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间过后,马车突然一阵剧烈地震动,各种嘈杂声音不绝入耳,一个人入车内迅速拽出谢葳,谢葳这才看到车外的样子,黑衣暗卫一人招架着大概十人,拉着她的手的是另一个灰衣暗卫,马车被近乎三十人围堵起来,这应该就是暗卫口中的另一波匪徒了,只是不巧,又被她遇上了。
灰衣暗卫带着她跑,他单手御敌,将包围马车的圈子突破一个角,与之前的那伙人相比,这批人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武艺精湛,由于带着谢葳,不便应战,灰衣暗卫似乎有些应接不暇,他拽着谢葳的衣袖脚下加速甩开那些人,他把谢葳安置在一家被洗劫一空的店铺里,然后那灰衣暗卫喘息着道:“谢小姐,找地方藏,不管怎样都不要出来,属下知道殿下闻得消息就会赶来,所以谢小姐你一定要等到殿下来。”
灰衣暗卫转身走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些什么,身形一顿,回了下头,他眼里带着笑,话语却真诚坚定,他说:“倘若属下不能活着回来,麻烦谢小姐转告殿下,属下这一生誓死效忠殿下,别无追求。”
说罢,他飞步撤回原地,那一刻晨光投在他身上映出耀眼的光芒。
“倘若属下不能活着回来,麻烦谢小姐转告殿下,属下这一生誓死效忠殿下,别无追求。”
这几句话在谢葳的脑中不断回响,感叹灰衣暗卫忠诚之余,她环顾这间店铺,立刻寻找地方以便匿藏。
谢葳脑中一片混乱,血流成河的惨状总是想起,没办法,她狠掐自己受伤的手臂,让自己晕眩的头脑变得更清醒。
谢葳发现这是一家瓷器店,店铺里到处都是被杂碎的瓷器,地上有多具尸体,有老人小孩,亦有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一众人死状凄惨,谢葳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生前安然地逛瓷器店的场景,她低头看向脚下,那是一具双眼未闭合的男尸,她眼中灵光瞬时闪现,用力擦掉眼边泪痕,她严肃着小脸,郑重道:“借尸一用。”
突然地,她跪在地上,对脚下身材魁梧的男尸重重磕了个响头,接着她把那具尸体拖到角落,处理擦净地上拖拽出的血痕后,她躲在了角落,藏匿于坐起的尸体之后,魁梧的男尸正正好好将娇小的她遮个严实。
其实,谢葳确实很聪明,柜子地窖床下不是最佳藏匿地点,迟早会被发现,而正处一楼空荡荡无处可藏的大厅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另外,死人才不会惹人起疑。
藏在男尸身后,现在谢葳能闻到男尸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也能想到他可怕的面相,但无论心里多害怕,她也要坚强活下去,为了娘,为了誓死保护她的那两名暗卫的嘱托期望。
她一直躲在墙角,时间漫长的好像经过了沧海桑田,她不敢动,生怕那伙强盗忽然进来发现异常,而且她的四肢也早已麻木地没有了知觉。
这会,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的四周,
谢葳全身警惕,汗毛都竖起。
人来了,脚步声判断,不下于十人,这么说,
那两名暗卫已经命丧黄泉了,谢葳咬住嘴唇,直至腥味占满整个口腔,她静默地流着泪,那泪和血混在一起,花了她如花似玉的小脸。
“这里没搜过,搜!”
如她所料,那群人忽略一楼,踩着细细碎碎地脚步接连上了楼。
“那貌美的小娘们躲哪去了,抓到她老子定要爽一番。”
说话的男子右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面目可憎,他只站在一楼不动,谢葳听得声音知道他和刚才发号指令的是一个人,断定他是强盗的首领后,她大气都不敢喘,神经紧绷着。
那刀疤首领一脚踢翻脚前的女尸,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什么,之后也要上楼。
他走到摆放的大型盆栽处,一个嘴角溢血的几岁女孩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脖,那个女孩眼睛血红,脸庞惨白渗人。
“妈的,这小姑娘竟然没死透。”刀疤首领又在她身上捅下两刀。”
从谢葳的角度,正好一条狭小的缝隙可以看到盆栽处。
刀剑刺入皮肤的闷声使谢葳头皮发麻,她亲眼看见那首领在几岁小姑娘身上动刀,她差点发出声音,捂紧了嘴巴才止住即将出口的急喘。
最后那小女孩挣了几下,眼皮上翻,永远地闭上了眼。
可是她的手仍然紧紧抓着刀疤首领的脚,她的手像是有一种执念,无论男人怎么掰,怎么踩,都无法挣脱开来。
刀疤首领笑得恶毒,他眸光一狠,挥刀生生砍掉了女孩的手,之后他腿上剩下的残肢逐渐张开,不甘心地掉落在地,刀疤首领得意一笑,若无其事地上了楼。
男尸后的谢葳几乎要晕过去,她又恨又唾弃自己,她一点也帮不到那个还未死去的女孩,眼睁睁看着一个不达十岁的女孩以如此凄厉的方式断送了性命。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强大对一个人来说多么重要。
强盗们翻遍了楼上各处都没找到之前貌美的女子,刀疤首领带着众人下楼,打算去其他地方寻找,刚出此地不远,便撞上了两个衣装华美相貌不凡的男子,刀疤首领搓着手,“嘻嘻”恶笑,他露出一口黄牙,冷冷道:“
交出钱财,留你们个全尸。”
宴原眉目如画的俊脸一片暗沉,他只问道:“那个姑娘呢?”
“什么姑娘,两位公子快些交出钱财,否则老子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小命!”刀疤首领威胁恐吓。
宴原冷笑,声音淡得要随风而去:“江澜。”
站在他身后的江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快步向前,手起刀落,于无声间砍掉了那刀疤首领的左臂,陈域的速度奇快,后面的人基本没看见他怎么近的他们首领的身。
转瞬局势转变,那群喽啰面面相觑,心间发冷,眼里漫上恐惧。
刀疤首领不死心,右臂操刀朝宴原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