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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悲伤往事

夜晚,谢葳坐在木椅上看书,昏黄而柔和的烛光把整个房间浸染成夕阳的颜色,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睛,眺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唯月皎洁闪亮,那渐圆的月,却让谢葳徒感伤悲。

自谢夫人走后,谢葳便再也没有感觉到这个家有一丝的温暖,在每个爆竹声声,烟花绽放;灯火辉煌的夜里,只有冷清的庭院与孤独的自己相伴。她就躲藏在最黑暗安静的角落里,像是与世界没了联系,不声不响的过了八年。即使这样,这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子也从未在别人面前落下一滴眼泪,只是夜深人静的的时候,想起了娘,心中悲痛思念之情如泉般喷涌而出,躺在床上,总是放任着泪水兀自流淌,没入锦被绣枕,而淡漠沉静的她始终没有声音,亦没有哽咽;

谢葳从木椅上起身,行至屋内唯一的那扇窗窗口,素手轻轻的打开窗户,秋风微微刮着,有些凉,额前发丝清扬扰乱了她的眸,没有了茂盛的树,盛开的花;衬着氛围格外凄凉任由月光肆意洒进屋内,些许柔和月光洒在谢葳秀丽的小脸上,她整个人被淡淡的月光笼罩,如仙如画,仿佛下一秒即羽化而登仙。

又是那伦明月,又是一年中秋将至,望着天边的那栋遥不可及的月之蟾宫,谢葳蓦然想起八年前的夜晚,那晚的月亮很圆,却注定人分别,心破碎。情景一点点浮现于脑海,目光也渐渐的变得悠远起来……

八年前 中秋前夜

九岁的谢葳在桌前认真写着毛笔字,墨弄得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鼻子上也染上了一点黑墨,煞是顽皮可爱。不一会儿,她开朗的一笑:“大功告成!”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端端正正的“葳”字。心下愉悦的想:拿去给娘亲看看,于是轻快的跑出房门。

小路上,庭院里;因为将至中秋,到处都是灯笼,照亮了黑夜。路过小亭子,偏廊处两个丫鬟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她不以为意,蹦跳着打算路过他们身旁,离得近了,只听一个脸上有雀斑的丫鬟低声道:“我看这回相爷怕是不会饶过夫人了,夫人平日里最是善良宽厚,谁料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的也是,另一粉衣丫鬟接口道:听说现在相爷和夫人还在正院里呢,没有相爷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不知道相爷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婢女叹息一声,又道:“只是苦了三小姐,还是个小孩子,那日见她机灵活泼,甚是天真可爱,如今恐怕——”

那两个丫鬟只顾交谈,并未注意到谢葳在身后。

“我娘亲怎么了。”谢葳突地开口道。年纪尚小的的她不大听得懂丫鬟所说的话,但她隐隐的感觉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遂急急的询问。

“三——三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粉衣丫鬟哆哆嗦嗦的出声。

谢葳略过她的话,只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丫鬟甚是为难,并不说话。谢葳看向雀斑丫鬟,她也低下了头。

谢葳坚定道:“你们不说,我自己去。”

“三小姐,你不能去啊!现下主院侍卫看守,没人能靠近,您去了也于事无补”,雀斑丫鬟面露惊慌,惶惶道。

“我想去的地方没人拦得住”,倔强的说完,小小的身影快步向主院走去……

主院院内,谢夫人颓败的瘫坐在石板地上,衣衫不整,单薄羸弱;面容白皙清丽,许是晚风有些冷,身子瑟瑟发抖着。她旁边显见的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嘴角流着血,血红蜿蜒到石板地上,集聚成鲜艳而瑰丽的花,他眼睛睁的大大的,甚是恐怖,脖子上一道极深的血痕。

而谢远山就僵硬的站着,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剑,眼中猩红一片,满是风暴。缓慢的将剑尖指向谢夫人,她缓缓闭上眼,一张俏丽的脸上无所畏惧。

只听他讽刺道:“你如今连解释都不愿了吗?”

谢夫人冷笑,“我给过你的解释太多了,你何时信过,事到如今,谢远山,我只能说我没做过,你信也好,不信倒也罢。”

“呵,林微欢,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之前是沈时初,现在这又是谁?”看向地上冷冰冰的尸体,谢远山心中升起一抹快意。转回目光,厌恶的口吻:林微欢,你究竟要背叛我几次,还是说你认为我会永远爱着你?

“我没有背叛你。”谢夫人淡淡道。

突然,谢远山疯了般的大笑,不再说些什么,将手中的剑掷于地上,高声喊道:来人!

不过瞬间院子里便出现十几名侍卫。

谢远山阴狠道:“将这女人押下去,驱逐出府,打明日起,府中大小事务皆由二夫人管理。”

侍卫们惊慌不已,踌躇不定,毕竟是大夫人,平日里待下人也是良善,现下相爷却下了驱逐出府的命令,这——

没听见本相说的话吗,将这女人赶出府!

“不必你们动手”,林微欢环顾周围的侍卫,露出些笑,道:“各位的心意微欢领了,谢谢众位。”起了起身没起来,才发现脚都麻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谢远山,我林微欢没求过你什么事,如今只愿你让我带葳儿走,葳儿是我的女儿,如果我走了,在这阴谋算计的相府,她不会幸福。”

眼前的女子处变不惊,脸上淡然,谢远山心中来气,一气之下,无情的话语脱口而出:你不能带走她,她也是我的女儿!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林微欢满脸的不可置信,眼角微微湿润,心中万分失望,咬牙切齿道:“谢远山,你够狠。

谢远山见状,索性招来暗卫,阔声道:将这违背纲常的女人拖下去!

(在龙海国,凡事皇亲贵族都有暗处的暗卫保护,但是这些暗卫甚是冷血无情)几名暗卫上前就要压制住林微欢,押她下去。

“你们放开我娘!”此时,谢葳恰巧赶到。

这一声响,在场的人都被惊住了,谢葳快跑到谢夫人身边:声音已是带了丝颤抖:娘,他们要带你去哪啊?

谢夫人心里难受,泪水止不住的在脸上肆虐。

“葳儿,听娘说,娘就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娘力量太小,不能带你一起走,日后你一个人要坚强,要好好活着”,说着轻轻地擦着谢葳脸上的泪,谢葳一张小脸本就粘上了墨,如今更是花了,狼狈不已。

她心疼的凝着谢葳,缓了口气还是凑近谢葳耳边,低声道:“娘会找机会回来看你的,孩子记住:万事要靠自己,听见娘的话没?”

“葳儿听见了。”谢葳哭着回答,满满的不舍。

“好孩子”。

“谢夫人,走吧”,一暗卫语气寒凉的催道。

谢夫人挣开谢葳紧紧攥住自己衣袖的手,深深注视了一眼谢葳后,背过身,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泪,恨恨道:“谢远山,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语气那么坚决,不留余地。

轻轻地挪了步子,如风般消散而去,不留痕迹。

谢远山蹙着眉,因为那一句话,心竟痛的喘不上气,他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衫蹲下身,喘着粗气。

谢葳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娘亲离开她的视线,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从未如此无助,也是那一刻起,她发觉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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