,现在他想从许涟漪口中知道些线索也成了枉然。
不过庆幸的是,这里还在这个无名村。
叶秋只能继续问道:“跟我一起的两个人呢?”
女人示意叶秋过来洗把脸,稍显疑惑道:“什么两个人?我不知道!”
叶秋倒是挺乖,竟然拿起毛巾浸着水好好擦拭了下自己,他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厕所下面待过就觉得不自在。
他特地闻了闻自己肩膀,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撕咬过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了起来,以为是眼前女人所为,便望着女人道:“算了,不管他们。谢谢你了。”
女人一直微笑着道:“我就端了盆水,有什么好谢的!”
叶秋道:“我说得是我肩膀上的伤。”
女人道:“哦,那都是我夫君让我做的。”
叶秋大吃一惊道:“你夫君?”
其实他用不着这么惊讶,因为他早知道像女人那种漂亮的应该是会有丈夫的,。
但是他一想到女人的身份是桃红柳绿里的人,他想不惊讶都难。
要知道桃红柳绿的铁规就是要无情,断绝一切感情。
女人嗯了一声,示意叶秋歇会儿后,便又端着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